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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如果青霞是指沈练,那么“柱山沉青霞”中的柱山一定是萧柱山萧勉了。如果推测无误,那么,云海肖氏的秘密已经明确的与萧鸣凤、萧勉、徐渭、王阳明、沈练有了关联。

看来,声梧亭和徐渭的两幅画中隐藏了更多相关人物。唐冬至取过纸笔,把楹联、题诗写在上面。

琥珀光已尽,兰陵酒更香;

此物能醉客,他乡作故乡。

此诗中能确定的人物应该是兰陵人----萧鸣凤。

柱山沉青霞,云海自攸关

锦衣夜行客,不必啼杜鹃

从此凤来仪,而今龙潜渊

老藤感春意,拜服杨柳间

这首诗中涉及人物众多,目前来看,有柱山----萧勉、青霞----沈练、凤来仪----萧鸣凤、老藤(徐渭号青藤道人)----徐渭自己、还有杨柳----指云海杨家。

声梧亭

这三个字就是隐喻萧鸣凤

枕霞潜渊

古文中,沉=沈=枕,因此,唐冬至断定此人就是指沈练。

合当以文孚

势必因武惠

最令人难以猜透的就是这幅楹联了,如果也是有所指,那么指的是谁呢?

唐冬至查阅了明代嘉靖至万历年间,所有登科才子以及稍有名气的文人,始终不得其究。难道这幅楹联是在叙事?上下联文武二字暗指肖杨两家?唐冬至开始认同这种猜测。

那么,就来看一下这么多人聚集在云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吧。

其中,萧鸣凤的隐退后的轶事最迷离、徐渭的一生最穷困潦倒、沈练因得罪严嵩未酬而身亡、萧勉一生无风无浪却坠江早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诗中说,锦衣夜行客,不必啼杜鹃。这句话什么意思?锦衣夜行客,恐怕人就是指沈练,因为沈练曾做过“锦衣卫经历”(就是锦衣卫的财务出纳),不必啼杜鹃,意思是劝沈练不必再喊冤鸣叫,难道有人替他出头了?历史上扳倒严嵩的,是徐阶,并非上述任何人。这句或许是劝慰之词吧。

这么多的人名集中出现在当时还算偏远的中国北方小村落,究竟是为什么呢?

一定是发生了一件重大的隐秘之事。

如果想确知发生了什么事,必须要将肖氏隐居云海的日期确定下来,才能根据年代,推测事件。

画中,徐渭的题款是青藤。青藤是徐渭中晚年用的号。徐渭生卒年是1521—1593年,他从哪一年起用这个号,不好考证,大概应该是从1560年以后吧。

另一个证据是,诗中提到锦衣夜行客,不必啼杜鹃。说明此时,沈练已经遇难。沈练是1557年去世。那么,声梧亭和祠堂至少应在该年之后建造。那么,事件的年代基本可以圈定在1557----1593年,前后三十六年。

唐冬至根据时间顺序,开始翻阅史料。

电话响起,是bottle。

“唐教授,我知道楹联中的人是谁了!”电话中bottle的语气很欣喜。

“哦?”

“明朝第一锦衣卫陆炳!”bottle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字文孚,死后谥号武惠。”

唐冬至刚一听bottle说出陆炳,他已然想到了,“对对,就是陆炳。”

唐冬至在查究人物时,循惯例,只查文人墨客了。

陆炳,实在是明朝当时不次于严嵩的人物。其祖父陆墀为锦衣卫总旗;其父陆松世袭父职,协理锦衣卫事务。更值得玩味的是,陆炳的母亲是嘉靖皇帝朱厚熜的乳母,这使得陆炳从小就可以出入宫中,深谙宫中事,并与朱厚熜建立了无可替代的信赖关系。

到了嘉靖八年,陆炳一举考取武进士,拿到文凭的他马上被嘉靖帝授予锦衣卫副千户的官职,陆炳的父亲去世后,他更是晋级为锦衣卫指挥使。嘉靖十八年,宫中失水,陆炳冒死救出大火中的朱厚熜,因此更得皇帝恩宠。

陆炳是史上绝无仅有的以“三公”、“三孤”集于一身的权臣。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也;三孤,少师、少傅、少保也。循惯例,身加三公者,不再加三孤,可是陆炳却一肩担之,足可见朱厚熜对他的恩宠。

陆炳在历史上历来褒贬不一。他是锦衣卫出身,这个身份常被人联想到执行秘密任务冷血无情的皇宫内卫。而且陆炳也并不是一个拜服古典道德的人,他之所以能权倾一时左右逢源,自有他的明哲之道。当时,严嵩把权,陆炳对其可谓曲尽逢迎,不与其忤逆。

陆炳在位,抄家无数,虏获巨万财产。但是,陆炳有一条看似江湖侠义的原则:敬重甚至主动保护士大夫。史书记载,陆炳“多所保全,折节士大夫,未尝构陷一人”,他曾掩护过沈练,帮助过俞大猷,保护过裕王。

唐冬至从史书中发现了陆炳和沈练的交集。当初,沈练遭严嵩构陷,陆炳曾竭力保全,替他掩护。只是当时严嵩势大,任陆炳也无能为力,沈练终于还是身被刀枪。

声梧亭的楹联以“合当以文孚,势必因武惠”两句,乃是在感怀陆炳为保护沈练做出的努力。那么,肖家要竭力掩护的秘密,一定与当时沈练被严嵩构陷有关。

想到这里,唐冬至回头再看纸上所有的文字,便觉得更为呼应了。唐冬至心头突然冒出一个离奇的猜测:沈练死案或有曲折。

史书记载,沈练1557年被杀,一同遭戮的还有沈练的两个儿子。

声梧亭为什么在楹联如此重要的位置,单单表述对陆炳的感激呢?

唐冬至做了一个假设:沈练被陷,陆炳暗中行为,偷梁换柱,救下了沈练的两个儿子,令其隐姓埋名于云海,改为肖氏。在这个过程中,萧鸣凤家族、徐渭、杨家均竭力保全,因此沈练后人为感戴其德,建造祠堂、声梧亭,以为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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