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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松田杏之的烟花狂欢

相信命运的人总是乐观的,但迷信命运的人却是悲观的,相信的人希冀好的未来,迷信的人预想坏的未来,要知道,未来是现在的累积,是我们自己唯一能掌握的事情。

平壤的烟花狂欢节是世界上数一数二好看的烟花节,这一天晚上整个平壤市会在一百二十个空中基点,通过飞行器投放的方式燃放三个小时的烟花,每年这天晚上,平壤有三个小时完全没有黑夜,当然也失去了安静。这一天所有市民们也都会走上街头狂欢。斯达克和金小姐一早把奇装异服准备好,走上街去瞎晃悠。薇霓对热闹没有兴趣,她在柳京66号的房间里呆着,思考怎么找到黑米奇。

烟花节的主要赞助企业,是巴西的里约松田集团,里约松田集团是朝鲜最大的外企,经营着亚非拉地区最大的星际矿产倒卖生意,里约松田集团的创始人松田杏之,是日本岛沉没在海底之后移民巴西的第三代遗民,他非常喜欢平壤的整洁和霸气,常年都居住在这个城市,松田杏之小的时候,痴迷于观看日本本土每年八月在东京明治神宫外苑的烟花大会的视频,他特喜欢烟花,巴西的沉没后故乡烟花大会也是他创始,他来到平壤,觉得这个城市也必须有日本的烟花大会才恰当,于是每年出巨资购买烟花提供给市民,并且还把巴西的狂欢节引入进来,当天晚上他都会身穿和服,带着妻子子女,坐上飞行器,在平壤市的最高空俯瞰这场盛会,一来是纪念他从未见过的故乡岛国的沉没,二来是为了他从小的癖好。

江边是看烟花的最佳地点,斯达克被金小姐拉到江边,烟花即将开始,但人们已经开始疯狂玩乐,啤酒和泡沫、化妆和游行,陌生的人们互相拥抱结为朋友,森巴舞夹杂着日本神曲的混乱节奏响彻街头巷尾,狂欢中,斯达克一边嗑药,一边享受着这盛事。

当一百多架飞行器在高空投射烟花弹,整个黑夜几乎都被照亮,千万人的狂呼声中,一切都被淹没,各种设计图案的烟花同时呈现让人眼花缭乱来不及一一欣赏。松田杏之却没有像往年一样登上飞行器,一个非常重要的谈判他必须到场,他让妻子和儿子女儿先行登上飞行器,飞行器带着这一家人飞上了平壤上空。

每一个日本人,都会在这一天尽量赶到平壤参与烟花节,漫天的烟花让他们追忆当年日本岛的繁华与美丽,这时候,烟花越灿烂,人们越疯狂,他们越伤感,于是大街小巷一定会有集体哭泣的人们,那都是日本的遗民。

烟花燃放有一个环节,是一款日本国旗的红太阳烟花,会有一个巨大的红色太阳般的圆形烟火升起在夜空,这种设计一开始被朝鲜方面严词拒绝了,但后来多次谈判后,一贯对国际文化宽容开放的朝鲜居然同意了这个设计。

红太阳烟火砰地一声,在黑夜中灼烧升腾,占据了一大片夜空,日本人在地面相拥狂泣,据统计每一年都有人在这一刻面朝日本岛方向剖腹,极其惨烈。沉没后的日本人,极其脆弱,他们变成新游牧种族,犹太人尚有一席之地,日本却无葬身之寸土,遥望茫茫波涛,他们变得更加团结,也活得更为精彩。

红太阳烟火维持了几分钟,消失在夜空中,这时一团火光在漫天烟火中小小闪烁了一下,金小姐指着闪烁的火光,说道:“斯达克,刚才那有团火,不像是烟火啊!”几分钟后,一缕火光慢慢坠落,正在斯达克头顶上空,大家狂呼,欢迎着烟火的到来,但却不是烟火,那是一架飞行器在坠落,火光熊熊燃烧,越来越大,斯达克拖着金小姐夺路狂奔,但人群过于惊恐,早已来不及跑开,飞行器燃烧着掉进了大同江,掀起的浪潮,刚刚涌向江边的人群,斯达克感觉一阵水流袭来,顷刻就把身体带进了大同江。

先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斯达克无法掌控身体的旋转,他是游泳好手懂得闭气保护自己,但却无法施展本事,随着水流的旋转激荡,他还算头脑清晰,知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他随顺漩涡和激流慢慢平息后,才浮出水面,水面有无数人在挣扎泅浮,坠机就在不远处,已经断成两截,分别下沉。岸上的人们四散奔逃。

斯达克忽然觉得一双手抓住他的左脚往下扯,他想一定是不会游泳的人,于是回头扎下水中,摸索到这双手,把她拉出来水面,是一个清秀漂亮的女子,她的头上有一道伤口,正在冒血,她一浮出水面,立刻紧紧抱着斯达克:“救我,救我。”

烟火大会提前结束,坠机正是松田杏之的家人座驾,空中有一道激光弹击中了飞行器,这是一桩谋杀,目标明显是松田杏之,但死的却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斯达克因为恰巧救起了松田杏之的女儿松田樱子,而被邀请去了松田的家,参加葬礼。

松田杏之和松田樱子深深地对着斯达克鞠躬。

“你需要什么报酬?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松田杏之问他。

斯达克心里激动到无与伦比,自从自己破产后,似乎钱就与他为敌,无论怎么努力他都赚不到什么大钱,热爱冒险,喜欢掺和闲事又让他时常散财,这个机会是上帝赐给他的,漂亮的樱子小姐抓住了他的脚,那可是她在水底下的选择,他想着,居然没有在葬礼上忍住,笑出声来。所有人都怒目对着他,松田樱子和父亲也很诧异,质问他的笑。

“你们不要介意,我是在笑人生真的无常,灾难说来就来了,我感觉一切努力都好像白费了,那时候我也在漩涡里,我就想,如果死了,我以前追求的那些,不是很可笑吗?”

松田杏之点点头,他向哭泣的樱子说:“斯达克先生,是一位很有境界的人,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回报他,是他在灾难中让我们父女得到了本来没有的团聚。”

樱子点头:“斯达克,你要什么尽管说。”

斯达克点头,也鞠了一躬:“松田先生,樱子小姐,我做好事不求回报,但是,我确实正好有一件事需要帮忙!”

“你的事情就是我松田的事情,我都会答应你,你是我们家族的恩人。”松田又一次鞠躬。

天顶的总裁办公室,雷震一早就站在屏幕前,仔细看着平壤坠机事件的报道,听着每一个遇难者的消息,松田杏之并没有在遇难名单中,他没有出声,眉毛稍微挑了一下,助理岑方上前一步:“他那晚没有去看烟火,实在是太巧了”

一个耳光落在岑方的脸上,雷震怒骂:“一点小事,你也办不好。你知不知道,后天就是里约松田和星际贸易的签约,过了后天,我就没有了半个星际的矿产开采权,你滚出去,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给你擦屁股!”

岑方捂着脸点头退下,雷震打开窗,把桌上睡着的宠物小蜥蜴一手扔出去,那只可怜的小东西在悬浮岛的上空穿过云层垂直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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