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凌奕发现东边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红,一夜的时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对于白光的探查没有任何新的进展,除了那次靠近之外,后面凌奕却很难再靠近。
不过这一夜凌奕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他发现在自己的身体素质,似乎比甄选大会之前又增强了一倍有余,不知道是因为白色光团的原因,还是自己胸口菱形晶体的原因。
今天就是离开饲场的时候了,当太阳完全升起之后,就会有外面的人来带走凌奕。
凌奕暂时没有时间再去探查那团白光,而且经过这一夜之后,凌奕也是感觉疲惫万分。
饲场的东边的山头顶有两棵并排的老槐树,此时树下多了一扇水波晃动的黄色传送门。
这里平时是饲场的禁地,凌奕只是远远地看过。
今天虽是第一次看到,但是见过了遮天大手,见过了时光倒流,对于一些颠覆世界观的奇异事情,凌奕却也不觉得奇怪。
凌奕再次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饲场,看着牛羊遍地,看着阡陌纵横,最后还是忍不住看向了那个山坡的方向,那里有一个蓝色身影站在风中。
对于,这里的一切凌奕无比的眷恋,但是他知道,他不可以继续留下去,即使那些事情他不去做,下次红色大手出现的时候,他也很可能难逃一死,到时候只会连累了这个在他心里无比美丽地方。
至于苏小蓝,凌奕知道,从她接受了林俊花环的一刻起,他与她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凌奕虽然宽容,虽然脾气好,但是这不代表他的爱情就那么随意,就可以随意践踏,污染。
“看什么看?快点进去!”接引的人见凌奕在传送门前愣住,顿时不耐烦起来,一脚就把凌奕踢得飞进了传送门内。
传送门的另外一边是一间阴暗的房间,凌奕刚刚传送过来就被人用铁链给锁了起来,绑他的人力气很大,凌奕根本没法反抗。
接着就被强行拖到火炉边,用烙铁在额头烙出了一个“七”字的烙印。
之后被关进了一间有着铁栅栏,燃烧着明亮火把的巨大房间内,一同关着的还有几十名名凶恶的大汉。
这一切来的太快,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几分钟前凌奕还像英雄一样被饲场的人欢送羡慕,几分钟之后却像阶下囚一样被关在了这里。
期待中美丽世界,荣华富贵和自由变成了阶下之囚,凌奕的满腔热血顿时被浇灭的一干二净,甚至还不如继续呆在饲场。
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懵住了,呆呆地有些不知所措。
“小子!发什么呆?哪个饲场来的?”一只大脚突然踢在了凌奕的肋骨上,让他痛得吸了一口冷气。
凌奕抬头看起,发现几个肌肉壮士,浑身疤痕,胡子拉碴,形象邋遢的大汉正看着自己,目光中满是嘲笑。
他们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个“七”字疤痕。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凌奕心里就憋屈的很,但也不愿意惹事,所以就忍住没有回话。
“跟你说话,你装死是吧?”带头的大汉见凌奕不说话,又是一脚踢了过来。
凌奕扭腰躲过。
“哟,你这个小杂种竟然敢躲!”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踢来。
“小杂种”三个字瞬间让凌奕心底的怒火翻涌了上来,父母一直是他的逆鳞,特别是经过那个梦之后,虽然记不清内容,但是他却记住了那份沉重的爱。
“我去你祖宗的!”
凌奕生平第一次骂人,这句话出口,连他自己觉得惊讶,不过同时也觉得很爽,骂出来之后气都顺了许多。
凌奕不是不能忍,但却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去忍。
弹跳起身,缠绕着铁链的手直接就朝着带头的那个壮汉的下巴挥了过去,大汉被凌奕一击打得倒飞出去。
另外的几人显然被凌奕突如其来的攻击镇住了,欺负新人在这里已经成为了传统,第一见到上来一句话都不说就动手的新人。
不过刺头的新人以前不是没有,但是他们的下场往往都很惨。
“兄弟们,给我弄死他!让他知道死斗场的规矩。”
可惜他们错误估计了凌奕的实力,凌奕既然出手了就没有停手的意思。这几人愣神的时间凌奕已经放倒了三个人,剩下的两个人这才开始反击,然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两人也全都捂着腹部在第地上打滚。
收拾了这些人之后,凌奕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看到房间的角落里又站起来了十几个人。
收拾那几个人,看似简单,其实是因为凌奕的出其不意,还有他们的轻敌。
“看来必须要下杀手了!”
凌奕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开始变得冷血。
“小奕!你是小奕?”
就在气氛万分紧张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凌奕听着声音感觉有些耳熟,于是转头循声看去。
“你是?常武?”
常武是两年前的甄选第一名,而且以前在饲场的时候,对凌奕还是很照顾的,所以凌奕对他的印象挺深刻的。
“小奕!真的是你,大家快住手,这是一场误会。”
常武身材高大,近两米的身高,肌肉遒劲,看起来很是威武。而且在这群人里貌似很有威望,所以他一发话,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
“哈哈!小奕,长高了啊!好样的!果然是我九十九饲场出来的好男儿。”常武大笑着走了过来给了凌奕一个熊抱。
“既然常武你发话,那么我麻三就给你一个面子,但是这小子伤了我兄弟,不能就这么算了。就让他自断一臂,然后跪下来给我的兄弟赔礼道歉好了。”一个满脸麻子的凶恶大汉站出来说道。
“要我道歉……”
“没门!”尊严和不屈,这是凌奕身上从小就有,并且从未改变的品质。
“既然如此,兄弟们,给我废了他!”麻三脸色一沉。
“我看谁敢?”常武直接站在了凌奕的面前,房间的另外一角又站出来十几个人站在了常武旁边,把凌奕保护了起来。
“常武!你是要为了他跟我两败俱伤是吗?”
“两败俱伤?就你也配?”常武看着地上躺着的呼喊的几个人道。
一句话,麻三的气势顿时矮了下去。
麻三和常武的势力本来是势均力敌的,但是现在被凌奕打倒了几个人,而常武这边又加入了凌奕这个狠角色,两边的平衡顿被打破。
麻三想要废掉凌奕的手臂,一来是为了找回面子,帮兄弟报仇稳固自己大哥的地位。二来也是看出来凌奕的战力必定会对打破现有的平衡,如果凌奕不是与常武旧识,他还能用不打不相识设法拉拢,现在却只能撕破脸皮。
“哼!麻三,现在什么形式你也清楚。凌奕是我常武的兄弟,别说刚才的事情错不在他,即使他有错,我九十九号饲场出来的男儿也绝对不会向人低头。”常武见麻三不再说话,顿时气势又长一截。
“好!常武我们走着瞧!小子,死斗场每天都会死几个人,你给我小心了,别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走!”麻三见形式不利,只好放了句狠话带人离开。
听了常武和麻三的对话之后,凌奕心已经有了自己的分析。
常武和麻三是这个叫死斗场的地方两个势力的头头,而两方势力本来是势均力敌,自己的出现貌似无意中打破了这种平衡。
不过常武为什么没有趁机除掉麻三,凌奕还是有些搞不明懂,因为如果等那边受伤的几个人恢复之后,两方的势力实力差距又会缩小很多。
不过常武刚才的话,却是让凌奕很是感动,被送到死斗场,本来就像是凌奕人生的一个巨大的玩笑,让他有些惊慌失措,见到常武真的就像是在异乡见到了亲人一般。
“小奕,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自从离开了饲场之后,我最想的人就是你啊!”常武揽着凌奕的肩膀显得甚是开心。
“这里是什么地方?所有甄选的第一的人都会被送到这里来么?”常武的关心让凌奕觉得很温暖。
“这里?说来话长了,我来给你慢慢说。”
常武拉着凌奕在墙边的草垫上坐了下来。
“小奕,你知道么,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谎言的世界,被人像畜生一样豢养着。”常武说完这句话,仔细地看向凌奕的表情。
凌奕表现的很平静,饲场内短短几天的经历,让他对自己的生活的世界已经有了一些思考和猜测,性格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变得更加适合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我们生活的地方叫九十九号饲场,知道什么叫饲场么?就是饲养场的意思。这些饲养场都属于一个叫七玄派的仙门。知道什么叫仙门么?就是仙人住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可以飞天遁地,排山倒海。杀我们就像杀蚂蚁一样简单。”
常武见凌奕既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动作,只好继续讲,不过讲到仙人的时候,凌奕的表情还是变了一下。
凌奕有一种感觉不管是自己的父母,还是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似乎与这仙人有关。
“对于仙人我知道的也不多。仙人的饲场有数千个,他们像养猪养狗一样把我们圈养在里面,称我们为圈人。”
“我们这些圈人不但要为他们种田养猪,还要每年从每个饲场甄选出一名少年,把这些少年送到各个的地方的死斗场,让他们彼此战斗厮杀给人看,以此来赚取灵石。”
“灵石知道么?就是仙人用的货币,一颗就能让人多活几十年,可惜我们帮他们赚了那么多的灵石,却从来都没看过灵石的样子。”
“武哥!我们为什么要为他们做这么多?”
在饲场凌奕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他活的很快乐,也觉得世界本来就是那样的,甚至甄选的死亡也被渲染的神圣。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事情的真像,知道自己竟然是像猪狗一样被人圈养。
“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圈人,我们生来如此,认命吧!”常武叹气道。
“命?什么是命?没有谁应该生来就是圈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是凌奕对天道发出的第一声不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