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7314300000043

第43章

芦花下了狠心:“追——”

于二龙心里全明白了,暗自骂着:“于二龙,于二龙,你算瞎了眼啦!”他说,“黑灯瞎火,往哪一猫,休想找到。走,先堵住人,后找他算账!”那条闸口镇的快船又扭过头朝驻地方向驶去。于二龙边划边想:“也许王纬宇就在马上要碰头的船上,那更好啦,当场崩了他,这是哗变,不干掉他干谁?可听公鸭嗓的口气,又像是并不一路来,很可能,那挺马克沁重机枪在另一条道上,等着‘欢迎’这些回家看看的傻瓜们呢!妈的,不管什么样的花言巧语,不管把谎撒得怎么匀称,今天,王纬宇要想跑脱我手,大概是不容易了!”

这时,就在和三王庄平行的方向,那条篷船滑入了石湖里的塘河,顺流而去,过不多远,就该进入马克沁重机枪的射程里,变成伏击圈中的活靶了。

“站住!”于二龙喊。

“你们去找死么?”芦花的声音在夜静的湖面上,显得更加嘹亮,那条船迟疑地站住了,过一会儿,扭过船头,向他们驶回靠拢过来。

于二龙打开匣枪的保险,扣住扳机,跳上那艘大船,在人群里寻找他要算伙食账的人。那些懵里懵懂的战士,看到队长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都惊诧地看着,显得疑问重重:“怎么啦?我们回家看看,犯了啥法?保安团开拔了,三王庄又成了我们的啦!”

正好,三王庄响了几枪,估计是公鸭嗓回庄,哨兵误会动了武,于是,船上的战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倒抽一口冷气。还用解释什么呢?乖乖地和于二龙他们一块回队了。

芦花问道:“哎,王纬宇呢?”

“他?”有人回答:“他上他家祖坟去了!”

这无疑火上添了一桶油,于二龙立刻带了几个战士,和芦花分手,她领着同志们回驻地,他去跟这位七月十五来的人结账。还是那艘快船,增加了几个人手,嗖嗖地像飞箭一样破浪前进。站在船头的游击队长,已经看到了这个场面:那位高门楼的二先生正在他爹的大坟前跪拜叩首,也许请求肥油篓子宽恕他误入歧途的过错,现在忏悔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王敬堂一定含笑九泉了。

“让你们笑!”于二龙想象自己准是自天而降,在香烛纸马的缭绕烟火里,一手把那匍匐在地膜拜亡灵的王纬宇抓起来,“叛徒,败类,你这个狼崽子——”

他一定会狡辩,会祈求,会指着天赌咒发誓,会流着泪水为自己表白。妈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只要他认为这样做对他有利。他的发展决定他的存在,他的存在决定他的需要,需要就是一切,这是他的座右铭。无所谓神圣的原则,哪怕和魔鬼拜把子称兄道弟,如果有必要,亲娘亲老子也可以动手宰杀。“无毒不丈夫吗!亲爱的——”

“站起来,你还有脸笑!”

“为什么不可以笑呢,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从大龙那儿打听出开会的大致地点,又从你那儿证实了开会的日期;然后,我又叫你自己放走公鸭嗓,给我通风报信。下面的事我也不讲了,跟你想的一模一样,但是你没有任何把柄证据,你能拿我怎么的?”“毙了你,今天就在这儿,让你们父子俩团圆见面——”正想到这里,他们快船靠岸,朝离三王庄大约不到三公里的山脚下,那个唤做王家祖茔的小村舍飞步而去。一路上还在心里继续审问着他,当把所有疑点都穿到一根线上的时候,也就自然而然地构成了他的轮廓:“大龙哥是你挑唆得要离开石湖支队的?那帮战士是你鼓动得回三王庄的?毫无疑问,你利用了他人的弱点,大龙哥最大的苦恼是什么?芦花;战士们迫切的愿望是什么?回家。对了,你就在这些地方下手,对不对?你脸白了,你跪下来了,你讨饶了。‘拉兄弟一把,你是宽宏大量的!’呸!看着我,我要把你的心掏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灯笼火把从围着坟茔的柏树林里透出来。出了什么事?似乎有不少乡亲在那里挥镐舞锹,传来丁丁当当的声响。走近一看,只见王纬宇领着乡亲,约有十几个人,在那里刨他老子的坟山。石碑拉到了,现在正挖墓,他赤红着脸,满头大汗,好像怀着无比的仇恨,和最坚决的革命性,要把他死去的老子,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三百似的。他像疯了似的挖着,让人感到他的每一锹,每一镐,都是革命的,都是无产阶级的,都是左得可爱的行动;而且表明他的心,红得不能再红,忠得不能再忠,拿十年前流行的副词加码法来说,他该是最最最最最最革命的人了。甚至别人告诉他:“二龙队长来了!”他也装没听见似的,更加起劲地挖下去,黑漆棺木露出土了。

于二龙的枪口,虽然低下了一点,但是并未放松,因为他多少从那革命行动里,看出了一点做戏的味道。他喝了一声:“王纬宇——”

这位革命家停止了那狂热的动作,回过身来。

“你搞什么名堂?”声音是严厉的,决不客气的。

“我要向他们宣布,决不能再跟他们走一条道,看见没有,我刨了这座坟,就是叫他们死了那念头,也是我向党表的决心,我要坚决革命到底,我要永远跟党走!”

“算了!”他止住了王纬宇那高声地念台词式的表白。“别说得那么好听,你和公鸭嗓怎么串通?怎么约好?怎么打算搞垮支队的?”

“谁?”

“你们府上的管账先生!”

他吼了起来:“是他找我来的,我把他交给你处理,是你给他放了的,现在倒转来赖上我。好吧,你相信他的话,倒不相信一个坚决革命的,连牺牲都在所不惜的人。来吧,把你的枪冲着我这儿,开枪吧!”王纬宇将那汗涔涔的脑门,紧紧凑到于二龙的枪口前头,声音变低了,调门显得那么柔和,似乎在劝诱和恳求着于二龙说:“开枪吧!请开枪吧……”

于二龙把手枪放了下来。

紧接着,王纬宇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变戏法似的摊在游击队长的面前:“你如果不枪毙我,那你就收下这份血书吧!”

“什么?”

“血写的入党申请书。”

天哪!于二龙无论如何也弄不懂,这个站在他老子棺材上的王纬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阴沉沉的坟山柏树林外的黑夜一样,任凭你眼睛瞪得再大,也休想看透。

三十多年过去了,于而龙不禁琢磨,任何一次姑息,一次容让,都要付出沉痛的代价。因此,他对走回来的江海说:“账最好早早结清,否则,拖久了,贷方会变成借方。”

“说得很正确,革命成了反革命!”

横竖也找不到出路的江海,打开话匣子,坚决要给他讲点什么,也不管于而龙摆手拒绝,因为除了芦花外,什么都不感兴趣,但江海有他的固执,他偏要讲不可了。

“……你不会忘了三王庄那棵银杏树吧?故事,就发生在那里,时间嘛,哦,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好吧,你现在有耐性听下去了。”

“那一年,我去省里开会,会后,因为我那点病,年轻时盐粉吸多了,谁知在肺里长了个啥玩艺?结核不像结核,肿瘤不像肿瘤,省委便让我彻底查一查,住了院。”

“大概过了不久,石湖的波浪受到那阵强台风的影响,一浪高似一浪。突然有那么一天,来了几个胳膊戴着红箍的年轻人,为首的是一个姑娘,要押解我回到地区去。押解,你听见没有?一下子成了囚犯,真是比黑暗的中世纪都不如,那时至少还有个宗教裁判所;现在,好,什么时候变为罪人,连自己也不晓得。”

当时,我很想给那姑娘一记耳光,但是举起手来,又放下了,倒不是我软弱,不敢打人;也不是我性格变得驯良,对女性讲究礼貌。不,我把她认出来了,她是主动要求从省会回到县里工作来的,在某些方面,我们还有着共同的语言,因为她特地来地委向我呼吁过保护石湖资源。他们那几个青年,气势汹汹,好像我们革了一辈子命,革出天大的错,他们吃了十几年安生饭,倒吃出功劳来了。看那一个个的神态,至少是半癫狂的神经质人物,惟独那个姑娘还比较清醒,她臂膀没缠尺来宽的红箍,也不炫耀胸脯上碗口大的红牌牌,而是客客气气地问:‘还认识我吗,江书记?’‘好像见过一面。’‘不错。’‘在保护鱼类生存的问题上,我们应该说是同志。’‘噢!对不起,现在和你谈不到同志二字,请吧,收拾收拾,跟我们回去。’‘你们没看见吗?我在住院。’‘用不着你提醒,我们知道。’“‘如果有什么问题,等我出院再谈——’她瞪起双眼,露出石湖姑娘的野性,声严色厉地警告:‘我们是来勒令你回去低头认罪的,医院不可能是你的防空洞。’哦,她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笑着对她的同伴说:‘看见了吧,大人物的内心更空虚,更胆怯。’说实在的,我有生以来,还不曾这样被人当面奚落过呢!”

于而龙不感兴趣地问:“江海,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也许你说的那位保护鱼类的姑娘,我倒见过一面。”

“哦?”他多少有点惊讶地说:“见过她了?那好,马上转入正题。于是我被她押解着,由省里到了地区,然后,又由地区到了石湖。很荣幸,在作为阶下囚的航行途程中,会晤到一位老朋友,你猜是谁?”

“谁?”

江海伸出两只手指:“我是被内河小轮船统舱里的气味,熏得实在受不了啦,到甲板上来透透气,他老先生正好站在我面前,向我伸出了手。真可笑,老朋友见了面,使我忘了情,张开两臂,把他拥抱。直到他在我耳边,轻轻告诉我:‘老兄,那些押解你的人瞪眼啦!’我才醒悟一个失去自由的罪犯,这样不管不顾,太不知趣了。”

那个姑娘走过来盘问他:‘干什么的?’他笑嘻嘻地反问:‘你说我是干什么的?’‘还用问吗?带长字的人物,一套号的。’“王纬宇一乐,掏出一封介绍信。鬼知道他从什么途径,搞到这么一位重要人物亲笔写的信。乖乖,那可不得了,别看头衔不大,小组成员;职务不高,一个十七级小干部,可是,哪怕他放个屁,马上全国传诵。哦,你了解,我们是小地方的人,是没有见过多大世面的。那姑娘一看那封信,二话没说,立刻向王纬宇伸出了手:‘哦,原来你是我们这个司令部的。’你想想,他那两片子嘴,死人都能说活,何况这样一个天真幼稚的姑娘呢!”

“你呐?亲爱的地委书记!”

“我?自然还是回到底层的统舱里去,闻那鸡鸭屎的臭味去了。”

两位游击队长哈哈地笑了……“看见了吗?一条舢板正朝咱们划过来!”于而龙站起来,也不知道船上的人能否听到和看见,挥动着双臂,大声疾呼地喊着。

江海也忘了他的矜持庄重,脱下褂子来当做旗子挥舞。“哦,他们发现了,看,竖起桨来给我们打招呼呢!这下我们不至在沼泽地里过夜了。好,我也该结束我的故事了,大概过了两天,他们把我从县城押解到三王庄,押到了村西银杏树的底下,押到了芦花同志的墓前。在那里,聚集了好几百人,不,简直是近千人的浩大场面。当我在刀枪剑戟的前拥后护之下,通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到临时搭起的会场台前的时候,定睛一看,我才发现,一夜之间,我们共产党的地委、县委、许许多多的领导干部,全成了罪人,囚犯,站在被告席里了。”

“但是怎么也想不到,站在我们行列里的,竟还有那位躺在墓里的女指导员……”

江海沉默了。

于而龙望着这位老战友,也不做声,显然他急于想知道下文,所以不再打岔,盼他马上说下去。

“是我的过错呀!二龙,没能保护住她,其实,我本意倒是为了维护她的呀!”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孩子跳上台了,向群众讲话。二龙,你简直无法想象,从那副漂亮的脸上,从那张秀丽的嘴里,会喷出那样恶毒的语言。我绝不是给她解脱,至今,我也认为她是在说着别人的话,她说:为什么直到今天,三王庄还不通公路?为什么公路修到离三王庄不远,就停下来?为什么要改变原设计方案?”

为什么?大家想过没有?根子在什么地方?乡亲们,看看吧!问题就是她——她指着那块矮矮的石碑。

她从台子上蹦下来,跳到芦花的坟头上,力竭声嘶地喊:‘乡亲们,就是这么一个死人,挡住我们的路,要不把他们推翻打倒,我们就休想迈步。江海,你交待,为什么要让公路绕过三王庄,难道她是皇帝老子吗?她是谁?她是什么人?就碰不得,动不得——’“我对着人山人海的群众讲:‘只要上三十岁的人,谁都知道:她是石湖支队的女指导员,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是把生命献给我们石湖的革命烈士!’我转过脸去对她说:‘年轻人,你不觉得害羞吗?这样来践踏一位革命先烈,你心安吗……’哦,她又蹦回台子上去,说出来的话,差点叫我背过气去。不错,公路是我让改线的,免得惊动九泉下的英灵,即使有天大的错,刀砍斧剁,由我去领,跟芦花有什么关系?可是从她嘴里,吐出两个什么样的字呀?二龙,你不要激动,她当着数百乡亲高声喊叫:‘她不是革命烈士,她不是共产党员,是叛徒,听清楚了吗,是叛——徒。’”

于而龙登时觉得一盆污泥浊水,没头没脸地冲着他泼了过来似的把两眼糊住了,天全黑了。

“你不要激动,二龙,都是过去的事了。乡亲们心里是有数的,她说完了那句话后,全场鸦雀无声,紧接着,有好多上岁数的老乡,我亲眼见到的,低着头,拉也拉不住,拦又不好拦地走了。”

“也许因为这样,不知是谁在背后出了个招,非要我们这些罪人,当场刨坟毁尸立新功,每人给了一把铁锹,叫大家立刻动手挖芦花同志的墓。”

“二龙,二龙,你怎么啦?听我给你讲完。‘要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啊!’这不是我的话,是那位老红军讲的。他长征没有死,抗日战争没有死,解放战争没有死,十七年建设社会主义祖国没有死,但是,十年前,他背石头给累死了。大口大口咯血,连医院都不让送,最起码的人道主义都谈不上。罪恶啊,二龙,应该说,那都是一代精华呀,活活给摧残了。生者如此,死者更谈不上了。我们一起在挖芦花的坟,那位老红军讲:‘记住啊,江海,要永远记住这个教训。我们党走了那么多弯路,受到那么大损失,有时并不是失败在敌人手里,常常就是这样一锹一锹地,自己动手毁灭自己啊!’二龙,想到芦花最后落到一个曝尸露骨的结局,我们许多同志流着泪离开了她。”

于而龙紧紧追问:“后来呢?”

“后来,还没来得及等我们求人去收殓芦花同志的遗骸,第二天早晨去一看,什么遗骨残迹都不见了,想必是夜间,被那些人扬散了,只剩下一块孤零零的石碑。”

“没过多久,我们成了公路工程队的普工,背石头,一天一天地修到了三王庄。那位老红军,一边咯着血,一边对我说:‘江海,我们还能为故人做些什么呢?这块石碑,眼看着要被压路机,推倒埋下去当路基了,咱俩偷偷地把它抬到一边藏起来,留给后人做个纪念吧!总有一天会竖立起来的,反正我是瞧不见了,可我相信,准会有那么一天的。’他望着雾蒙蒙的石湖说:‘雾消去以后,历史,就是最好的见证人了。’可是,二龙,你也别难受,即使这一块殷红色的石碑,也不曾保留下来,老红军病重以后不久,他精心保管的石碑,也失去了踪影。”

“全完了?”

“全完啦!”

“一切一切都没有留下来?”

江海抱住脑袋,痛苦万分地说:“怪罪我吧,二龙,我没有保护住她呀……”

石湖起风了,浪涛一阵高似一阵。于而龙伫立在湖岸边,敞开衣襟,任强劲的风吹着。此刻,他的心和石湖一样,波浪翻滚,起伏不定,久久地不能平静。

哦!多么严峻的岁月啊!

……

同类推荐
  • 西徙鸟

    西徙鸟

    在《西徙鸟》里,饮马湖随着潴野泽消失了,原本纯洁善良的人们不得不开始四面寻水——寻找生存之路,读来怵目惊心。作品有力地揭示了生态危机,批判了人的贪俗欲和对自然资源的疯狂掠夺。这里人对人的失去诚信同人与自然的不平等、人对自然的榨取是互为因果的,作者汪泉深情地呼唤着“人与自然的和解”。在中国,生态文学正在逐渐兴起,这部《西徙鸟》就是值得注意的探索性作品。
  • 桥

    弋舟,1972年生,青年新锐作家。有长中短篇小说200余万字,见于《作家》《花城》《人民文学》《天涯》《青年文学》《上海文学》《大家》《中国作家》《山花》等文学刊物。著有长篇小说若干。
  • 象棋的故事

    象棋的故事

    小说表面上讲述了一条从纽约开往南美的轮船上一位业余国际象棋手击败了国际象棋世界冠军的故事,实际上讲诉了纳粹法西斯对人心灵的折磨及摧残。作为人文主义者的茨威格借这篇小说表达了他对纳粹法西斯的痛恨。本书还收录了茨威格其他的几篇有名的小说,如《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 我主持圆通寺一个下午

    我主持圆通寺一个下午

    弋舟,1972年生,青年新锐作家。有长中短篇小说200余万字,见于《作家》《花城》《人民文学》《天涯》《青年文学》《上海文学》《大家》《中国作家》《山花》等文学刊物。著有长篇小说若干。
  • 红颜祸水背后真相:褒姒传

    红颜祸水背后真相:褒姒传

    自古红颜多祸水,西周褒姒,一笑倾城。人人都知道,为了得褒姒欢心,周幽王不惜荒废朝纲;人人都知道,为了让褒姒为后,周幽王不惜杀妻弑子;人人都知道,为了搏褒姒一笑,周幽王不惜烽火戏诸侯,葬送百年大周基业!人人都骂她是红颜祸水,人人却又羡慕她有幽王的痴心错付。从没人知道,她居于琼台之上,是从皑皑白骨中全身而退,满身伤痕;从没人知道,她丹凤朝阳,贵为一国之后,是背弃了家族的盟誓,断臂求生;从没人知道,她盛极荣宠,是承载了多少不愿与不幸,笑容下肮脏的血污,有谁知,又有谁怜?人人都知道她不笑,可没人知道,她不笑,是因为没有什么可开心的事情。……
热门推荐
  • 上品丹法节次

    上品丹法节次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王者的进化之旅

    王者的进化之旅

    记者:“如果你得到了异能,会怎么办?”天佑:“装比、把妹、打富二代、称霸地球、冠绝宇宙……”记者:“……”嗯,这奇实,就是一个装比、把妹、打富二代的故事……
  • 天降神谕

    天降神谕

    少年傲然在心存死念时,得到天机珠,才知自己竟是创世神转世。从此踏上修炼之途,一路收集前世宝贝,怀拥前世红颜,携生死兄弟,败尽天下英豪。我造之物,不可染指。我创之世,不可改动。染指则毁,改动则灭。
  • 末日天道

    末日天道

    突如其来的惊变,把林晨带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在苦苦的挣扎了十年之久,却终究是惨死在那个世界之中,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和解脱的时候,才发现,一切才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天性善良的林晨,却莫名的继承了毁灭的黑暗天道之力,神秘的魔盒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在这个人性堕落到极点没有一丝希望的世界,林晨该怎么决择?是继承他的天命毁灭掉一切吗?“不!只要希望仍在,我便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丝,我也会牢牢的抓住决不放手!”
  • 战神联盟丨毁灭一念之间

    战神联盟丨毁灭一念之间

    我找到了亲情,找到了友情,找到了人世间无比珍贵的情感,我穿越了空间,想改变那毁灭的命运,进入了你的梦境,告诉了你这一切,或许,命运无法改变,战神联盟,带着我的毁灭之力,给宇宙,带来相反的效应——创造,把毁灭一念之间,逆转……
  • 生化腥尸走肉

    生化腥尸走肉

    生化来袭!曾经只能在电影上看到的丧失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他们身边,几个弱小的学生找到了几个猛人他们组织了一个团队,何小凡他们是否能活到最后?世界最终是否还能恢复和以前一样?
  • 盛世清歌:腹黑世子的独宠

    盛世清歌:腹黑世子的独宠

    这一生,去不尽的相思,解不尽的蛊毒,即便恨,也心心相恋,寸寸想念,死死追寻。“星辰已换,江山更替,昨已非昨,而你,还是不是你,那个曾经许下‘踏马归来闲看花,合欢树下诗酒茶。小桥流水迎晚霞,执子之手共天涯’的你?”“星辰还在,江山亦安,昨日虽逝,但我,还是那个,一直等着与你‘素手执花与春闹,赌书泼墨博卿笑。庭间共看暮与朝,青丝白发同偕老’的我。”他是她毕生的温暖,她是他毕生的思念。兜兜转转间,命运纠缠中,且看这一场盛世繁华如何谱就这一曲绝爱不离的倾世之歌。此文非一贯的宠文,但也温馨甜蜜!文笔有限,阴谋四起,狼烟遍地的江山乱可能描述得不尽人如意细水长流,浓烈似火,结局完美,放心入坑
  • 凡人帝业

    凡人帝业

    本书大改之后,已更名另发。书名《草帅》,书号146626情节跌宕,场面宏大,语言诙谐,欢迎前往观看,多谢捧场!!!!!!!!!
  • 上魂师

    上魂师

    咱不是道士,而是商人。咱不杀鬼,只抓鬼。咱没有别的牛逼法术,只有一招请鬼上身的。但是咱们却是整个江湖最让人敬畏的存在!咱们只做光明磊落之事,只走光明大道!
  • 嗜血之仙:独步狂傲妃

    嗜血之仙:独步狂傲妃

    一朝穿越,特工榜神级人物沦为任人欺凌的废材小姐?笑话!!我诸葛墨竹岂会如你们口中那样不堪!坠崖将军府嫡女华丽归来。一双蓝眸,没有了以往的懦弱、自卑;取而代之的,是淡然,还有睥睨天下的傲气!一袭白色长裙,一条紫色长鞭,一把银色长剑,纵横整个天岚大陆!清傲、不可一世的背影之下,有迷醉了多少人心?然而,她的妖姬蓝眸却只对他露出丝丝柔情。他,天岚大陆最神秘莫测之人。一双黑眸如天空中最遥远却又最明亮的星,脸上倾倒众生的笑容之下,却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伤。当再次看见她傲立天下的身影时,他露出一丝令人心碎的笑:“千年等待,我终于等到了!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