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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集体投海的旅鼠

1868年的春天,当一艘满载着游客的邮船经过挪威海的时候,船上的游客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在离他们的船只不远的地方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在海面上不停地移动。起初,他们以为是鱼,但是细看起来并不像鱼。于是,船长就命令船员将船开过去,看个究竟。当船只靠近这些移动的黑家伙的时候,他们发现原来是成群结队想要渡海的旅鼠,数量多得简直难以计算。

到了1985年的春天,居住在挪威山区的人也发现了同样奇怪的事。春天刚刚到来,正是旅鼠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刻,它们常常会成群结队地四处寻找食物。由于旅鼠数量众多,以至于挪威山区里的花草树木被连根带皮都被吃光了,农民的庄稼也没有幸免于难,更让人害怕的是,有人说他们家的小宝宝也曾被旅鼠咬伤过。因此,挪威人对数量庞大的旅鼠产生了畏惧心理。在四月份的一天,还对无法消除鼠患担忧的挪威人惊奇地发现,数以万计的旅鼠开始成群结队地向西海岸奔去,有的是几百只组成一队,有的是几千只甚至上万只组成一队。

它们去西海岸干什么呢?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后来,跟踪旅鼠的人们发现,这些旅鼠是去西海岸投海的。

当它们遇到河流的时候,就会前赴后继地跳进去。当前面的旅鼠跳进水里之后,就用身体为后面的旅鼠在水面上铺成一条路,而后面的旅鼠也毫不客气地踩踏着同伴的身体过河。如果是遇到悬崖或小河流的时候,就会有很多旅鼠抱成一个圆形的肉团,然后滚下去。无论是游泳过河,还是抱团滚下悬崖,都会有死亡,而活着的旅鼠会继续前进。因此,在海岸边常常会闻到旅鼠尸体腐烂后散发出的恶臭气味。

随着人们对旅鼠的逐步了解,他们发现每隔三四年,旅鼠就会进行一次集体投海的怪异行为。可是,活得好好的旅鼠为什么要做这种类似于自杀的事情呢?对此,生物学家给出了好几个解释。

有一部分生物学家认为,旅鼠的这种投海行为和它们的高度繁殖有着密切的关系。旅鼠一年可以生7~8胎,每胎可以生下12只小旅鼠。在小旅鼠生下不久之后,14~30天左右就可以开始交配,不久就可以接着生儿育女了。粗略地计算一下,两只旅鼠,一年就可以拥有上百万的后代。如此强的生育能力,在动物界是极其少见的。

旅鼠多了,平均占有的生活空间就会变少。然而,旅鼠喜欢独自居住,当数量变多了,它们就会发生争吵,会变得异常烦躁不安,不是打架闹事,就是吱吱地叫个不停。天天生活在如此烦躁的环境当中,它们也受不了。于是,它们就会选择离开,寻找新家。

但事实上,只有挪威的旅鼠才会出现投海的现象,其他地方的旅鼠却没有发生过这种现象。

生物学家为此现象又作了进一步解释。他们认为,发生这种现象的当年,挪威海还比较狭窄,无法容纳那么多的旅鼠生活,而其他地方的海比较宽阔。如今,挪威海逐渐地变宽阔了,但是,旅鼠却遗传了它们祖辈的本能,这种投海的本能依然在旅鼠之间发挥着作用,所以现在在挪威的旅鼠依旧上演着惊人的投海之举。

旅鼠因为生存空间不足才会投海的结论并没有得到其他生物学家的认可。他们认为,即便旅鼠的数量庞大,但是那里的地域广阔,足够旅鼠生存。更能够推翻那个结论的是,当旅鼠经过地域广阔、食物丰富的地方的时候,它们依然不会在那里作任何停留。

第一种结论并不可靠,于是,其他的生物学家经过研究又得出了一种结论。他们认为,数量增多的时候容易导致旅鼠烦躁不安、东奔西跑,整个旅鼠群的生活压力增大,它们的肾上腺就会随之增大,神经变得高度紧张,变得异常焦躁不安,还会有强烈的运动欲望,于是,旅鼠开始集体迁徙,在迁徙的途中需要经过河流和湖泊。虽然旅鼠善于游泳,但是它们常常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溺水而死。还有一些,即便能幸运地活着,如果跑到了缺少食物的地方,也会因为饥饿而使性欲下降,旅鼠的繁殖能力也随之下降,旅鼠的总数量自然而然也会下降。

这种说法虽然看起来很有道理,但也不是没有缺陷的,因为生物学家发现,当旅鼠的数量密度达到很高的时候,这种现象一般不会发生在第一代,而是发生在第二代。这说明了,旅鼠投海的行为不但受到了环境的影响,而且还受到旅鼠生理上、行为上以及遗传因素的影响。

在研究旅鼠生命周期的科学家还有自己的看法,他们发现,当旅鼠的数量剧增的时候,旅鼠体内的化学过程和内分泌系统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旅鼠投海的秘密可能就和化学过程和内分泌系统的变化有关,当旅鼠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种变化就会促使旅鼠集体投海。

当很多生物学家为自己的观点寻找支持的时候,美国生物学家皮特克却用营养学说来解释旅鼠投海的原因。由于旅鼠的繁殖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数量剧增的旅鼠,需要从大量的食物中获得更多的营养,导致每经过三到四年旅鼠就能把草原上能吃的一切食物都吃掉。这样,它们的后代将会无食可吃。考虑到后代的生活环境,它们就会将自己身上原来的灰黑色故意变成颜色鲜明的橘红色。这种醒目的颜色就会引来旅鼠的天敌,并让天敌把自己吃掉。但是,天敌的食量也是有限的,无法吃掉那么庞大的旅鼠群,于是,旅鼠就会选择集体投海。幸运的,就能活下来;不幸的,就会被海水淹死。在这个投海的过程中,还淘汰了那些体质处于劣势的旅鼠,留下了体质更加健壮的旅鼠,保证了后代的质量。

投海之后,旅鼠的数量大减,植物又马上变得繁盛,旅鼠就有足够的营养来生活了。这就是关于旅鼠为什么投海的原因——为了旅鼠家族的后代兴旺与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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