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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复仇之剑

比赛场上,王后被人毒死了,接着雷奥提斯、哈姆莱特王子、国王都死了,真是个悲惨的结果,那丹麦国又交给谁来统治呢?

很快就有人来通知王子殿下,比武设在城市的比武广场上,时间是三个时辰之后。

大约在临近傍晚时,国王派人将王子殿下接到比武广场,广场上已经布置妥当了。

广场的中间铺着一块方形毡毯,毡毯的一边放着剑架,上面插着许多长剑,仔细一瞧就会发现有的剑尖是钝的,有的剑尖是很锋利的。当然王子殿下是不会注意这些的,毡毯的另一边摆着两张王椅,这是给国王、王后的,旁边还放着一些陈年佳酿,几个侍从和卫士已经先站在那了。

比武广场的外围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因为是王子殿下与雷奥提斯比武,所以上至朝廷要员下至普通老百姓,大家都很有兴致来观看这一场比赛。

大家看到王子殿下和霍拉修进场了,都热烈地鼓起掌来,不一会儿雷奥提斯也跟着国王、王后进了比武场。

国王见哈姆莱特王子连忙招手叫他过来,并拉过哈姆莱特说:“来,让我来替你们和解和解。”说着将哈姆莱特王子与雷奥提斯的手放在一块。

哈姆莱特真诚地说:

“雷奥提斯,请你原谅我,我是得罪了你,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你也一定听说了,我是被疯狂害苦了。我在疯狂之中所做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我也是个受害者。我承认我在无心时做出的举动,误伤了你的亲人,我现在就请求你大度包容,因为我不是故意的。”王子的话诚恳而实在,雷奥提斯虽然也觉得有道理,但他不可能轻易放弃报仇的,他没有表情地淡淡说道:

“今天我们是来比试剑术的,我们的私人恩怨我不会带上赛场的。”“好了,好了。奥斯里克把钝剑分给他们吧。”国王催促着。

王子试了试奥斯里克送来的剑,还不错,挺顺手的。但雷奥提斯却说:“我这一柄太重了,我自己来挑。”说着走到剑架前试了几把,最后他挑中了一把剑柄上镶有玉石的长剑。

除了国王和他,谁也不知道这一柄剑是做过手脚的,剑尖已经被磨利而且涂上了一层剧毒的药水。

王子看着国王又比划了手中的剑说:“国王陛下,你把赌注下在了实力较弱的一方了。”“不,不会的。”国王狡黠地笑着,“你们的实力我都了解,我相信你会赢的。来人,替我在那张桌子上斟几杯酒,等一下如果哈姆莱特击中一剑我就赏他一杯酒,如果击中三剑,我就让所有的碉堡一起鸣炮。我还带来一颗比丹麦四代国王戴在王冠上还贵重的珍珠,拿一个酒杯给我。”国王接过酒杯,从身上掏出一颗晶莹透明的珍珠,将珍珠放进了酒杯,“来,满上酒,开始比赛。”顿时锣鼓震天,炮声隆隆。

“请!”王子殿下作出了手势。

“那我就不客气了。”雷奥提斯摆出架式便一剑刺了过来,但王子轻轻侧身避开了。雷奥提斯转身再刺,王子还是避开了。大概是雷奥提斯求胜心切,加上心中怨恨太深,所以他的一招一式都是恶狠狠的,气势汹汹的,丝毫不让王子。王子殿下却心平气和,手中的长剑有进有退,躲闪与进攻配合得井然有序。突然雷奥提斯又是一剑直刺王子殿下胸膛,王子殿下以一个灵巧的转身加旋,反将剑尖刺在了雷奥提斯的右肩。

霍拉修看得仔细,连忙大喊一声:“王子殿下击中一剑。”奥斯里克是裁判员,也只好说:“王子殿下先胜一剑。”雷奥提斯对王子的冷静沉着和灵巧的剑法着实吃了一惊,他似乎有些不服气,瞪着一双眼睛怒视王子,不过这是比武场所有的眼睛都看得到的胜负,所以雷奥提斯不好说什么,只好定了定神说:“好,再来。”“等一下,”国王指着放了珍珠的那一杯酒对王子殿下说,“这杯酒是赏给你的,来喝了它吧,祝你健康。”“让我先赛完一局吧,这酒我会喝的,先把它放在一旁吧。来吧,雷奥提斯。”两人再次上阵,这一回雷奥提斯可沉着多了,他利用自己剑法的诡秘给王子殿下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但所幸的是拉蒙德曾经帮助王子殿下分析过雷奥提斯的剑法,所以虽然没有交过手,但以王子殿下的聪明,只要雷奥提斯一出剑他就联想起拉蒙德的解释,随机应变。倒是雷奥提斯见王子竟一一破解他的剑法而慌了手脚,再加上心虚,他竟然被王子的一连串进攻逼到了毡毯的一角。这时王子举剑跳跃,将剑尖点在了雷奥提斯的面颊。要不是王子的剑是钝剑,这一刺定会让雷奥提斯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伤痕。

“又是一剑,你怎么说?”

“我承认你碰着了。”雷奥提斯有点儿沮丧,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心太软了。这时,场外的人们热情高涨,不知谁起的头,大家齐声喊道:“王子必胜!王子必胜!”霍拉修也激动起来随着人们的呼声而兴奋地抬着手掌,他也相信这样下去,王子一定会胜出的。

“我们的哈姆莱特会胜利的。”国王笑着对王后说,但他的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

“是的,一定会的。”王后则是非常地高兴,她拿过手帕向哈姆莱特王子递去,“来,孩子,你有些喘粗气了,用我的手帕擦擦你额头的汗吧。我为你喝下这第一杯酒,祝贺你的胜利。”“谢谢你,好母亲。”

王后果真端起了放有珍珠的那杯酒,国王的脸色大变,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雷奥提斯竟然连输两次,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了。他的双眼突兀,因激动而显得通红,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长剑像是发誓般地说:“我是一定会赢的。”但国王的脸色却不是那么的好看。

第三个回合开始了,两个人都抖擞了精神,这一回雷奥提斯格外小心,面对王子的进攻随机应对。他已经改变了战术,不求一剑刺死王子,只要剑尖划破王子的皮肤就好了。

两人越战越勇,“叮当”的剑声两耳不绝,忽然两人的长剑交锋相撞,王子的剑振落在地,而雷奥提斯的剑飞脱了他的手直刺向王子,王子殿下来不及避让,侧身一躲,剑尖刚好划过他的皮肤,星星点点的血液渗了出来。他没有在意,捡起一把剑就向雷奥提斯刺去,雷奥提斯眼见王子的剑直向自己的咽喉刺来竟茫然不知所措。剑尖轻轻点在雷奥提斯的喉间,但是鲜血还是染红了剑尖。王子一见有血大吃一惊,再看剑:

“这是谁干的?为什么这柄剑不是钝剑?这是谁干的?”原来两个人在交战中各自的佩剑都掉在地上时,王子捡起的那一把是雷奥提斯的。

国王见两人都流血了,连忙叫人拉开王子和雷奥提斯。

这时王后体内的毒酒开始发作,她的身体往后仰,面色开始发青。

“怎么啦?王后。”王子焦急地喊道。

“噢,你母后见你们两人都流血吓坏了。”国王连忙掩饰道。

“不,不,那酒、酒里有毒。”王后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便倒头死去了。

“酒里有毒,好可怕的阴谋,来人啊,把这武场包围了,我要查出来这是谁干的。”王子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发出命令。

雷奥提斯已经倒地上了,他断断续续地说:“凶手就是我,哈姆莱特,你也活不了了。不出半个小时,你也会死去的,因为你也被染上毒的剑尖刺伤。哈……,这都是我干的,只不过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因为你捡起我的剑也刺伤了我,那把毒剑就在你的手上。国王、国王才是个阴谋家,都死了吧,都死了吧。”王子一听“国王”两个字,想也没想,举剑就刺向了国王。

“救命啊!王子谋反啦!”但是没用了,行动迟缓的国王也被刺破了胳膊。

“快来救我!”国王的呼声让场内的官吏、百姓们惊慌失措,乱成了一团。但看着怒目圆睁的王子谁也不敢上前一步,更何况这个坏国王早已令百姓们唾弃不已了。霍拉修这时快速跑到了王子身边,在这种危急时刻,他要和王子站在一块。

“他死的应该,这毒药是他亲自调的。”雷奥提斯躺在地上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王子一把拽起了瘫坐在王椅上的国王,拿起了放在旁边桌上的毒药,“这杯酒是你自己调的,你就全喝了它吧。”说完不由分说将酒瓶口塞进国王的嘴里,“咕咕”往下倒。国王两眼一黑,即刻毙命了。

王子殿下体内的毒也开始发作了,他的眼睛有点儿模糊,头开始撕裂般的痛,手脚有点儿不听使唤了。他在霍拉修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走到雷奥提斯身边:“雷奥提斯,让我们互相宽恕吧。”说完开始急促地呼吸,而雷奥提斯已经含笑着合上眼睛了。

霍拉修摇了摇王子,急切地说道:“王子殿下,你要坚持住,丹麦的百姓需要你。”王子殿下摇了摇头,对霍拉修说:“我已经让那两名水手去通报福丁布拉斯了,我死后丹麦国的王位就由他来继承。他会是一位好国王的,为了我,也为了丹麦国,你要好好辅佐福丁布拉斯,像对待我一样忠诚地对待他。”“不,王子殿下,我们情同手足,你怎么可以独自离开?留下我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我要跟你去!”说着,霍拉修要去抢那只盛满毒酒的瓶子,王子殿下忍着剧痛,挣扎着拖住了霍拉修:

“霍拉修,我的好兄弟……你必须听我的话……你要活下去!一定要听我的话……活下去!”“王子殿下……”霍拉修悲痛不已,与王子殿下紧紧相拥。

哈姆莱特王子已经处在弥留之际了,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对霍拉修说:

“你一定要接到福丁布拉斯王,辅佐他领导丹麦国。答应我,否则我不会瞑目的。”“呜……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在霍拉修含泪的点头下,脸上微微浮起了笑容。

四周的文武百官、老百姓们全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大家都静静地站着,一句话也没说。王子殿下歪了歪头,倒在霍拉修的怀中死去了。

霍拉修的内心悲痛不已,抱着王子殿下的身子大声痛哭着。许久,他轻轻放下王子,站到了比武毡毯的中央,用悲痛洪亮的嗓音大声地说道:“晚安吧,王子殿下。愿天使们的歌声能让你含笑地安息,让你焦虑不安的心灵得到抚慰。”说完他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场内立即唏嘘声一片,大家都沉浸在哀伤之中。

霍拉修忍着剧痛叫人将国王、王后、王子、雷奥提斯的尸体抬到教堂,以便举行安葬仪式。

整个比武广场沉浸在一片哀泣声中,人们原先的兴高采烈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谁会知道,隆重的比武竟然会是一场谋杀呢?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英国的两名使者求见,霍拉修在国无君主的情况下,临时主持了大局。

只见两名英国使者恭敬地献上一份国函,有些谄媚地说:

“我们的国王已经完成了丹麦国王的使命,将两位抵达英国的使者杀死,只是不知何故不见王子殿下,请阁下转告国王陛下。”听到使者的话语,人群中传出一阵轻微的喧哗声。

霍拉修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毫无表情地说:

“国王已经听不到你们的汇报了,他已经死了。”“啊?那尊贵的耳朵已经听不到这喜讯啦?我们还指望殿下的赏赐呢!”“喜讯?赏赐?”霍拉修觉得有些可笑,如果国王真的能听得见英国使臣的报告,那也绝对没有什么赏赐可言,因为他的本意就不是让那两个使者死的。但现在霍拉修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他顾不上这两个英国使者了。他叫下人赏了些东西给他们,并将他们打发走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嘹亮的号角便响了起来,霍拉修也被中尉、少尉火速请到了城门敌楼上。城内的居民也被这很久不曾有过的战斗号角给惊醒了,难道国王才死,就有敌人入侵了吗?霎时城内的居民乱成了一团。

霍拉修爬上了敌楼,一名士兵递过了一个望远镜。

透过望远镜,霍拉修看到了城外烟尘滚滚,浩荡的军队齐刷刷地列队等候。所有的士兵着装一致,皮肤黝黑,英姿飒爽,个个像尊铁塔似地站立在那。战旗随着海风呼啦啦地飞舞着。站在军队的最前方是一位目光炯炯、个子不高,但非常威武的军人,他就是拉蒙德了。他是按福丁布拉斯王子的命令领兵进城来的。不过,丹麦国里恐怕还没有人认识他吧。当然他身旁的两员大将,霍拉修一定认得,因为他们曾经与霍拉修有过一面之缘。

“是挪威的军队,”霍拉修看了一下,对站在身旁的中尉说道,“不过,跟着领队将士身边的两个士兵我见过,是上次送王子殿下回国的水手。难道是福丁布拉斯的军队这么快就到了吗?”“看他们气势汹汹,我们还是有所防范为妙。”“对,这样吧,我们先城门紧闭,炮台上准备好百名射手,等军队靠近城门时,我们问清楚再说。”不一会儿,几万军队扬尘而来,“得、得、得”的马蹄扬起的尘土弥漫了天空。

“快开城门吧,要不我们就要冲进去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军队中传来,那是大将拉蒙德的声音。

“快快报上名来,你们是什么军队,大批人马来到这里干什么?”霍拉修毫不胆怯地大声问道。

“我们是福丁布拉斯王子的先遣部队,接到哈姆莱特殿下的口讯特来援助的。”果然是福丁布拉斯的部下,霍拉修一听格外的高兴,他激动得想马上召集士兵大开城门迎接军队了。但是丹麦国里刚刚失去了君王,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问个明白才好。于是,霍拉修洪亮的声音传出城外:

“请福丁布拉斯殿下出来说话!”

拉蒙德毫不畏惧大声地回话:

“本人就是拉蒙德,有什么疑问只管问我好了。我的身边两员大将见过霍拉修阁下,可以请霍拉修阁下辨认。”“果然是他们!”霍拉修心里一想,马上命令传下去:

“快大开城门,欢迎福丁布拉斯军队。”霍拉修一听果真是福丁布拉斯的援军,高声地一边大声下令,一边走下城楼要亲自迎接。

拉蒙德与霍拉修也是一见如故,彼此都从哈姆莱特的口中听说过,所以感觉非常亲切。拉蒙德与霍拉修行过礼后便向他身后的大批军队发号施令,全部的人马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候命令。

这时军队中走出一位身着黑衣,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拉蒙德连忙前去行过礼,再向霍拉修介绍:“这是我们的福丁布拉斯殿下。”“久仰,久仰,福丁布拉斯殿下,请!”

霍拉修领着福丁布拉斯一行径直走向王宫,福丁布拉斯急着要见哈姆莱特王子,却见王宫里一片寂静。

“我要见哈姆莱特王子,我要见哈姆莱特王子!”福丁布拉斯急切地喊着。

“王子殿下已经……”话没有说出口,霍拉修已经泣不成声了。王子殿下已经不能看到福丁布拉斯来辅佐他主持朝政了。

福丁布拉斯被霍拉修的奇怪举动吓了一跳,在他的追问下,霍拉修才强忍着悲痛将王子回国后如何为旁人所激与雷奥提斯比剑术;而国王和雷奥提斯又是如何险恶地将毒药涂抹在锋利的剑锋上,并备下了有毒的美酒,最后王后死于毒酒,王子殿下与雷奥提斯都中了剑毒。临死之时,王子用尽全身力气一剑刺中国王。这一切都只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啊。

“王子在临死前告诉我,丹麦国将交给您来治理,他相信您会是一位好国王的。我也会像从前忠于王子那样忠于你。”霍拉修说完早已泪流满面,福丁布拉斯也是伤心极了。

福丁布拉斯在霍拉修的陪同下来到王子殿下的灵堂前。看着王子殿下英俊的画像,福丁布拉斯真是伤心欲绝。

他又想起了自己与王子殿下结交以来的一幕幕,想起了王子才华横溢、武艺高超;想起他们在洞窟里把酒论英雄,谈论武艺、辩析诗书……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为回忆了,他这么快就失去了这样一位患难之交。

福丁布拉斯的悲泣,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在霍拉修的大力帮助下,福丁布拉斯为王子、王后举行了国葬,将国王、雷奥提斯也掩埋在城边东北角的墓地里。然后终年不理的朝政才在福丁布拉斯的手中慢慢转入正轨。丹麦国百姓们的担忧变成了欣喜,他们又可以过上和平、幸福、安宁的生活了。

福丁布拉斯要任命霍拉修为朝廷重臣,但他谢绝了。他愿意辅佐福丁布拉斯,但他不要显赫地位。拉蒙德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大将军了。霍拉修还是时常到王子的墓地陪王子殿下谈话,他相信王子殿下一定听得到,也一定看得到丹麦国的繁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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