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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怎么办,去不去找?马军推着自行车在马路上东摇西晃,边走边想,一脸茫然。

自从听田二虎说林玲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后。这段时间他心里有股莫名其妙的焦虑烦躁,想生林玲的气。是气她帮别人介绍对象吗?不是,他的战友有对象是好事,祝战友早日成家是他的心愿。是嫌她不管他吗?也不是,她帮他不少了,到现在他还在她那套房子里住着。是怎么了?是气她不理他,觉得轻视小瞧了他,伤了他的自尊心,弄得他时时有股惆怅空虚的怨气。

两年了,他只见过她一次,还是他回来的那天。他往中心实验室打了十几次电话,每次她一听到是他的声音就放下了话筒,急得他真想到中心实验室门口去等,可又不敢。如果她要是在中心实验室的人们面前训他几句,那就全完了,等于在众人面前宣布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几十次想去中心实验室大门那里,又几十次打消这个不保险的想法。他心里常常在想,只要他们一直保持着姐弟这个特殊关系,他就有机会,就有成功的希望。

今天他想出办法,到大厂门口等。那里全是上班下班骑车走动的人,视野开阔,路也宽阔。上班的人急急忙忙,下班的人也是急急忙忙,无人留心他,只有他这号没家室的人才有看热闹的闲心。再说,她也不一定会在厂门口训他,顶多是责备两句,那儿地方大,随时可以往边躲。就是训他几句也不要紧,没人会注意的。就是有人看,也是外单位的人,自己不吭声就行了。怕什么,男人脸皮就得厚点,该死皮时就得死皮。只是他没有恋爱经验不会做事,说话太直,刚回来的那天,可能是把她惹着了。那不怕,今天先认错。

马军骑着自行车飞快地来到北钢南门。还不到下班时间。宽敞大门里,平坦笔直的厂区公路由南朝北伸向远方,来往进出的车辆和上下班的人稀稀落落。

他不想站到厂门旁,担心碰到熟人问他干啥,不好回答。大门斜对面有几家小饭馆,位置理想,坐进饭店里瞭望出入厂门的人一目了然。他朝一家饭店走去。

饭店的一名女服务员见进来客人,迎上来,笑脸相问:“师傅,请用什么饭菜?”

马军迟疑下,回答:“我等人。不过要是我等的人出来没吃饭,我们可能在这儿吃。”

“没关系,坐这儿等吧,我给你倒杯茶。”女服务员热情地说。

马军选择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下。眼睛透过玻璃紧盯住大门。

过了一会儿,下班出厂的人渐渐多起来。宽敞的大门口,骑车的,步行的,小汽车拥挤在一块滚滚而出,在大门前分成东西两股涌涌而去。

马军眼睛有点忙,那一片人头,一片车辆弄得他眼花缭乱。多亏他当过兵,练过眼功,还不觉得眼困。

片刻,在滚动的自行车流中。刘斌头发蓬乱,平视前方骑车出来,看样子是刚洗过澡下班了。马军急忙起,大步走出饭店,站在台阶上喊:“刘斌!”他心里想,没等到林玲,等到战友也好,半月没见,在一块吃顿饭聊聊。

刘斌看是马军喊他,脸上立即露出笑容,蹬着车轮飞快,眨眼到了马军跟前,忙乎乎地问:“你在这儿干啥,哥们儿?”

“我等林玲。”马军对战友毫不隐瞒自己的事情,在西藏边防线上他们就知道他的心思。

“你干姐。你还没见着?”刘斌朝旁边看了眼问。

“没有。”马军边说边朝大门张望,生怕眨眼工夫林玲从人群中漏过去。

刘斌看马军一心二用的样子,便说:“你等吧,我回。有了好消息告我一声,我在这儿还碍你的事。”

“别急,走啥。还不知等着等不着。咱哥们儿好长时间没见面,进来坐会儿。”马军留住刘斌。

俩人进了饭馆坐下。刘斌问:“怎么样,有进展没有?”

马军苦笑着,“唉,”了一声,淡淡地说:“她不答理我,不知躲哪里了。”

刘斌颇有感触,深深叹口气,同情地说:“咱哥们儿老实,不会谈,总也说不成。”

“现在有人给你说吗?”马军的意思,是问刘斌有没有人给他介绍对象。这是他们战友见面时必谈的主要话题。

顿时刘斌来了精神,乐呵呵地说:“见了三个,一个都没谈成。”

“咋了?都不行。”马军来了好奇心,诧异地问。

“不是人家不愿意,就是我看着不顺眼。”

“你在挑?”

“对!非挑他个合适的,不合适就不结婚。北钢那么多女孩,我就不信碰不上一个靓油油的。”刘斌憋着气,笑着说。

“哈,哈……”马军被逗得大笑,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尽。过了一会儿,在两人言谈间,他是边说边注视厂门。他看到马英穿着一件红色风衣同一个衣装整洁面貌秀气的年轻小伙子骑着车边说边笑出了厂门。他“咦”了一声,自言自语:“这丫头的男朋友挺不错。”

刘斌顺着马军的眼光望去,“你说谁了?那女的是干啥的?”

马军说:“我的搭档马英。”

“听你说过,不错。是个俏皮姑娘。”

马军点点头说:“俏皮是俏皮,就是淘气不懂事,有次开车差点要了我的腿。”

“咋回事呢?”刘斌问。

马军把在菜市场遇到马英,工作中发生的事前后讲了一遍,最后说:“你说这丫头是不是心眼不好?”

刘斌说:“不是心眼不好,是她心里有了你了。”

“胡说。有了我还那样干我一下。”马军当即驳斥。

“那是她不懂事,以后会懂得。”

“你明明看着她同一个男的相跟的出来,却说她心里有我,净瞎扯。”马军根本不信。

“不是瞎扯,我看你俩是有戏。一个是未婚男的,一个是未婚女的,在一块工作,时间长了,就会有感情,这是爱的理论根据。叫什么啦?对!日久生情。”刘斌似乎颇有恋爱经验。

马军根本不相信刘斌的话。刚才他刘斌还说自己不会谈,现在倒有了套爱情理论。但他不驳战友的面子,只摇摇头说:“我不会和她生情,我未来的老婆是林玲。林玲是我最喜欢的女人。”

“你和林玲谈不成。她躲开你了,你还一片痴心。算了算了,不说她了,别伤了咱哥们儿的感情。”刘斌刹住话,不再说。

马军对刘斌的话毫不在意,他想说什么由他说。战友嘛,无所谓。再说他的眼睛始终在来回转动。一会儿看刘斌一会儿看大门,左耳进刘斌的话,右耳溜走,根本不记心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厂门里出来的人逐渐稀疏,三三两两的。马军看下表,已7点了。他心想,下班时间已过,林玲可能不从这儿出来,不是走南门就可能是其他门。今天等不着,明天再等。他朝服务员招手,“大姐,开饭。给我来瓶汾酒,一盘过油肉,一盘炒豆腐,一盘凉菜。我哥俩要喝几杯。”

“好的,咱哥们儿好久没在一块喝酒了。今天痛痛快快喝它一壶。要是二虎在了就好了。”刘斌兴奋起来。其实他们半月前才在一块聚会喝了酒。这才几天。他是个一听酒脸上就放光的人。

谁知女服务员站着不动,满脸笑容,客气地说:“对不起二位,小店不卖酒。”

“为啥呢?”马军和刘斌同时露出诧异的眼光。

“前段时间,初轧厂有个年轻人上班喝酒,出了事故送了命。公司要求我们配合工作,不要卖给工人们酒喝。小店紧靠厂门,服务对象主要是厂里的人,不希望工人出事。”女服务员解释道。

“噢,原来如此。”马军在车间安全会上听过公司的一个通报。初轧厂有个小伙子上班时间出来吃饭,在一家饭店喝了半斤酒,回去掉进废水池里淹死了,第二天早晨才发现。当班的人找了一夜没找到。原来是喝酒送了命。北钢每年总有几例因喝酒致残送命的事。公司三令五申要求工人上班前和上班中严禁喝酒,违者重罚。可总有些年轻人不听。

刘斌站起来,发牢骚:“我们是下了班的。真是的,这儿没有,咱重找个地方。”

马军也起来,抱歉地对女服务员说:“对不起,我们换地方。”

“没关系,欢迎二位再来,慢走。”女服务员热情礼送。

马军和刘斌走出饭店,各自去开自行车锁。有个人骑着自行车急驰过来,插在他俩中间,“吱”的一声刹住车,笑呵呵地说:“你们两个喝好了,走呀?”

马军抬头一看,乐了,高兴地说:“二虎,正好,咱们一块去喝。”

田二虎一脚踢下自行车支腿,把车放稳,“今晚咱哥们别喝了。咱们去跳舞。”

“跳舞!好好!”马军兴奋地连声喊。他不会跳舞,早想学。

刘斌说:“我不会呀。你会?”

“不会。”田二虎答。他兴致很高,“咱能学呀,到那里求人教。”

是这个道理,不会可以学。北钢的年轻人,尤其是女孩大部分会跳舞。他们要不会跳,就跟不上时代潮流,会被女孩们小瞧。他们下班每天要路过俱乐部舞厅,经常看到姑娘和小伙子们相伴着从里边出来。一个个穿戴的,女的鲜艳亮丽,男的倜傥潇洒,真让人羡慕。

跳舞不能饿着肚子。他们三人进了小饭店。三人要了6碗炝锅面。要了3盘凉菜。三人都是好饭量,吃上边不含糊。当过兵的人大都有个特点,不管干啥事,先把肚子吃饱吃好。决不能让肚子受制,才有劲大干。他们三人大嚼大咽,风卷残云一般。

马军有个习惯,爱吃大蒜。吃了一碗后,觉着嘴上不舒服。他朝服务员要了头大蒜,剥了皮,一口吃了一瓣。

田二虎爱吃辣椒,餐桌上放着碟辣椒。他一筷子一筷子往碗里挑辣椒。吃得头上直冒汗。

刘斌有个怪毛病,喜欢吃生葱。他说葱能通气。他有慢性鼻炎,鼻子常不通。用葱来通气又杀菌,比点药水强。

三人肚饱后。出了饭店,骑车来到北钢工人俱乐部。

高大宽阔的舞厅门上霓虹灯闪着红光绿色。门前两侧站着许多男女。男的衣冠楚楚,仪表整洁。女的穿戴亮丽,风姿绰约。他们大都是在等舞伴。

马军看看自己身上的夹克衫,上面净是饭滴子。一个多月没洗,有股汗腥味。他没有想和那个姑娘谈恋爱,也就没有想着把自己收拾干净。他带着自嘲的口气对两位战友说:“咱这身打扮,这身行头,进去恐怕没人教咱跳。”

田二虎揉揉乱蓬蓬的头发,满不在乎地说:“先看看。今天哥们儿实施的是火力侦察,不用修饰打扮。”

刘斌抖抖身上松松垮垮的休闲服,粗声大气地说:“又不是相对象,怕啥。没人教,咱自己蹦。”

三人买下票,进了舞厅。

舞厅里漆黑一片,朦朦胧胧。尽管四周的墙角上挂着十几盏射灯,直射午池正中;墙壁上闪烁着红灯绿光;还有屋顶顶部吊着一个地球式的灯,慢悠悠地转动,放射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刚进门的人,看见舞池里边的人还是模模糊糊,一群人影在来回晃动。

马军先进来,他不敢往里走,眼前黑糊糊的怕碰住人,站在紫红色的门帘旁,瞪大眼往里瞅。田二虎跟在他身后,也站在门旁,自言自语:“这里边咋这么黑?”刘斌推推马军肩膀,“往里走走,后边还有人。”

马军也不管看清看不清了,往前走几步,让开路。后面跟着进来一串男男女女,一个个进了里面。看来是老跳舞的人,熟悉环境。

过了几分钟,马军的眼睛适应光线。他看到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一对一对的男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来来回回地动。有人在扭,有人在跳,有人在转,他们的脸面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刘斌的脸凑到马军耳旁,大声问:“来过吗?”

“没有。”马军答。他转身问田二虎,“你来过吗?”田二虎答:“头一回。”

他们三人都是第一次来舞厅,看到舞池里一对一对的男女相拥在一起,热烈尽情地跳跃转动,他们心里有股莫名其妙的骚动。正好是支快四步《草原晨曲》,舞曲热烈奔放,欢乐愉快。引得马军肩膀随着音乐节奏上下抖动几下。他真想拉起一位女士进舞池蹦几下。可他不会,又不知怎样邀请女士,只能站着看。

舞池很大,转动的男男女女像潮水似的从一个方向朝他们转过来,又转过去。一张张愉悦兴奋的笑脸被转灯照射得一阵红一阵绿,一阵明一阵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军觉得光站着没意思,他凑到刘斌耳旁说:“进里边,找个地方坐下看。”

刘斌点下头,“好的。”说罢,拉了把田二虎。三人沿着后边池边走进里面。

舞厅四周有雅座间,有座椅,坐着一些人。悠闲着观看跳舞。

三人走到一个雅座间准备进去。马军猛然看到里面宽阔的双人座上,一个女人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那对男女的眼光像兔子受了惊似的,眼珠瞪得圆圆,诧异地注视他。他“哎哟”一声,暗暗嘀咕,碰上搞对象的了。不行,这里不能坐。他径直向前走去。眼睛朝旁侧注意观察。凡是雅座间,坐的都是一对一对的男女,肯定是谈恋爱的或者是情人。雅座间旁边有椅子,空着很多,他们坐到椅子上。三人坐下。刘斌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他的烟瘾早上来,不敢抽,担心罚款。刚才在走动时,他看到雅座间里有人抽烟,便拿出烟,抽出一支塞到嘴上,又给马军递过去一支。马军摆摆手,没接。他疑疑惑惑地说:“这儿恐怕不让抽。公共场合,小心罚款。”

“我看到有人抽了。你不抽我抽。”刘斌拿出打火机点着烟,吸了一口。一颗细小的火星在红光绿色中闪烁。他问:“二虎,你要不要来一支?”

田二虎说:“口渴,不想抽。”

两人正说着。从边上走过来一个穿旗袍的小姐,手中拿着一把微型电筒,射着微弱的光,照了照刘斌手上的烟,温和礼貌的说:“先生,对不起,这里不能抽烟。抽烟影响别人健康。您可以到休息室去抽。如果您要口渴,门口备有茶水饮料,真对不起。”

小姐婉转的劝阻搞得刘斌十分被动。他急忙把烟掐灭,往两边望望,看把烟头往哪扔。哪想,小姐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一个烟灰缸,端在手上。笑盈盈地说:“请放这儿。”言外之意,怕乱扔失火。

刘斌规规矩矩地把烟头放进烟灰缸里,尴尬地问:“多少钱?”他的手伸进口袋里掏出钱,准备交罚款。

“什么多少钱?”小姐看着刘斌手中的钱,忽然明白,微微一笑说:“不罚。只要自觉。”说罢,朝刘斌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端着烟灰缸袅袅而去。

马军乐得哈哈大笑,逗刘斌:“看看,土包子进城,让人逮着了。”

田二虎说:“谁让咱来这儿学跳舞,活该人家小丫头训你。”

刘斌已不在乎,自我解嘲:“不和小丫头一般计较。得,得,别说了,看人家怎么跳。”

三人交头接耳说了一阵,开始认认真真地盯住舞池里人们的脚。

跳舞的人,动作千姿百态,各种各样。有的人动作潇洒,优雅大方。有的人蹦蹦跳跳,轻松欢快。有的人旋转自如,优美舒畅……

马军看了很长时间,看不出名堂。但他知道交际舞是三步四步。在电视上看过跳舞的,“一,二,三,一,二,三”地数步子,跟着音乐“咚嚓嚓,咚嚓嚓”前后来回走。他站起来,走到舞池边,低头看一对中年男女的舞步,自己嘴里数念:“一、二、三,”前进了三步,又“一、二、三,”后退了三步。他步子挺大,因为那对中年男女的步子也大,是曲慢三步。他的腿绷得直,像出早操那样,一步一数。不对啊?咋这么别扭,跟音乐一点不合拍,很不舒服。看人家这对叔叔阿姨,跳得那么轻松自如,舒服还不显累。再看看刘斌和田二虎,跟他一样,昂首挺胸,铆着劲儿迈大步,一二三一二三喊着数字前后走。

那对中年男女停住舞步,站在旁边看他们三人学跳舞。男的忍不住乐得开口笑。女的偷偷抿着嘴笑。过了一会儿,男的指着马军的脚说:“这样不对,三步要并脚,左脚一个大步上去,右脚冲上来并住脚,双脚抬一下,就是一个鼓点,是这样的。”中年男人给他们做了演示,慢三步的前进后退步。他们碰上热心人了。

马军走了一次,果然感觉很好,他诚恳地请求:“叔叔,教教我。”

中年男人摇摇头,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能看出别人的毛病,却不会教人。”

“叔叔,你是怎么学会跳舞的?”马军嘴很甜。他的问话正合刘斌和田二虎的心思,三人围在中年男人身旁。

中年人看到三个体格健壮的年轻小伙子脸上露出殷切期待的眼光瞧着他,挺得意,说:“是我舞伴教我的。”

“能不能请阿姨教教我们?”田二虎的嘴巴更甜。他朝中年妇女笑笑。

“可以,助人为乐嘛。”中年男人热情的答应。随后,朝他的女伴示意了下,“教教他们吧。”

中年妇女笑了笑,点点头。

这是位四十多岁的女人,中等个儿,穿着高跟鞋,快要跟马军个头差不多。中年妇女问:“你们谁先跳?”

“我来。麻烦阿姨了。”马军拘谨地搓搓手,规规矩矩地站在中年妇女面前,像个小学生。

中年妇女谦虚地说:“我也跳得不好。不过,可以给你指点几下。”

“谢谢阿姨。请问阿姨,您贵姓?”马军礼貌地问。

“我姓王,叫我王阿姨好了。来,伸出你的左手,抬起胳膊,握住我的右手。”王阿姨站在马军面前,侧着脸说,“你的右手托在我后背上,好,好,就这样,脸侧向左边。准备开步。男左女右,你左脚开步。这是曲中四步,来,一、二、三、四……”

中年女人的圆脸主动迎向马军,两人身体相拥在一起。不知怎么马军一下紧张起来,身上的肌肉紧绷,心脏怦怦乱跳。对方温暖的手,柔软充满弹性的后背,使他产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骚动。他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跟女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不由得紧张,担心,害羞。尤其是对方身上飘来一股淡淡清香,让他鼻孔用劲儿抽了几下,又紧闭住气,不敢乱想。

为了控制内心的紧张,他低下头看住对方的脚尖,也是担心走错步踩住对方。他两脚八叉,一撇一撇地朝前走。

王阿姨轻轻拍了拍马军的肩膀,柔和地说:“不要紧张。跳舞不能走八字步。脚要站正,挺胸收腰,姿势端正。对,就这样。不要低头看,来,开步。”

马军被王阿姨拖着走了几个来回,东摇西晃的浑身不自在。不是他走路不稳,是担心踩住王阿姨的脚尖。

走了一会儿,王阿姨微微喘气。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被她来回拖着,肯定是累。马军已浑身冒汗,身上汗毛孔大开,散着腾腾热气,跟泡了热水澡差不多。在边防哨所出早操也没出过这么多汗,他过于紧张。

忽然,王阿姨松开马军的手问:“你晚上吃什么饭来?”

“面条。”马军答。他觉得奇怪,正跳着舞,王阿姨怎么问这。

王阿姨微微摇头,嘴唇微动,自言自语:“唉,不好。”马军呆头呆脑的看王阿姨,她是什么意思?不明白。

王阿姨遗憾地又摇摇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充满阳刚之气,可惜不懂。”说罢,扭身朝田二虎招手,然后又朝马军说:“对不起,我和他跳几下。”马军只好站在一旁看。

田二虎和王阿姨摆好姿势开始走。马军看得忍不住想笑,又不好意思,忙闭住嘴。

田二虎低头看着地面,弯着腰,背明显驼起,撅着后腚,看着比女人的臀部还大。八叉着双脚,一步一撇地走。这哪是跳舞,活活是受罪。

王阿姨带了田二虎一会儿,松开手,喘口气说:“太累了。行了,我看看那个小伙子跳的怎么样。”

刘斌站在王阿姨面前,昂首挺胸,身体笔直。王阿姨高兴地拍拍刘斌的肩膀说:“是这样,你看会了,有悟性。来,开步。”

刘斌迈开操练正步,一个大步冲上去踩到王阿姨黑亮的皮鞋尖上。“哎呀,好疼!”王阿姨惊呼一声,松开手,后退几步,看住刘斌黑亮的军用皮鞋,连声说:“不行,不行,不能跳了。一会儿就把我踩坏了”。

刘斌急忙连声道歉:“王阿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没关系,踩几下是常有的事儿,只是我太累了,不能教你们了,对不起,再见了,年轻人们。”王阿姨拉上她的舞伴,快步而去。

马军望着王阿姨和中年男人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带着自嘲的口气对两位同伴说;“咱们真笨,把个老师吓跑了。”

“我觉得咱不笨,是咱们刚开始学,不懂。谁生来就会跳,都是慢慢学会的。马军,咱俩跳。”刘斌说。

“好的,咱俩来。”马军和刘斌面对面摆好姿势,开步。两人同时出左脚,碰在一起。不对,得有一人走女步,两人觉出错了。

马军说:“我来走女步。刚才王阿姨是怎么带着走的?”

刘斌想了想,摇下头,遗憾地说:“想不起来了。”田二虎自信地说:“我知道,男左女右。马军开步时,你的右脚往后退,连退四步,再前进四步。”

两人摆好姿势,低着头看住对方的脚尖。田二虎一声大喝:“开步!”跟喊口令似的。马军右脚往后退,刘斌左脚前进,两人前后走了一次。马军的步子往前走时迈错了,同刘斌的左脚碰到一块,又都往后退。两人胳膊拉着胳膊,一步前进两步后退,拉拉扯扯跟摔跤差不多,累得直冒汗。

但他俩不泄气,走错了不怕,重来。又开始不停的前前后后地走。田二虎在一旁低着头,指手画脚。三人兴趣十足,快乐地不停地笑。

那位中年男人突然返回来,站在他们三人面前说:“小伙子们,停一停,我有句话想问你们。”

马军和刘斌止住步,松开手。马军问:“叔叔,啥事?”

中年男人说:“你吃大蒜了吧?”

马军奇怪地答:“嗯,吃了,怎么了?”

中年男人看住刘斌和田二虎说:“你俩一个吃了大葱,一个爱抽烟,是不是这样?”

刘斌和田二虎连连点头。中年男人严肃地说:“我的舞伴让我转告你们,以后跳舞前不要吃刺激性太大的食物,如生葱大蒜,吃后口腔里会呼出难闻的气味,对对方,也就是女伴是不尊敬的行为。如果喜欢吃,就一定要清理口腔,这是舞厅礼节。”

“啊!”他们三人同时张开嘴惊讶一声。马军明白了,刚才王阿姨为什么对他摇头,说不好,是因为他吃了大蒜,把人家呛得够戗。

他们三人急忙异口同声地向中年男人道歉:“对不起,叔叔,我不知道。”

中年男人说:“没事的。我过来告诉你们,主要是为了提醒你们。以后学跳舞,应该注意这些礼节。”说罢,很有礼貌地同他们三人逐个握手,转身离去。

“回吧,哥们?”马军没了心劲,朝刘斌和田二虎提议。刘斌“嗯”了一声,自嘲道“我这葱味能把人熏跑,还待在这儿干啥。”田二虎无奈地点点头说:“别指望谁教咱们了。”三人朝门口走去。

突然,舞厅灯光明亮,金碧辉煌。音箱里传出欢快激荡人心的快三步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一对对的男女相拥出场,乘着音乐的轻风在午池中旋转起伏,踏浪向前。他们优美和谐地摆动,倾斜,反身,让马军三人看得目不暇接,羡慕极了。

“啊呀,真好啊!”马军由衷地赞美。他心里产生出一股冲动,渴望,跃跃欲试,可惜他不会。刘斌和田二虎目不转睛地看,身子随着音乐不停地晃。

旋转过来一对舞伴。男的穿着西装,笔挺潇洒。女的穿的长裙,裙摆转成喇叭,飘飘洒洒大方优美。

没想到,这对舞伴转到马军跟前,停住脚步。女的轻轻一声,“马师傅,来了?”

马军定睛一看,不禁乐了,是马英和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携手站在他面前。他问:“你跳舞?”说罢,他就后悔。净废话,明明人家是跟男伴转过来的,还说这个,真不会说话。

马英十分兴奋,愉快。她笑着逗马军,“你没带舞伴?”说罢,她那俏皮的眼睛快速地扫了下马军身旁的刘斌和田二虎。

马军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指了指身旁的两位战友说:“这不,两位哥们儿。”

马英倏地“咯咯咯”笑起来,边笑边说:“我是说你的女友。”

马军摇下头说:“我哪有女友,我是快乐的单身汉。”

“咱俩跳一个。”马英忽然朝马军伸出手。舞曲变成慢四步。

“不会,别别。”马军连连摆手,后退一步。他想学,可又担心嘴中的大蒜味呛着马英,让人家笑话。没想到马英脸色一变,伸手拉起马军的手,脸凑过来,着急地说:“你真不懂礼貌。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跳,我就丢大人了。”

马军不懂舞厅礼节,被指责得莫名其妙。他问:“丢啥人?”

马英知道马军误会了,她讲开舞厅礼节:“舞厅的礼节是男请女。女的坐在椅子上等男的来请。今天我请你,你不跳,不是让人说我贱?”

“这有啥了。谁请谁都可以,穷讲究啥。”马军毫不在意。

马英忽地朝马军肩上打了一拳,娇嗔而又生气的说:“大头兵就是大头兵,啥都不懂。要不是看在咱俩在一块工作的份上,我才不过来找你。我知道你不会跳,刚才看见你学跳舞了。我过来是教你跳”。

“好呐!好!”马军立即伸手过去揽住马英的腰,脸用劲扭向一边,歪着脖子,挺直身板,准备开步。

慢四步在国标中称:布鲁斯。特点是慢,鼓点很难踩准。马英知道马军踩不住鼓点,她就推着他往前走,身子随着鼓点来回晃,想以此带起他的乐感。马军初学跳舞,步子走得别扭,两脚朝外,迈得八字,一撇一撇显得很难看。马英为了减除马军的紧张,调剂他的心理,她的脸凑过去,低声说开闲话:“初学跳舞的人,不懂礼节是正常事。按舞厅礼节是男请女。其结果是女的比较被动,只能坐在那儿等男的请,不能请男的,怕人笑话,可气人了。有些漂亮姑娘一直有人请,年轻人去,老年人也去。而一些老点的女人请的人就少了,坐在那里一直等,很长时间没个男的过去请,只好俩女的在一块跳,你看,那边。”

马军顺着马英的手指看去。两位年龄稍大点的女人拥在一起,迈着悠闲的步。他心想,锻炼身体,达到运动这个目的就行了,不一定要一男一女跳。两女的能跳,两男的也可以。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上轻快舒服,身心舒适。他漫步进舞曲的鼓点中了。此时,舞厅里的灯光逐渐变暗,霓虹灯,射灯,彩灯全熄灭,只剩下屋顶上一盏转灯射着微弱的光,舞厅里朦朦胧胧。温馨浪漫。舞池中有几对午侣随着逐渐暗淡的灯光紧紧地相拥到一块。他的眼睛极好,2.0的视力。他向四周扫了几眼,正觉得奇怪,灯为啥要黑?转灯也熄了。变的一片漆黑。就在转灯黑时,恰巧他看到一个女的搂住男的脖子,男的双臂抱住女的腰,身子随着音乐摇动。又一对男女随着音乐在亲吻,这是跳舞?妈的,这是给情人们创造亲热的机会,他心里嘀咕。随即,他担心马英也搂住他,心底里产生出抗拒的理智,倏而又产生出一种难以遏制的欲望。对方充满女性温香的青春气息吸引着他,又折磨着他。他心脏怦怦乱跳,步子开始错乱,踩了马英几脚。幸亏马英不在乎,也许是经常跳舞的原因,知道初学者笨拙。她又推又拉,嘴里不停念叨:“这跟你当兵出操一二一不一样,要踩着鼓点走,明白吗?”

马军吸口气,放松肌肉,一本正经地说:“不明白。”他确实不懂。

“鼓点是舞曲的灵魂,在音乐中和着。”马英讲解道。

“你说得太深了,我还是不明白。”

“你仔细听,音乐中有咚咚嚓嚓的声音,那就是鼓点,就跟街上敲鼓敲镲一样,听到了吗?”

马军静下心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他听到音乐中有咚咚的声音。就把脚步往那个“咚”上踩。倏地,他感到轻快舒服,身心和脚步又融进了音乐中,特别愉悦。

“对啦!”马英鼓励道。她跟着说,“注意,你左脚开步时,要踩住第一个重点‘咚’,第二步右脚上来又是一个‘咚’,第三步四步‘嚓嚓’稍快一些,节奏是慢慢快快,对,就这样,跟着我走。”

马军跟着马英走了几个来回,他感到轻松自如舒服,不由得说:“踩住了,感觉真好。”

马英说:“你说得对,跳舞就是找感觉。找到感觉后,人的身心同音乐融和在一起,能驱散心底的忧愁,抚平生活中的创伤,净化心灵,陶冶情操,对人身体特好。”

马军初醒大悟地“噢”了一声,“怪不得人们说,喜欢跳舞的人年轻,是有那么个意思。”

突然,马英伸手不客气地扳了马军头一下,“你把脸扭过来,不要那样偏。”

马军头偏过来,很快又偏回去。脸还是朝那个方向,始终屏着气,尽量不用劲,生怕他嘴中的蒜味飘过去。

“你怎么了?老是那样扭着脖子不累?”马英揪住马军的耳朵,“过来,别充君子,脸挨得近就成亲们了?”

亲们是什么意思?网络语言,马军不知道。他还以为是情人,吓得头扭得更偏。

马英使劲扭了下马军的耳朵,脸凑过来说:“你怕啥了?我又吃不了你。”

马军耳朵被扭的生疼。他扭过头,不好意思的说:“今晚我吃大蒜了,只好这样。”他口中一股蒜味直冲马英。

马英头一偏,“哎哟”一声,“你吃大蒜了?味真大。怪不得扭着脸不看我,真呛人。”

马军松开手,抱歉的说:“我不懂跳舞礼节。刚才那个王阿姨批评我了。”

马英咯咯地笑起来,不在意的说:“没关系,不知不怪。我知道你喜欢吃蒜,每天上班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蒜味。你为啥身上要装大蒜?”

马军解释道:“这是习惯。以前我卖菜到处跑,走到哪吃到哪,吃些蒜预防疾病。”

“噢,原来如此。我爸也喜欢吃蒜。他说能治病。”马英说。

马军说:“吃蒜的好处很多。我说一件事你可能不相信。我在边防时,那儿发生地震。军区和北京都派救护兵去,那些女军医同男军医一样,每顿饭都吃几瓣大蒜,吃得可香了。我们这些当兵的,要求人人都吃,杀菌防病避瘟疫。”

两人在音乐中边走边聊,时间很快过去。舞厅灯光逐渐变亮,舞曲结束。马军看到田二虎和刘斌正朝他挤眉弄眼,乐呵呵地笑。他赶紧松开马英的腰,“今天不能学了,我那还有俩战友等着。”

马英说:“好的,上班我也能教你。”

马军听后,觉得不对头,心想,上班咋能学跳舞?这丫头胆子就是大,他连连摆手,“不行,上班不行。”

“没事的,上班一有时间我就教你,你怕啥?”马英满不在乎的说。

马军说:“回头咱们再说,我得走了。”他向马英点下头,表示告辞。扭身向田二虎和刘斌走去。

田二虎看马军一个人过来,撇撇嘴,开玩笑,“把你干妹子叫过来,教教我俩。”

刘斌也不满地说:“就是,只教你一人。”

马军毫不在乎战友的责备,认真解释:“今天咱们谁都不行,我吃蒜了,你吃葱了,他吃辣椒抽烟,就咱三人这邋遢劲儿,能张口叫人家教?”

田二虎一听,乐得大笑,“你老哥说的有道理。”

刘斌笑着点下头,“今天还真不行。以后再说,走。”三人离开舞厅。

这晚,马军梦到他和马英在宽敞明亮的女更衣室跳舞,门突然被一脚踢开。郝远志站在门口大骂,闹得不赖啊,你兄妹俩上班时间就抱在一块儿了,成何体统!他猛然醒来,心嗵嗵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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