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娜娜回来的时候，宋攸然还在努力收拾屋子。周娜娜站在门边，明显被一屋子的乱糟糟吓到了。
“怎么回事？”周娜娜小心翼翼地踩进屋子里来，换上拖鞋。
宋攸然道，“刚才跑进来一只疯狗。”
周娜娜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哦。”
宋攸然道，“房间里的花瓶碎了，我明天争取买个类似的来。”她直起身，“我找房子可能要花几天时间……”
周娜娜眨眨眼睛，不解地道，“在这住得好好地，干嘛找房子？”
宋攸然道，“你表姐不是回来了吗？”
周娜娜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其实这房子我从她手上买下来的……你随便住，爱住多久住多久……”
宋攸然盯着她，半晌才伸手狠掐她面孔，“你早点说好不好……”
周娜娜心虚地笑，“我不是存心骗你，而是担心你自尊心发作……”
宋攸然松口气，“那就好。那花瓶嘛，我看款式也不怎么样，碎了就算了，咱也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类型，好端端地摆那些不实用的东西干嘛。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又碰碎了，岂不浪费。是吧？！”
她心里有点发酸，穷人的自尊心总是特别不经伤害，她还以为自己并非如此，其实也一样介意。而娜娜，真正小心。她再矫情，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周娜娜点点头，“也是……可你至少也得告诉我那只狗长的什么样，万一下次它又冲上来怎么办？”
宋攸然蹲下身去，继续收拾东西，“算了。这世上啊，不管是什么……什么人啊什么事啊再加上什么狗啊，其实都只是人生的插曲。唱过了听过了就过去了。浮云，懂吗？别太在意。更何况只是一只狗！去洗澡吧！”
周娜娜也蹲下身来，扯过抹布擦地板，“可是你的脸被抓伤了，会不会破相啊？”周娜娜担心起来。
宋攸然道，“没事。”
外表的伤哪有什么打紧？时间长了，伤疤总会慢慢痊愈，如果肯花点功夫，连印子都找不着。
困难重重的伤在心里。它会在流逝的岁月里反复感染，叫人一辈子不得安宁。
终于收拾好，已然凌晨。周娜娜撑不住，直接扑倒在沙发上睡过去。
宋攸然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一直在闪，拿过来一看，有数个未接电话。全都来自沈天。
宋攸然呆呆地看着手机半晌，然后拨了回去。
那头的沈天立刻接起，声音狂喜，“攸然！你终于肯……”
宋攸然打断了他，“你现在是人夫，人父，沈天沈大公子。别再来纠缠我。宋攸然找男朋友的首要条件便是，单身。你第一关已经不及格。”
“攸然！”沈天恳求叫道。
宋攸然道，“晚安，沈先生。”
她必须如此冷酷绝情，不然受折磨的仍将是她。她一想起那些只懂得流泪的日子就觉得害怕。今生今世，她都不想再次体验——那种沉没于海底的绝望，深陷泥沼的苦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