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生说妻子在杨庄水库老李的渔场忙,他得给放学的儿子回家做饭,并说过几天请我到他家做客。说完,没跟章文秀和苏国平打声招呼就扭头回家了。
没有接风酒的杯来盏去,章文秀和苏国平吃完饭后,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加班做几天忙于支农抗旱落下的业务。
屋里闷热得要命,电扇只能增添烦闷的噪音。我觉得身上很乏,但没躺下,而是找赵师傅闲聊。走进赵师傅的宿舍,他正一个人独斟独饮,见我进来,非拉我陪他喝几盅。赵师傅量不大,但顿顿不离酒。
三杯酒落肚,赵师傅话就多了,不用我问自己就说个没完。他是榆林镇土生土长的光棍汉,在外面东奔西跑了三十多年,没带回家一分钱,却带回一个做饭的好手艺。回到榆林镇后,他决定种上几亩菜,瞎打弄上几个小钱打发完日子算了。不料想,得了一场重病,多亏原来老主任杨成树听说赵师傅回乡,到赵师傅家核对历年拖欠村集体应交款转成的贷款。见赵师傅病得水米不进也无人照管,赶忙背起赵师傅到了镇医院,用自己的工资为赵师傅治好了病。
赵师傅出院后,杨主任和他谈起了贷款,赵师傅含泪说:“你救了我一条命,我赵春寿只要是世上的人,砸锅卖铁也要把贷款结清。”
正巧,信用社李师傅告老还乡,赵师傅就操起了信用社的炊具,用工资偿还贷款。
“贷款还完了吗?”我问。
“早还了,现在还存下几千元养老钱!”赵师傅兴奋地说。
赵师傅在信用社做了15年饭,对信用社每一个人的脾性、工作都很熟悉,说话也随便,平时一个人比较寂寞,我和他坐在一起,我所需要的不少信息就不知不觉地从他唠叨中提供出来。
当我提到章文秀和苏国平的关系时,赵师傅抿了一口酒说:“他俩,关系可不一般,我进信用社第二年,他俩相继参加工作,一进门,我就瞅出里面有戏,后来证实,果然不出我所料。”
于是,赵师傅给我讲述了章文秀和苏国平短暂的恋爱史:
那时候,参加工作后的章文秀担任会计职务不久,苏国平也参加了工作,由比他大一岁的章文秀当师傅学会计。在工作频繁的接触中,两人逐渐产生了感情,吃饭互相谦让,工作上你争我抢,作为大姐姐的章文秀常护着苏国平,凡事宁愿自己吃点亏。第一次苏国平办业务没经心,一天业务下来,出现库亏150元。苏国平急得眼泪直往外涌,150元是他两个月的工资啊!章文秀帮苏国平查库到半夜,才发现有一笔利息算错了,多付了储户150元。章文秀不顾感冒刚好,引着苏国平连夜步行十几里山路,寻着那位储户追回了多付的150元。
第二天,章文秀又复感了,住了三天医院。期间,苏国平送饭,一直守在章文秀床边,自始至终,两人眼里满含着幸福的热泪。
到了旺季,信用社业务量增大,兼任复核员的苏国平常常在晚上加班复核白天的票据,章文秀就守在一旁帮忙,杨成树很关心职工,他让赵师傅做夜宵给加班职工吃。
有一天晚上,月亮只露出了半张圆脸,苏国平和章文秀又坐在一起复核票据,苏国平和章文秀紧挨着,章文秀肌肤的芳香使苏国平无比陶醉。他不由得心潮涌动,伸开双臂将章文秀拥在怀里,嘴唇慢慢凑上去。章文秀两眼紧闭,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地耸动着,两片红云浮上她那白皙柔嫩的脸庞。她的全身已经酥软了,苏国平抱着章文秀快步走入值班室,将她平放在床上,他迫不及待地压在了章文秀的身上……正在这时,赵师傅送来夜宵正好路过值班室窗外,从并不严实的窗帘空隙清楚地目睹了屋里所发生的一切,章文秀听到脚步声,如同从梦中醒来,如惊弓之鸟,夺门而出,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不久,从杨家庄水库又传来了章文秀和王太生的风言风语,使苏国平既吃惊又愤怒,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很少说话。为此,苏国平向杨成树提出要干信贷员,好像要逃避章文秀,但未能如愿。第二年,章文秀被联社任命为副主任,苏国平接任会计,章文秀当上副主任后,下乡的时候多,日子一长她与苏国平的闲话渐渐少了,不久,苏国平告诉章文秀:他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