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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杀手

杀手秋在黑道上颇有点知名度,他以从不失手著称。

初春的一个夜晚,在独立广场的长椅上,一位自称叫玛丽的女郎把一个纸袋交给了杀手秋。杀手秋拉开纸袋扫了一眼,见一叠百元美钞,几张照片,一张名片。杀手秋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成交!”起身欲走。

“慢。”那女郎突然说:“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要你去杀这个喻万夫的。”

“不必了,我只是个杀手。我只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从不问为什么,知道得太多,我或许下不了手,对一个职业杀手来说有害无益。”

“好样的,果然没看错。”女郎飘然而去前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只要做得干净利索,事成之后,你的账户上还会多出一笔奖金。”

杀手秋接受任何一次卖买都胸有成竹。他根据女郎提供的照片,反复把照片看了一整天,等他认为已把喻万夫的形象刻骨铭心于脑海深处,就毫不犹豫把一叠照片一一化为灰烬,当然连同那张名片,这样,除了那叠美金外,任何痕迹也没有了。

杀手秋第二步开始跟踪、踩点,以便确定动手的时间、地点。

第一天,喻万夫泡了一天图书馆,似乎在查找什么资料;第二天上午他参加了一个慈善活动,下午参加了拍卖活动;第三天逛了老半天书店,这后就关在屋里敲打电脑,像是在撰写什么要紧文章。

杀手秋吃不准这个喻万夫是干什么的,只有一个感觉,此人不像坏人,不像该杀之人。但这种念头在杀手秋脑中只一闪而过。他知道,感情用事是杀手之大忌。该杀不该杀不是杀手该问的。杀手秋只追求最后的结果干得漂不漂亮。

根据三天的跟踪,杀手秋觉得这是个没有多少防备的人,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只需扣一扣扳机,顷刻之间即可送他上西天。只是像他这样似乎没有黑社会背景的人,莫名其妙被人枪杀,目标太大,容易引起人们猜疑。对,制造一起车祸。车祸每天都在发生,只要时间、地点选择得好,谁又会怀疑一个死于车轮下的冤魂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杀手秋骑了辆本田摩托车,跟踪着喻万夫的车子。他有把握,只要喻万夫下车,他从后一窜而过,保证把喻万夫撞得当场毙命。摩托车速度快,三转两窜就可逃之夭夭。

也是喻万夫命该绝了,杀手秋准备动手的那天,喻万夫的车开到了郊外。半道上,喻万夫的车突然停了下来,他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杀手秋只要猛地发动油门,向前猛冲一下,那纸袋中的一大叠美元就从此归了自己,说不定账户上还会奇迹般地多出五位数或六位数。

正当杀手秋准备加大油门,实施计划时,杀手秋突然瞧见公路上躺着一个受伤的女孩,看来肇事者早溜之大吉了。杀手秋万万没有想到喻万夫下车竟是把那满头是血的女孩抱上了车。

杀手秋由此想起了自己的宝贝独生女儿,自己的女儿也是在车祸中受的伤,医生说只因肇事者没有及时把受伤者送进医院,耽误了最佳抢救时间,才造成了植物人的悲惨后果。为了医治病床上的女儿,杀手秋面对无底洞似的医疗费,不得已走上了职业杀手的不归路。

要是,要是当时也有一个像喻万夫这样的好心人,毅然伸出援手,把女儿送入医院抢救,也许自己的女儿不至于变成植物人,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做杀手的地步呀。

杀手秋第一次失手了。他没能踩下油门,撞向喻万夫。他跟在喻万夫的车后,一直陪他驶向医院。正这时,杀手秋的手机响了。玛丽女郎说:

老板对你很有意见,怎么一点动静没有?是下不了手,还是没这个能耐动手?……

杀手秋深知,杀手如果失手将是杀手最大的耻辱。

终于,喻万夫的车在国际红十字医院门口停了下来,他抱着那受伤的姑娘,一路小跑向急救大楼冲去。

杀手秋知道不能再等了,素来冷静著称的他,此时脑子里乱成一团。

突然间,他猛踩油门,疯了一般撞向喻万夫的车子,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医院门口燃起了冲天的火焰。汽车与摩托车被烧成一堆废铜烂铁。

事后当地报纸报道:现场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身份不明,警方猜测是醉后驾车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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