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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畏的香奈儿

我的生活是一个长久的战斗。——可可·香奈儿

战前的盛名

20世纪20年代末,年轻的时装设计师爱德华·莫利内克斯和让·帕杜都是这个时期的后起之秀,也有不少创新之举,但总的来说,他们的设计仍与可可·香奈儿的非常相像,然而他们无法与可可·香奈儿匹敌,因为可可·香奈儿本人就是个“衣架子”,她个人的衣着就保证了她作品的稳操胜券。

做个有风格的女人,是可可·香奈儿关于女人的哲学。喜欢穿香奈儿服装的女人都具有以下典型特征:个性独立、苗条、世故、新颖与摩登。可可·香奈儿的风格让她自己都感到骄傲。

除去我的头,你会以为看到的是一个青少年的身体。

可可·香奈儿告诉当时的女性,并非所有的女人都拥有维纳斯般的完美身材,但是我们不该因此而刻意地隐藏缺陷。

愈是隐藏掩饰,愈是会突出这个部位。

可可·香奈儿认为,制衣的艺术在于强调重点。及地长袍要有低垂的领子,覆颈包胸的衣服就得露出双腿。但是她认为,如果矮小的话,就把服装正面的腰线提高,人看起来就会显得高些;如果臀部下垂,就把服装背部的腰线放低一些,下垂的臀部就不会太明显。可可·香奈儿知道时装界有句老格言:“如果你想掩盖住某个性感部位,就得暴露出另一个部位。”

可可·香奈儿果敢地把晚礼服传统的拖地长裙缩短到与白日服一样的长度,大胆地打破了传统贵族的气氛,尽可能地使其朴素、单纯化。

可可·香奈儿一向坚持,服装要能够随着身体活动的设计理念。所以,她在裁剪上一定会让穿着的人感到衣服过大,这样,在穿着服装的人静止不动时,衣服才能自动地调回到正确位置。尽管女人们的身材各不相同,但如果是裁剪合适的服装是人人都会穿的。可可·香奈儿强调,肩部是整件衣服的重点所在,衣服靠肩部撑起,如果一件衣服的肩部不合身,那么它就永远都不会合身。

不仅如此,可可·香奈儿还拥有如先知般的眼光和对贵族名流生活的向往。她对艺术、文学、音乐的热爱,使她的创意源源不断,她敏锐的思考能力体现在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上。而且,她总是能够妙语连珠。

时装不仅仅与衣服联系在一起,时装飘在空中,它被风托着。人们可以凭直觉感受到它,因为它就在我们头上的天空中,就在我们所走的路上。

一战后的经济复苏造就了奢侈品行业的重新繁荣。到了20世纪30年代初,这家在开业时只拥有两名员工的香奈儿作坊已经发展成为拥有4000名职工、业务遍及全世界、年服装销量达28000套的时尚巨擘。

但是到了30年代下半叶,可可·香奈儿却遭受到了不少挫折,她的生意由于经济衰退而大受影响,她感觉到自从一战以来,世界的紧张局势毫无缓和,另外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这时候的可可·香奈儿不得不承认另一位女设计家——夏帕瑞丽对她造成的威胁。狂嚣的20年代已经结束,社会正步入一个迷惘的历史时期。人们对黑色的狂迷开始消失,华丽又重新成为追求的目标,夏帕瑞丽的巴洛克风格和艳丽色彩夺走了不少香奈儿的顾客。可可·香奈儿意识到,应该让香奈儿时装以全新的色彩重新回到巴黎和纽约的大街。40多岁的可可·香奈儿此刻没有却步,人们在她所设计的五颜六色的海滩装里看到了香奈儿的多彩风格可可·香奈儿又一次让西方世界另眼相看。

好莱坞之旅

对于大多数的服装品牌来说,打造产品知名度的方式有很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被大牌明星在奥斯卡颁奖礼上穿一次的效果比时装店里卖出10套服装的价值还要大,因为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早在20世纪30年代,可可·香奈儿就已经尝试过这种方式了。

1930年初,可可·香奈儿在蒙地卡罗遇见了她曾经的情人——迪米催。时隔10年,曾经稚气羞怯的俄国大公爵已经成长为地地道道的美国生意人。在这次会面中,迪米催将大名鼎鼎的美国好莱坞影片制片人——萨缪尔·高徳温(Samuel Goldwyn)介绍给了可可·香奈儿。

20世纪30年代是电影的黄金时代。电影的影响波及世界各地,宽大的银幕描绘了梦幻般的男欢女爱、纸醉金迷的生活,成千上万失业的人们希望借助电影忘却现实中的烦恼。各大制片厂竞相地争夺观众,一大批电影明星和偶像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当时,好莱坞最著名的几家电影制片厂如米高梅、派拉蒙、华纳兄弟、20世纪福克斯和雷电华被称为“五大公司”。这五大公司拥有当时最闪亮的明星和最雄厚的资本,生产了很多电影史上有名的影片。其中最大的公司就是米高梅,它具有纯正的好莱坞风格,公司旗下也拥有数量最多的明星,包括影帝克拉克·盖博和神秘女星葛丽泰·嘉宝等。

萨缪尔·高德温是米高梅公司的电影制片人,也是公司的创办人之一。他不远千里从美国赶来,希望可可·香奈儿能为米高梅电影制片厂的演员设计戏服。此时的香奈儿服装和香水已经畅销全球,各种刊物上都争相报道香奈儿的动态。而美国的 Vogue杂志更是从可可·香奈儿开设第一家服装店开始就连篇累牍地介绍香奈儿舒适简约的设计。

萨缪尔·高德温邀请可可·香奈儿合作的原因很简单:她会给电影带来更多的女性观众。这些女性观众踏进电影院的动机不外乎有两个,第一是看新片,另一个则是看巴黎最新流行的服饰。

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萨缪尔·高德温率先提出了每年支付可可·香奈儿100万美元的酬劳,并承诺他们公司所有的演员在平时的生活中也只穿香奈儿服装,要求是可可·香奈儿每年要去好莱坞两次,帮他旗下的明星们打扮和设计戏服。如此优厚的待遇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

其实,为演员设计服装对可可·香奈儿而言,并不是第一次。早在1922年,可可·香奈儿就曾受邀为即将在巴黎拉特里耶剧院上演的古希腊剧《安提戈涅》设计戏服,她因此而得到了一个可以将时尚与艺术结合在一起的机会。同年12月,《安提戈涅》首演。可可·香奈儿依据希腊长袍而设计的戏服受到了时尚界极大的赞誉:“这些格调中性的纯棉戏服仿佛是几千年前希腊服饰的再现。”

后来,可可·香奈儿再度与剧场合作。这一次,她把当年在多维尔出于自身需求而设计的衣服搬上了银幕之下的舞台。她为《蓝色列车》设计的男女通用的且只能遮到大腿1/3的运动服装、网球裙、泳衣,还有卡佩尔男孩打马球时常穿的英式灯笼裤,为《蓝色列车》的一举成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成功设计戏服的经历,使可可·香奈儿信心满满地接受了美国米高梅公司的合作邀请。

1931年4月,在一群模特、裁缝师和助手的陪同下,可可·香奈儿登上“欧罗巴号”轮船,在一片欢呼声中远渡大西洋。

米高梅公司为迎接这位时装大师的到来做足了排场:可可·香奈儿在上岸后搭乘由萨缪尔·高徳温出资准备的一辆特别漆成白色的特快列车到达洛杉矶,好莱坞众多明星一起欢迎她的到来,这其中就包括当红女星葛丽泰·嘉宝。穿着香奈儿长裤、衬衫,戴着扁圆形帽子的葛丽泰·嘉宝在见到可可·香奈儿时用欢快的语调感谢道:“多亏了您,我才知道您的圆形大草帽和胶布雨衣竟能营造出这么棒的效果。”

可可·香奈儿下榻的旅馆里有两间卧室和四台电视机,美国人尽量按照她的风格为她布置了所有的生活用品。这让可可·香奈儿不禁感叹:

这一切都是为富豪而准备的。英国人很含蓄,而美国人却很爱表现!

关于可可·香奈儿与好莱坞的这次合作,当时就有人推测,这位享誉全球的设计师在电影界的未来将喜忧参半。娱乐杂志的女记者劳拉·蒙特(Laura Mont)在1931年4月针对可可·香奈儿的好莱坞之旅发表了不看好的预言:“可可·香奈儿的这次选择,会是她这一生中最艰难的工作。这位扬名世界的时尚女暴君以往面对的都是女伯爵、女公爵,甚至女王,她告诉她们该穿什么。现在她却要试着对银幕上的女王做同样的事。她应该知道,有声电影已经发明了好莱坞的众女王将会给她正确的答案。”

大家的担忧不无道理,可可·香奈儿很快就厌倦了好莱坞的一切,只有两位与她私交甚好的朋友——黛德丽·迪特里克(Marlene Dietrich)和艾里希·冯·史托海姆(Erich von stroheim)能给她继续留下去的理由,而且,好莱坞的热情并没有给可可·香奈儿留下很好的印象,相反,她认为:

那里的人天真幼稚。米西娅没多久就受不了了,我则是嘲笑一切。有一次,一个名演员特地为我们开了一个鸡尾酒会。他为了表达对我们的敬意而把庭院中的树木全部漆成蓝色。我的天,真是既友善又愚蠢!

可可·香奈儿与米高梅公司合作的第一部影片是《就在今夜》(Tonight or never)。片中的女主角格洛丽亚·斯旺森(Gloria Swanson)穿着可可·香奈儿为其设计的针织套装与晚装,样式极其简单。出乎人们意料,可可·香奈儿一贯追求的简单优雅在摄影师的聚光灯下却显得平淡无味,远比不上那些披着糖果色羽毛披肩、身穿粉红色貂皮大衣的女星所营造出来的效果。这部电影上映后票房惨败,一向骄傲的可可·香奈儿尝到了失败的味道,她在好莱坞的声誉急剧下降。

不久后的电影《希腊人》(The Greeks Had a Name for Them)放映后倒是获得了不错的评价,可惜与其演员在戏中所穿的服装没有太大的关系。之后,可可·香奈儿陆续又接了几部片子,但效果都不是很理想。

在与米高梅公司合作的一年中,唯一让可可·香奈儿满意的,就是她在美国的表现为她的服装再次打开了知名度,香奈儿的名号几乎人人皆知。

一年后,可可·香奈儿带着“香奈儿服装提升不了女演员形象的说法”悻悻地回到了巴黎,结束了她进军好莱坞的历程。

淡出时装界

工作对于可可·香奈儿来说,既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全部。

特别是在1935年可可·香奈儿失去她的情人及工作伙伴——保罗·伊利普之后,工作更是她赖以生活的可靠支柱,因为只有工作才能让她忘却悲伤。

每天,可可·香奈儿都会在自己的床上度过一上午的时光,这段时间,她通常边喝茶边看当天的报纸,她要获悉世界各地的潮流走向。然后她会离开丽池大饭店,进入她的时装王国开始工作。时装王国是可可·香奈儿的另一个家,她在这里倾注了她毕生的心血和智慧。

可可·香奈儿似乎总有消耗不完的热情,能将所有存在于她脑海中的幻想变成现实。

此时的香奈儿作为同行业中的翘楚被媒体推崇,同时,可可·香奈儿的经营观念和大规模的生产方式也被同时期的其他品牌所借鉴。

当时的巴黎很不平静。一群左派人士集结起来,成立了反法西斯的“群众阵线”(Fr ont Populaire)。在莱昂·布鲁姆(Léon Blum)所领导的社会主义联盟的组织章程中有明文要求:解散极右派联盟、捍卫工会权利与中立的宗教教派、大型股份公司国营化、实施失业救济金与每周40工时的方案。

1936年4月26日,反法西斯的“群众阵线”赢得了选举。一位英国的政治学者描述当时的情形时说:“资产阶级无不惊恐万分。”

可可·香奈儿丝毫没有畏惧,她认为她的时装王国是不会被波及的。但是事实很快就证明,她太乐观了。

1936年5月的一天,可可·香奈儿一如往常地满怀自信与热情走向她在康邦街的“家”。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员工竟然在康邦街店内的橱窗上贴上了“不准进入”四个大字。可可·香奈儿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她气势汹汹地叫嚷着要求员工代表与她谈话。但是回敬她的是她更加没有料到的答复:“员工代表不打算见您。”可可·香奈儿当时真的被气坏了:“什么?不打算见我?员工代表是做什么的?什么?我不能踏进我自己的地方?!”

就这样一整天,支持莱昂·布鲁姆的抗议员工意图用她们的方式促使可可·香奈儿接受她们的条件:“反对目前的工作合约”、“争取给薪年假”、“每周40工时”、“扩大工会权利”。

倔强的可可·香奈儿从来都不会屈服。她用一贯利落的方式对这件事情作出了回应:立刻开除主事的300名抗议员工。

一场激烈的抗争就这样被她硬生生地压了下来。值得一提的是,据说可可·香奈儿本人叙述这场风波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当时的激烈,而是凭空杜撰了一些美丽的景象来改写这次事件的经过。

1936年,我店里的员工发起了静坐示威活动。这让我感到很意外。

我问她们:“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目前的薪资太低了吗?”

“不是的,夫人(我提供给她们的薪资一向高出别人许多,我是知道工作意义何在的。朗万夫人甚至埋怨我把她的员工都抢走了,想跟我对簿公堂)。”她们回答。

我更加疑惑了:“那是因为什么?”

“我们太少见到夫人您了,为什么只有那些模特儿才能经常见着您?这不公平,夫人!”

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爱慕者的失望才引起这场抗议的——心灵的绝食抗议。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为了安抚她们失落的心情,我告诉她们,我很乐意为她们做一件事情,我愿意提供一幢房子作为她们的度假中心。于是我就在乡村建造了一座员工度假中心。这是个实验,花了我100万法郎,可是我并不心疼,之后我又陆续建造了平层小别墅。

那一年我造福于400名员工,我让她们有了一个舒适的度假地。我还负责她们的旅行费用,为她们支付二等舱的车票。另外,我把原先规定的14天带薪假期改成了一个月。

3年过去了,一切都很顺利。为了避免度假中心会成为另一种变相的企业,我给了她们每个人充分的自由。

后来有一天,市长请求我关闭中心,到最后则是强迫我这么做。原因听起来似乎有点牵强:我的员工使这个地区的男人们着迷,可能是她们比乡村的姑娘更加迷人吧!

1938年,可可·香奈儿的盛名达到了顶点。

第二年,可可·香奈儿举行了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简称“二战”)前的最后一次时装发布会,她觉得时局已经不适合再追求时尚了。

同年9月,在纳粹的铁蹄踩过波兰之后,法国对德宣战,二战爆发。

可可·香奈儿在开战第一天就遣散了所有的员工,结束时装的经营,只留下珠宝与香水部门继续营业,而她自己则隐居在她的寓所。用可可·香奈儿的话来说,“现在可不是设计服装的时候”。

如果说一战成就了可可·香奈儿的事业,那么二战带给可可·香奈儿的则恰恰相反——康邦街很明显地萧条了。

可可·香奈儿的第一个事业高峰期就此结束。她在二战时期一直处于半退休的状态。20年后,可可·香奈儿回忆起她的这次歇业时说:

我以为我可以漂亮地结束我的事业,然后另起炉灶。但我错了,二战中,人们仍在做服装生意,而且同样很有市场。

法国总统在收音机里发表演讲:“法国正处于一个非常严肃的时刻”巴黎正需要香奈儿这样的时装来作为爱国主义的旗手,而可可·香奈儿却在此时关闭了时装店,于是巴黎时装工会派人来做她的工作,希望她能够为慈善机构以及战地护士制作衣服,这激发了可可·香奈儿一直抑制着的怒火,3年前的员工罢工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可可·香奈儿拒绝了,她对着来人大叫:

我?这是在说笑吧!要我替那些女人做衣服?真是可笑!早在1914年,我光是看到她们就会倒胃口。我敢说,假如不是她们,当时那一大堆年轻的小伙子今天还在活蹦乱跳的,幸福得很!

曾以为自己受过屈辱的可可·香奈儿终于有机会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1940年,可可·香奈儿居住的法国丽池大饭店被德国纳粹征用,进驻的纳粹先锋部队与丽池大饭店达成协议:允许其中的26位服务人员与18位客人留下,其余人一律搬出。可可·香奈儿有幸被允许留了下来。但是进驻的德国人占用了丽池大饭店所有的豪华套房,所以可可·香奈儿只好搬出她原来可以眺望整个广场的套房,住到了饭店另一侧的面对着康邦街的小房间。当朋友米西娅劝可可·香奈儿离开时,她说:

我何必要搬到别的饭店去呢?反正全巴黎的旅馆迟早都会被占用的。到那时我又要搬到哪里去呢?我还是住在这里吧,现在的房间虽然比较小,可是比较便宜!

淡出服装界的可可·香奈儿难得这么清闲,当时的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饭店里,深居简出。

从尚·考克多(Jean Cocteau)在1942年4月的战时日记里,我们可以看到可可·香奈儿当时的生活状态:“她与米西娅·赛特一起吃晚餐。她看起来依旧年轻,而且轻松自如。”

我从来都不需要基本需求以外的东西。可是,没有丰富的物质我就没法活。

这样单调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多久。可可·香奈儿就像一只追逐花粉的小蜜蜂,从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恋爱的机会。然而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她的一世名声将要因为这次恋爱而毁誉参半。

时装界的法西斯主义者

战争的硝烟并不能阻止艳遇的发生。

可可·香奈儿的这个情人是一个46岁的德国纳粹军官——冯·丁克拉格(Von Dincklage)。

风度翩翩、仪表出众的冯·丁克拉格是当时许多巴黎女性心目中的大众情人,她们亲切地称他为史派兹,也就是麻雀的意思。冯·丁克拉格的父亲是德国汉诺瓦一个没落的贵族,母亲是一个英国人。混血儿的冯·丁克拉格金发碧眼,身材高大。但这个风流倜傥的德国外交官却是第三帝国的军官和间谍,他的上司瓦尔特·舍伦贝格(Walter Schellanberg)堪称希特勒的左膀右臂,专门负责纳粹德国的对外情报搜集工作。

此时是可可·香奈儿人生的最低谷。她和纳粹军官冯·丁克拉格风风火火地谈起了恋爱,并在丽池大饭店的寓所里公然同居。这件事也是可可·香奈儿日后成为争议人物的起源。

民众都无法理解可可·香奈儿这一时期的行为,她由此得到了个“时装界的法西斯主义者”的称号。很多人排斥她,她的朋友也越来越少,而可可·香奈儿全然不理会这些。

可可·香奈儿与冯·丁克拉格在丽池大饭店一起度过了3年的同居生活。战时的巴黎虽然物资缺乏,但一些秉持“穷则变,变则通”的时装业者还是在很积极地工作。他们教会客人如何在物资短缺的时候翻新旧衣服,如把大衣改成外套,外套改成背心式短上衣等。

香奈儿的香水及珠宝在此时的销量很少,可可·香奈儿的收入因此剧减,长时期养成的奢侈的生活习惯让她隐隐地产生了危机感。

可可·香奈儿是个闲不住的人。无所事事的生活使她产生了要亲手为这个恐怖年代画上句号的想法:她准备力劝丘吉尔绕过盟军,单方面与德国人进行停战谈判。

可可·香奈儿野心勃勃,她要在不损害德国利益的情况下,与当时的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缔结和平!

温斯顿·丘吉尔在1940年被英王乔治六世提名为首相的时候,曾对同胞们说过:“我所能带给你们的,只有痛苦、血泪与眼泪。”

可可·香奈儿将自己的这个自以为很伟大的想法冠名为“时尚之帽”。为了让冯·丁克拉格这个德国情人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可可·香奈儿曾不止一次地向他炫耀自己与英国首相丘吉尔的“深厚情谊”,甚至在驻扎巴黎的骑兵上尉泰奥尔多·莫姆(Theodor Momm)的面前,可可·香奈儿也表示过她深切的忧虑。

可可·香奈儿是何时结交丘吉尔的呢?

这要缘于她的一个上流社会的朋友——薇拉·贝特(Vera Bate)。可可·香奈儿与美丽的英国人薇拉结识于1924年,薇拉迷人又开朗,她的丈夫是一位美国军官,认识可可·香奈儿的时候她就已经活跃在社交圈了,两个人后来成为密友。

丘吉尔是薇拉的好友,通过薇拉,与可可·香奈儿相识。1927年,丘吉尔在康邦街看过可可·香奈儿为服装做的前期准备后,在信里对他的太太说:“今天我亲眼见到香奈儿为模特试装,她忙得不可开交。3个星期内要完成200件左右的服装,而其中有不少是得改来改去,甚至有修改多达十几次的。这一切她都靠自己的巧手完成。她用大头针别住布料,然后剪裁、缝边她是最能干、最出色的女性,她的强烈个性连兴奋剂也相形见绌。”此后,可可·香奈儿与丘吉尔成了朋友。但并不是如她所说的那种有着极其“深厚情谊”的朋友,真正与丘吉尔有深厚交情的是薇拉。

被“时尚之帽”冲昏了头脑的可可·香奈儿兴奋地在冯·丁克拉格面前预演她即将会面丘吉尔的细节。

丘吉尔先生,先前您预见了血泪与痛苦。现在,您的预言以不幸的方式实现了,但您将不会因此而进入历史。现在,正是您拯救生灵、结束战争的时候。只有促成和平的来临,您的能力才会真正受到肯定。这才是您真正的任务。

可可·香奈儿的决心使德国纳粹终于相信这个女人不是在开玩笑,经过重重汇报和审批,最终,德国国家安全局国外间谍活动总指挥下达了这样一个文件:“1944年4月,施佩尔(Speer)的左右手向舍伦贝格推荐一位名为香奈儿的女人。此女为法国人,拥有一家规模可观的香水工厂。据称,此女与丘吉尔交情甚佳,可委以谈判之任。她痛恶俄国,企意协助法、徳结束战争状态,因她自认与这两个国家的命运相关甚密。”

在局势依旧动荡的二战期间,与丘吉尔会面最好是通过英国驻西班牙使馆。可可·香奈儿不想一个人去马德里,于是她决定带上薇拉同行。薇拉是英国王室的亲戚,可可·香奈儿知道,丘吉尔对她宠爱有加。

此时的薇拉因为受巴多利奥案的影响在意大利锒铛入狱。巴多利奥案是由一位意大利的名叫巴多利奥的将军发起的一次反纳粹运动,薇拉夫妇是这次运动的参与者。

为了确保“时尚之帽”的成功实施,一个星期后,薇拉被释放。随后,她与可可·香奈儿一同飞往了马德里。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可可·香奈儿先前所想象的步骤进行,她甚至都没有亲自会面丘吉尔的机会。

“时尚之帽”的行动以失败而告终。

可可·香奈儿认为,失败的根本原因是薇拉不想帮她,从下面这封寄给薇拉的信中,我们可以看出可可·香奈儿当时的愤怒。

亲爱的薇拉,我想我应该让您知道,我不是受命离开西班牙的,我这一生都是下命令给别人,而不是接受别人的命令。而且因为签证过期的缘故,舍伦贝格担心我会因此遇到麻烦。

我诚心地希望您将来过着幸福的生活。只是我真的很吃惊,随着年龄的渐长,您既没有增长自信,也不懂得感恩。在这个残酷而悲惨的年代,人应该创造奇迹才对。

1944年,二战接近尾声。那些曾对纳粹妥协甚至与其合作的人惶惶不可终日,沉溺于罪恶与恐惧之中;而那些曾参与法国抵抗组织并与德军浴血奋战的人则迫切地想要复仇。

同年8月25日,戴高乐(Charles de Gaulle)将军率领的“法兰西解放军”(France Libre)进入了巴黎。德国纳粹军官冯·丁克拉格在此期间逃亡到瑞士。

紧接着,全国共有约12万人因背叛法兰西共和国而被处以死刑。

可可·香奈儿虽然也被士兵带走审讯,但很快就被释放了。救她的这个人正是温斯顿·丘吉尔,他从伦敦传来的高层命令使可可·香奈儿逃过了一劫,后来,可可·香奈儿的好朋友里法在回忆她被带走时的情形时说:“CoCo的举止宛若女皇一般,像玛丽王后走向绞刑台一样,毫无畏惧。”

据说,可可·香奈儿在接受审讯时,审讯者曾问及她和冯·丁克拉格之间的关系,并要她坦白这个德国间谍的丑恶行径。可可·香奈儿的回答让审讯者目瞪口呆:

如果到了我这把年纪,还有一个男人想和我谈恋爱,我怎么会想到要看他的护照呢?

法国已经不再欢迎可可·香奈儿了。在这种情况下,可可·香奈儿只能悄悄地离开了巴黎,她的德国情人正在瑞士期待着她的到来。

在瑞士的流亡生活对可可·香奈儿来说是痛苦而又孤独的。她仍然过着奢华的生活,她和她的德国军官几乎住遍了瑞士的各所高级旅馆。但无论住在哪里,可可·香奈儿都觉得异常无聊,这让她感到很难过,为了缓解这种无聊,她每天都要靠注射吗啡才能安然入睡。

无所事事的日子也使可可·香奈儿变得焦躁不安。她越来越看不惯冯·丁克拉格随遇而安的样子,两个人的生活越来越不和谐。

就这样,可可·香奈儿在瑞士度过了近10年的自我放逐生活。

71岁重返江湖

20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期间,欧洲最具影响力的时装屋都是女设计师的天下,当时正是可可·香奈儿的黄金时期。而经过了二战之后,一切都变了。解放运动带来了诸多的困惑,新一代的服装设计师出现了,他们似乎完全遗忘了可可·香奈儿这个前辈。由于可可·香奈儿在30年代末的引退,使得香奈儿品牌一度沉寂。现在,时装设计已经逐渐转移到了男性设计师的手中。

在瑞士隐居的可可·香奈儿依然极为关注女性时装的发展和走向。一天,她在报纸上读到了新的字眼:“NewLook”(新款式)。推出“NewLook”的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年轻人——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

二战过后,妇女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装扮自己,以突出自己女性化的妩媚和娇柔。20世纪50年代的时装界刮起了一场“黄金时代”的复古奢侈风。

克里斯汀·迪奥在这种氛围中迅速崛起,他的“NewLook”侧重于展现女性的美,具体表现在女性化的侧影、纤细的腰身、宽大的钟形裙和显露曲线的短外套。

克里斯汀·迪奥的“New Look”从一推出便以万夫莫敌的气势袭卷了全世界。他的出现使巴黎的时装界如欲火重生的凤凰,展翅高飞。他的设计唤起了女人对女性化的自信,预示了乐观主义时代的来临。

这一切仿佛预示着可可·香奈儿的时代已经结束。作为伟大的时尚倡导者的可可·香奈儿现在正被时尚界所遗忘,一度被认为简洁、朴素和前卫的香奈儿风格遭到了人们的嘲笑。当时著名的时尚评论家塞西尔·比顿(Cecil Beaton)曾感慨地形容:“香奈儿风格的时尚从未在任何时期受到过如此严厉的指责,并被认为是如此的丑陋不堪。”

“New Look”的盛行激起了可可·香奈儿深埋已久的斗志,这种服装设计的方式,是20世纪20年代时可可·香奈儿曾经努力消灭的,现在居然又回归了。女性的时装怎么可以由男人来制作?可可·香奈儿认为,男性设计师只会以违反自然的观感去设计服装的样式。

可可·香奈儿为这些战后的男设计师,包括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on Dior)、巴伦夏加(Criatobal Balenciage)、法斯(Fath)设计的时装所走的路线深深地感到痛心,她觉得时尚正在向她之前的服装概念倒退。

可可·香奈儿的心情苦闷极了。她开始怀念工作,怀念她往日的辉煌,怀念巴黎的时尚界,怀念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众人瞩目的世界名流地位1953年,在瑞士已经平静地生活了10多年的可可·香奈儿回到了巴黎(冯·丁克拉格已于1950年去世),并戏剧化地宣告:她要举办个人时装设计作品展,并要重振香奈儿服装店的雄风!

《20世纪时尚名录》的编者柯林·麦克杜威说:“是因为迪奥,香奈儿才重返时装界——她要阻止他将女装引向错误的方向。年届 71岁的可可·香奈儿深信,只有女人才真正懂得如何装扮女人!”

可可·香奈儿的东山再起犹如平地响雷,震撼了整个巴黎,甚至全世界。

一位年过 70的老妪依然能够精神抖擞,勇敢地挑战商界新秀,这令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对此,可可·香奈儿本人是这么想的:

我曾经试着说服我自己,不要老是只想着自己我总会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总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我已经准备好要重新开始。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我从来都没有清闲过我涉足时装业和制造香水,都是出于偶然!我发明了许多令人赞叹而有用的东西:这些发明可以使一些人变得贫乏,也使一些人看起来更加丰富。我在自己的周围播种善意,结果却只能收获侮辱。我尽心尽力地改善员工的环境,她们却不知回报。我很喜欢这一切,它们满足了我的破坏欲和对变化的兴趣。人们只有在生命面临支离破碎的时候才能认出它来。世界不过只是斗争和混乱。与赛特所说的恰好相反,我将会是个很不安分的死人。假如有一天我躺倒在地下了,我会抖抖身子,想法子尽快回来,然后重新开始。

时隔数日,可可·香奈儿又回到了她曾经最熟悉、最亲切的地方。推开时装店的窗门,灰尘在直射的阳光里充满了整个房间,成衣模特儿东倒西歪,工作室里到处堆着布料,缝纫机几乎都生锈了。习惯了整洁干净的可可·香奈儿将这一切打扫干净,唯独保留了她最钟爱的简洁自然的风格。

可可·香奈儿亲自打电话召集以前她最优秀的员工。很快,她就重组了她的团队:“第一手工”、“第一工作坊”、“小裁缝”动作快的话,我们还有10年的时间可以向别人证明我们的实力。信心满满的可可·香奈儿决心要做出一番成就给大家看看。毕加索曾经称可可·香奈儿为一头“小黑牛”。而在这场斗智斗勇的竞赛中,可可·香奈儿即将要再次登上舞台,与她的强劲对手——克里斯汀·迪奥一争高下。然而,此时的可可·香奈儿已被法国人视作法国的纪念物,女人们现在迷恋的只有克里斯汀·迪奥的那些极具女人味的服装。可可·香奈儿回来干什么?人们打赌,她的店不可能维持多久。

固执的可可·香奈儿将所有的冷言冷语搁置一边,不去理会。低头的那个刹那是为了重新抬头,而并非放弃自己的尊严,相反,它是改变现状的前奏。可可·香奈儿此时要做的事情是积蓄力量。

可可·香奈儿依然是奥弗涅的一座火山,而整个巴黎却错以为它已经熄灭。

对可可·香奈儿来说,这将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古稀之年的她此时精力充沛,她决定要让世人再度看看她的本事。

这时的可可·香奈儿事必躬亲,织品一一取样,每一种都要精挑细选:日装方面,她让针织装出现丝和羊毛的布料,而斜纹软呢则用羊毛、亚麻或丝混纺;晚装方面,她用蕾丝、雪纺纱和锦缎。

工作人员必须订购穗带、纽扣和花边,并用丝作为衬底和上衣,然后慢慢的、像拼图一样,用一块块散碎的布组装成一件衣服。

在服装的特质上,可可·香奈儿依旧以“舒适”为目标。在接受美国《Uogue》杂志的采访时,可可·香奈儿表示,作为一名手工裁缝出身的服装从业者,为女性的舒适效力是她终生的功课。

可可·香奈儿认为:

最容易泄漏女人年龄的部位是肩膀,请您将它盖起来。有了扣孔,纽扣才能派上用场。口袋实用,才能叫有用。手臂能够自由活动,袖子才称得上合格。能使人举动无碍的衣服,才能说是高雅。能让人感受不到衣服存在的剪裁,方能堪称完美。

1954年2月5日,年过古稀的可可·香奈儿在一片唏嘘声中,郑重地发布了她复出后的第一个时装系列。她的心里异常紧张,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发布会的前一天晚上,当可可·香奈儿确定她要展示的新装“内里和外表一样完美”之后,她趴在地板上,让她的模特儿穿好衣服从她面前走过,她要检查每一道缝线是否已经正确缝妥。同时,她还为每套衣服挑选出了搭配最合适的花朵、手镯和耳环,还有她的招牌——珍珠项链。

这次的发布会意义重大。失败对于可可·香奈儿来说是可怕的,可能会危及她的时尚帝国所存留的资产——香水。而对于已经过了退休年龄的可可·香奈儿而言,香水的销售收入是她当时唯一的经济来源。

这次发布会秉持了可可·香奈儿的一贯风格,模特儿们在清静的氛围中依次出场,全力演绎着香奈儿品牌的时尚。

身穿轻便针织外套和裙子的可可·香奈儿在朋友的簇拥下,高高地站在店内螺旋梯上的老位置,“她黑色的眼珠像亮片一样闪亮,瘦削的脸颊黄金般发光,红色的嘴唇仍然喷云吐雾”。

T型台下人烟萧条,少数的观众其实大多都是记者。

巴黎新闻界的反应是冷淡的,甚至是刻薄的。的确,可可·香奈儿的名字是辉煌的,但她的声望已成为过去。

伦敦《每日快捷》报的标题是“失败”。

法国《晨曦》的标题是“哀愁的回顾”。

《费加罗》写得更直接,“多感人啊,令大家以为现在还是1925年”。

几乎所有的媒体都认为,人们对于这种20世纪20年代的过往气息不会再有任何的怀念情感。

这一次发布会上所展示的服装中,只卖出了10件。“香奈儿香水公司”果然受到了牵连,股票随即大跌。深受打击的可可·香奈儿并没有因此认输,她轻声对威斯尔莫兄弟说:

您知道吗?我得继续坚持下去,我一定要赢得这场胜利。

坚强的可可·香奈儿在面对困难与危机时,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的梦想。在当初她的帽子店毫无收益而被迫典当衣物维持生活时,她没有放弃;在面对战争的残酷和为恋人生死攸关的担忧心力交瘁时,她也没有放弃;在远离时装界15年后重新复出却遭受失败而面临破产的困境时,她更不会放弃!

可可·香奈儿依然坚持自己的信念。

我引领了1/4个世纪的时尚,因为我属于自己的时代,重要的是,我在适当的时机做了正确的事。流行时尚会变,但风格永存。不服输的可可·香奈儿立即着手下一个系列。依旧是她喜欢的颜色:米色、黑色、白色、深蓝以及一点点红色与金色。依旧是她坚持的材质:针织料、苏格兰粗呢、丝料、天鹅绒。这一年的秋天,可可·香奈儿成功地发掘出了新香奈儿风格的特征:著名的双色系列。其中最经典的设计就是她的双色套装和双色鞋。

香奈儿的经典外套以精致的斜纹呢裁制成前开的对襟,用完美的镶边进行装饰,与其短外套搭配的是用相同布料制成的及膝裙。为了能够满足不同身材的女性的需要,可可·香奈儿在这套服装的裁剪上可谓是下足了工夫,单是裁片就多达50多片,我们可想而知它的缝制难度。

这一款套装之所以能够成为经典,是因为它不但具备可可·香奈儿向来强调的衣服要如礼服一样精致的特质,而且还在于它可以使穿着它的女性时刻感觉舒适和雅致。

这款套装后来被人们看做是高贵的标志,因为穿着它的女性来自世界各地、各种行业、各种背景,其中不乏知名的女演员、政治演员、社交名人的妻子以及阿拉伯酋长的夫人,几乎所有穿着香奈儿套装的都是走在流行尖端且财力雄厚的高贵人士。

香奈儿的双色鞋是一种方头凉鞋,后跟高5厘米。可可·香奈儿追求完美的整体感觉,她认为服装与鞋子的搭配是构成优雅的重要一环。她本人喜欢式样优雅、容易搭配且穿着舒适的鞋子。

可可·香奈儿对鞋的理论是:既可以像帽子一样搭配衣服,也能让你穿着它走遍天下。根据这一宗旨,可可·香奈儿在这款凉鞋的设计中,特意采用了鞋带来增加稳定性,这是一次前无古人的创新之举,而且非常美观大方。

除此之外,可可·香奈儿还打破了以前的鞋子为配合套装而形成的单一的颜色,设计出黑色鞋尖与米色鞋身相搭配的后空的双色鞋,这个设计的灵感来自于当时男人使用的双色鞋套,这样的双色鞋可以使穿者的腿部看起来更修长。黑色鞋尖不但能起到实际的保护作用,还可以让穿者的脚看起来比较纤细。

香奈儿的这款双色鞋几乎满足了所有服饰的搭配需要,为女人们节省了很多比对的时间。最重要的是,香奈儿公司从一开始就坚持由技艺精湛的师傅以手工制鞋,而且大部分的经典款式都采用最轻盈的羔羊皮,即使长时间穿着也不会让人感觉到累。不管是黑色鞋尖、露脚跟还是全包脚,不管是搭配裤装还是裙装,香奈儿的双色鞋永远是最美丽最舒服的。

可可·香奈儿的新风格为她赢得了新的胜利,美国市场随即向她敞开了大门。讲究实用的美国妇女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疯狂地迷上了“香奈儿服装”。

美国的《生活》杂志赞扬道:“71岁的可可·香奈儿创造的不仅是一种时尚,而是一场革命。”

的确,可可·香奈儿每一次创造的时装,都不仅仅是简单的样式上的改变,而是对人们生活的重大变化的回应。

在美国时装评论界的一致好评中,许许多多的购买者不惜漂洋过海,潮水般地涌入巴黎,只是为了购得一件香奈儿服装。可可·香奈儿的设计虽然还是直线形的延续,但依然获得了女性们的青睐。

就连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夫人——杰奎琳也曾因为买到一套真正的香奈儿服装而向世人炫耀。

一天,可可·香奈儿坐着她的黑色凯迪拉克出去兜风。看到路边市场上的小摊贩正在大声吆喝着:“快来看快来买啊,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香奈儿大特价啦!”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可可·香奈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请司机停车,然小摊贩的面前,亲切地说:

谢谢您!这是我此生最辉煌的一刻。100法郎的香奈儿,真令我开怀。继续加油!

这种仿冒现象之所以让可可·香奈儿感到无比的平和与满足,不仅是因为她知道“不能出现在大街小巷的时尚品是失败的”,更因为她懂得,香奈儿服装的真正特色,别人是模仿不来的。

一次,可可·香奈儿看到一位朋友的女儿穿了一套仿香奈儿款式的衣服。她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说:“不坏,只是衣袖缝合略有欠佳。”可可·香奈儿让女孩脱下这件上衣,亲自将衣袖修改成自己满意的式样,然后又让她的缝纫师缝制起来送还给朋友的女儿。

几年来,他们所认为的最大的悲剧是抄袭,而对于我来说,抄袭是不存在的。秘密地工作、离开工作室时对工人们进行的搜身、关于伪造的诉讼、间谍等,所有这些都是无用的、幼稚的、低效的。

可可·香奈儿认真地说。

而她最强大的对手克里斯汀·迪奥则不像可可·香奈儿这么豁达。他常常为打击盗版而苦恼,他甚至将每件衣服的迪奥标签都涂上了只有在紫外线光下才会显影的特殊涂料。这种方法,迪奥家族一直沿用到20世纪80年代初期。

1955年,同名连锁名品店的老板——库马斯(Stanley Meiman Marcus),在达拉斯为可可·香奈儿颁奖:时尚奥斯卡奖——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时装设计师。

伟大的可可·香奈儿如愿以偿地重拾了她以往的名声,再一次将香奈儿时尚帝国的版图拓展到其他领域。

1959年,Vogue杂志这样写道:“二战之后的香奈儿服饰,天晓得是怎样设计出来的,其剪裁、线条、肩部、腋下以及胸部,即使流行到下个世纪也不会过时!如果说时装又回到了女性设计师的手中,那么不容否认,这完全拜可可·香奈儿所赐。”

可可·香奈儿的创新、天赋、魅力和意志都给这个时代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甚至一直持续到今天的时装界。伊夫·圣罗兰、卡尔·拉格菲尔、森英惠等著名的设计家都曾受到可可·香奈儿的深刻影响。

可可·香奈儿以顽强的毅力和独特的慧眼战胜了年龄和舆论,她的风格再次俘虏了巴黎的女人们。英文媒体尊称的“香奈儿风格”,即“Chanel Look”,从此横扫大西洋两岸,获得了压倒性的全面胜利。到1968年,香奈儿服饰王国的年收入已超过1.6亿美元。

可可·香奈儿有句名言:

没有风险的人生还有什么价值?

在她拥有了无数个荣誉之后,她依然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即使遭受失败,面对挫折,她依然有她自己的坚持和信念。

有时候,多一点勇气能找到更好的出路。当很多人在困难面前痛苦地流泪而选择放弃时,没有人想到重新站起来会看到曙光!

就在可可·香奈儿在欧洲收复大片失地的时候,她的竞争对手克里斯汀·迪奥却过早地倒下了。

克里斯汀·迪奥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他设计的垂直系列、以拳击手外套和蝴蝶袖为代表的椭圆形系列、多层次厚裙的纵切面系列、郁金香系列,以及 Y字形系列、 H字形系列、“自由与生命”系列等都可称得上是经典之作。只可惜,他遇到了可可·香奈儿——传奇的女设计师!

1957年10月,克里斯汀·迪奥因心肌梗塞而与世长辞。他的辉煌事业只持续了10年。

按照他的遗愿,伊夫·圣罗兰接手迪奥服装。

克里斯汀·迪奥慧眼识珠,伊夫·圣罗兰一上任就推出了一款非常年轻的系列——梯形几何风系列。这一设计获得了很高的赞誉,可可·香奈儿愈来愈感到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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