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将那盖这座房子的人感激了千百遍,同时也将那做出了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劣质的空心水泥砖的场子感激了千万遍,然后我就安安心心等着他们来救援。
好在外面人多,人多力量就大,也没有等太多久,我就被救出来了,被拖出来之后我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腿,被压得麻了,不怎么能动弹,不过还有疼的麻的感觉,就说明这条腿还没费,我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警察和救护车斗殴已经到了,但是现场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一次根本带不走,只能先捡着病情严重的带走,然后多带几辆救护车过来。
然后警察就过来问。那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大晚上的被溜出来换了谁心情也不好,那警察就没好气,说,大晚上的也不安生,出来械斗,有本事你们别叫救护车啊!
也是见多了械斗的老警察了,到了现场就跟没事人似的,这种事情早就不知道处理过多少回,更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次的大场面。
老饕就跟进凑跟前去,给几个警察排着发了烟,一一给点上,然后就说,警察大哥,这你就错怪我们了,我们不是过来打群架的,这些伤者也不是我们打的。今天这边过来一个疯子,开着车疯狂撞人,这房子都是他撞塌下的。不信你就问问医生,那些伤病号是不是车子撞伤的。
警察看到现场这种状况也是有点纳闷,械斗的后续烂摊子他不知道收拾过多少回,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在场的足有百八十号人,但是他却见到所有人一起合力从坍塌的屋子里救我,而且寻常的群架打完了之后两边一般都跟死对头似的,不停地叫骂,或者盘算着回头怎么再放冷箭打回来,但今天这边都一起忙着搬运伤号。
而且,另一边,那些伤的比较重一些的自然都是被张正得开车撞的,虽然有个别被我打成重伤的夹杂在里面,但是医生也不容易看出来,也懒得多管,就说都是被车装的,打架打不出这样的,除非是李元霸在世拿着铁锤抡。
还有现场的无数证人,老饕的手下自然会帮着老大作证打圆场,而张正得的手下,这天也站出来帮老饕说话,再或者就干脆低头沉默。
反正就愣是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张正得说话的。
我心里正有点疑惑呢,就听到张正得的一个手下说,那个人肯定是疯了,当时就开着车乱撞人,见了谁撞谁,啥也不管!如果不是那边那个小哥把他引开,我们这边受伤的人肯定更多。那小哥躲到房子里去,那个疯子就开车撞房子,然后房子塌了,那个疯子也开车逃了。
听到这里,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我刚才那个突然就萌发的善意,一个一时冲动的小小善举,就在他们的心中扎下了根,然后瞬间就结出了果子。
那个我也不记得谁曾经说过这么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话,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甚至都忘了是在什么课上听到过的这句话,但是忽然之间就感觉很有道理。
于是,一场原本简单的械斗事件就变成了一起有人开车乱撞人的报复社会的刑事案件,那警察也瞬间来了精神,跟老饕他们各种了解着情况。
然后,老饕的手下还有他说的那辆大车就过来了。竟是一辆跑长途用的大货车,可惜张正得的车子已经跑了,根本不知道去了哪了。
大车开过来了却不能玩碰碰车的游戏,但是却可以用来装伤病号。也用不着再多叫几辆救护车,在众人的帮忙下所有的伤病号就跟装货似的被纷纷放到了车斗上,然后批量运输,一次性就全都送去了医院。
而警察那边,就完全没我什么事情了,有那么多的人证,还有老饕来全权处理这件事情,都不用我多管。
去了医院,那些重伤的需要住院,需要治疗。而轻伤的则处理下伤口包扎一下,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至于我,左腿当时就恢复地差不多了,右腿被压得有点重,时间有点长,长时间血液不流通——反正也没啥大事,医生给我开了些药,说内服加外用,不用几天你又活蹦乱跳能蹦达了。
然后我就回去修养了。
对了,还有张总,差点就把这小子给忘了,因为这小子从去了之后就老远地躲开远远看热闹,存在感实在是太低,差点就把他给忘了,虽然本来也没指望他什么忙。
只最后陪我去了下医院,然后也回家了。
被老饕的手下开车送回了酒吧,一进酒吧,见着我竟是一瘸一拐地回去,无数人都看过来。喜子和张弛,还有几个服务员干脆围了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摆摆手,说没啥,就是跟个疯子干了一架。
然后或许是为了照顾我面子,老饕那小弟就开口了,说,徐爷今天老勇猛了,一个人空手赤拳跟人家拿刀的干,还把对方干趴下了,最后更是跟人家开车的干,把房子都干塌了。
然后周围人的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张弛更是挠着脑袋,笑着说,虽然听不懂他在说啥,不过听起来感觉好牛的样子。牛牛哥就是牛,就是不一样。
听着牛牛哥这个外号,满酒吧的人都笑了,我轻轻给了张弛一拳,说,别瞎给我起外号,来,喝酒,吃东西,打了半天了,肚子又饿了。
那几天,我也没干别的事情,腿脚不怎么好,恢复地也有点慢,所以就每天呆在酒吧不出门,饭都是喜子去帮我买的,就算是出门也是和喜子一起上网吧玩去,可惜喜子那货不玩撸啊撸,都这年代了还在玩穿越钱线和掉线城与虚弱勇士。
再然后,那天,我正在网吧玩着游戏呢,还是上单的提莫,正在暴虐对面的傻X剑魔,电话就又响了。
是老饕,他说,姓张的被通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