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尔玛吖!”李倚露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地骂了起来。什么大学生的脸面也不顾了,这么吓人的场面之下,不骂上两句脏话还真镇不住自己呢。
可她都不知道,这间屋子里就只有她和那条一尸两命的尸体,她突然间这样骂人,到底是骂自己呢,还是骂那条女尸呢?是骂街呢还是泛泛而骂?要这么细究起来,就是连李倚露自己也不知道的。当时情急之下就脱口而出骂了。
但这样子骂完,似乎有谁不舒服了。李倚露正要起身的时候,就好象有人不服气似的,“蹬蹬”来到了她的身旁似的。当然了,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李倚露不可能真的看着哪个谁来到她身边的。那岂不是等于见鬼了?
她只是感觉着有什么东西来到她身边的那样子,就连她自己也不大相信这种感觉。可是,铜盘里的东西似乎借着烛光闪了她一下,唷!怎么里面的灰烬就全部被吹走了呢?只见铜盆里全是纸糊的元宝,在盆里闪闪发亮!好像在提醒李倚露还有没有烧完的东西一样!
“这是在告诉我什么吗?嘿,你可别吓我啊!我胆小,见不得你们的真面目的啊!”李倚露心里颤栗着,就有些呆不下去了,想快些儿离开这间房子再说。但她转身的时候,竟然一眼就瞥见灵位前的女尸照片,那照片上的女子表情冷冷的,就好象对她到头来落得个一尸两命抱着极大的憎恶感一样!
而且,非常诡异的是,李倚露打从无意中看到这张照片之后,就有一种心惊胆颤的害怕,一心只想着把脸拧开去,不去看她。但是,李倚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只见那张死者的照片上,死者那对包含怨怼的眼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似乎在盯着李倚露!
“你别这样行不行?”李倚露一边往后退去,一边在心里这样恳求道。她这样子一往后退,原本是想离开这间停着女尸屋子的,这会儿反而离那房门越来越远了,隐隐约约的有一种走不出屋子的奇怪感觉。
说起来,李倚露还真见过不少的鬼魂真身,想起上次救李红凡、苏燕玲她们的时候,猛鬼学哥可是一身腐烂样地从地底下伸出手来抓过李红凡的腿的,当时李倚露看见猛鬼学哥那个真身,就恶心得不得了。
只不过那时候李倚露一心想着救人,也就没心思去顾到害怕。因为场面太紧张,眼见着李红凡被鬼爪子抓住脱身不得,李倚露救人还来不及呢。但现在情况显然是大不一样的,夜深、人静,房间里阴气森森。
虽然说马维久他们四个人就在一门之隔的堂屋里喝酒,可在李倚露看来,就好象隔着千山万水似的,想叫人,不知道为什么,莫明其妙就叫不出口来。不叫吧,确实又感到害怕。最后,李倚露还是确定继续往屋外走去!
照刚才那样子,她从那张放着女尸的床板边快些儿走过,就可以从房间里走出堂屋去,那里起码有四个大男人在喝酒啊!就算他们真的喝得酩酊大醉,也是有几个具体的人形坐在饭桌前,这样,李倚露多少会感到没有那么害怕。
可是,当李倚露再次经过那条女尸时,她心里明明想过大步跨过去走出房间去的,但她一走近那条女尸时,真是鬼使神差啊!她的眼睛不知怎么又移到死者的那张照片上去了。而更加诡异的是,她的脚步自觉不自觉地放慢下来!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阵寒颤,人就惊怕地往后退去,她不仅走不出这间停着女尸的房间去,而且还来了个趔趄,一下子就靠到墙壁上。她的背脊好象碰到了细细的丝绳,直觉告诉她,她碰着电灯拉绳了!李倚露于是一转身,拉亮了电灯。
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屋里终于明亮了起来。李倚露又惊又怕,连滚带爬的上了床,这种床现在不多见了,是古式古香造型的红木大床。外面刚下过雨,很凉,她用被子把身体捂的严严实实的,想要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但是她的视线现在就对着那口棺材,这间屋子的门把她和那条女尸困在里屋了!
那条只有半截白色的布帘子挡着的女尸,在电灯光映照下,正好全部给李倚露看见,不知道为什么,她既离不开房间,又莫明其妙地与尸体睡在一间房,原本困倦的脑袋里一下子连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就这样在床上等了好久,她才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首先听到的就是邓发坚骂骂咧咧的声音,“那屋主也真够意思,借给我们一间停尸房。”
搭骨师笑着说,“有个落脚的地总比路上冻一夜强,咱们晚上又不是没摸过坟堆,怕她个鸟!”
四人边说边笑,一撩帘子,只见李倚露斜着脑袋,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们。
邓发坚一见李倚露这样惊得一动不敢动的样子就乐了,走近床边来,一张嘴一股酒气,假装很惊讶的样子说,“李倚露同学,你咋还没睡着呢?不会是怕那女人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吧?”
那马维久今晚也不知是否喝多了,竟然不懂得来怜惜李倚露,还和黄天平一道哈哈大笑起来,最后还是黄天平没有完全醉,他忍着笑说,“维久,倚露和我们不一样,不像我们这些男人啊,怎么着男人也胆大过女人的,倚露睡不着也是正常……”
李倚露气啊!她几乎是用哭腔大骂起来道:“你们什么男人啊?要是你们也被迷在这间屋子里出不去,还莫明其妙地被迷上床来,看你们谁个还笑得出声来!什么马尿啊,这么好喝,连同伙被鬼迷在里间里也不知道!亏你们还笑得出声来……”
说着,李倚露就忍不住了,“哇”的一声,放声哭了起来。四个男人这才有些酒醒过来,连忙走上前来想安慰李倚露。
马维久也有些愧疚,他一个转身,就想对着那条女尸臭骂。可是,他忽然好象看到女尸的嘴角边扯了扯,似在嘲笑呢!马维久当即就腿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