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斛律徐达的灵柩送到邺城,也按照国葬将他的葬礼妥帖办好,待人们散尽,林菲依旧跪在徐达陵前,斛律光临走前拍拍她的头,轻声说道
“战士最大的幸事莫过于为国捐躯,徐达死得其所。”
林菲没有回应,只是为他行了一个跪拜礼,便继续跪着,斛律光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高长恭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留下陪她,陵墓一片寂静,只留风在呼啸。
“其实我知道你们的大义,可是我还是不懂,不明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高长恭轻吟后将林菲揽入怀中,柔声的说着
“不懂也没关系,尽情的伤痛也比无奈的悲伤强。”
林菲浑身一颤,是啊,袍泽兄弟走了,本该为其报仇却无法为之,这种伤痛又有谁人知,他只能在心中恸哭,林菲伸出手环拥着高长恭,她感觉到了他微颤的身体是如此的无助。
就这样两人静坐到半夜,忽然一个身影闪了过来,定睛一看,高延宗已泪流满面跪在了徐达陵前。
“你.....”
“四哥,我回来就看一眼徐达哥,马上就走。”
“无诏进京,切莫让人遇见。”
说完,高长恭便望风去了,留下泣不成声的高延宗和林菲。
直到止住了眼泪,高延宗接过林菲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就离开了。
“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是啊。”
高长恭幽幽的回答着,抬头望向天空,朗月当空,无云彩遮瑕,思绪回荡。
“我从小便无母亲在身边照顾,五弟比我好一点,母亲一直从旁照顾,但却因为身份是家妓,与我两人备受王室子弟欺凌,当时我们还小并无还手之力,刚好被斛律光老将军带进宫的徐达看见了。从那以后,他便经常入宫教我们拳脚功夫,教导我们男儿若自强,便在沙场上展露头脚,五弟对徐达不只是兄弟感情,更多的还有崇拜。”
望着高长恭的脸林菲想起了吴代临死前叮嘱的话语,
“四爷,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高长恭点头,林菲抬头望着明月,似在回忆什么,缓缓开口
“曾经有一个皇帝出外狩猎,为追逐一只可爱的小老虎一不小心进入了一个迷一样的森林,又一不小心踩到了猎人的陷阱失血昏迷后被一个久居深山不谙世事的小女生给救了,一个狗血的开头,当然也有一个狗血的剧情,几日独处后皇帝喜欢了这位体贴细心而且又单纯可爱的姑娘,伤好后,就想带着姑娘走,却遭到姑娘父亲的阻拦,姑娘的父亲才智双全,出了三道难题给这个皇帝,但却在这位姑娘的帮助下,一一被破解了。这位满怀希望的嫁进了王宫做了深宫中的女人,就算父亲苦苦相劝也改变不了她,因为她觉得爱可以改变一切,也可以承受一切。这位姑娘常年住在山林,对人情事故多为不解,经常受宫中女人冷嘲暗讽,但自小聪明的她也很快适应宫中的明争暗斗,任何伤害在她这里都可化解并还以颜色,原本单纯可爱的小女子在帝王家渐渐变得心机暗藏的女人。皇帝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位姑娘的变化,也知道她在后宫的手段,对她也不再像刚来时体贴和温柔,更多的事他不再过问,姑娘也察觉了这些变化,一怒之下跑到皇帝面前质问还有无当年情分,但得到的却是冷冷的一句话,已不复当年,一句话如同利剑一般刺穿她的心,失望之极本想离开却发现已怀有身孕,无奈之下只能留在宫中,也算托身孕之福,皇帝对这位姑娘的态度稍许改变,姑娘才稍稍暖心,安心养胎,只是不巧,另一个宫人也身怀六甲,同为孕母,多少心心相惜,相处的时间也多了,只是忽然有一天,那位怀孕的宫人小产了,原因是有人用巫蛊之术,而皇帝也在她的床下发现了扎满针的巫蛊娃娃,望着皇帝那愤怒质疑的眼神,姑娘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话,默默在冷宫策划着如何逃出皇宫,但就在离开的路上临盆,生下了一个小皇子,而皇帝也找到了她并带走了刚出生的孩子却将她留在宫外,撕心裂肺的她只能痛苦的诅咒皇帝,无能为力。拖着病躯的身体,这位姑娘回到了父亲那里,心力交瘁的她不久便去逝了。”
林菲说完故事后盯着高长恭随着故事内容变化的表情,幽幽问道
“若是四爷你是这个孩子的话,你该怎么做,你觉得为这样薄情的皇帝卖命值得吗。”
高长恭没有回答,但眼睛里只有满满的悲伤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