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三）
这些天，伟程家一个电话也没有。腊月十七，小婷陪金金去伟程家，伟程妈：“金金，你们年纪还小，就这样算了吧。”
“这倒是真的，你们年轻着呢，不要太早陷入婚姻的围城。”伟程爸：“我们也不知道伟程去了哪里。”
小婷带金金到店里：“哥，你打伟程电话，看能不能打通。”电话没停机，打通了，伟程说他在北京，在他舅舅公司上班。伟程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
小婷送金金回乡下外公外婆家，金金妈又不见了，又是一番好找，金金趴在小婷肩上，默默流泪。
“妈，你根本没什么病。”
“……”
“爸爸有钱了，你什么都好了，没钱了，你又病了。”
“……”
“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
“姨妈家没多少钱活得开开心心，我们为什么不能？爸爸关在牢里，为什么？”
“我是想让你过好日子，不想你跟着我们过穷日子。”
“你不停地吵架，不停地折磨自己，这就是好日子？从我有记忆起，爸爸被你逼得走南闯北，到处流浪。爸爸给我买的布娃娃，我唯一的布娃娃，你大哭大闹把它撕得粉粹。从小到大，你有没有问过我，冷不冷，饿不饿，苦不苦？只有布娃娃，陪着我，听我说话。”
“……”
“你心里只有钱。”
“……”
“你跟爸吵架，每次都说谁嫁了有本事会赚钱的好老公，为什么要跟别人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是福气，我们呢？”
“……”
“心里有重视的人，你就是富有的，有人心里重视你，你就是尊贵的。”
“……”
“爸爸那么爱你，心疼你，每一次你骂得他面红耳赤，无言以对，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是你把他逼到牢里的。你重视过我和爸爸吗？”
“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你说，我还能做什么？”金金妈泪如泉涌。
“等爸出来，我们可以平平淡淡快快乐乐过日子。”
大年三十，金金带妈妈回家，爷爷把奶奶拉出来，站在门外接她们，奶奶挤出笑来：“回来了？”爷爷泣不成声：“回来就好。”金金妈低着头：“爸，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他，是我害了他！”奶奶哭着说：“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没有长辈的样子，我们一起等他！”奶奶和妈妈抱着，哭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