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很多学生都知道了昨晚打架的事。课余时间议论纷纷,那场面是一个火暴啊,男生比中国足球拿冠军了还要兴奋,女生也很兴奋,她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听说没,两个女的呢。有一个女的被上了?”
两个主角尽量保持低调,小雅现在非常佩服虹敏的先见之明。如果大家知道痛扁几个地痞的就是虹敏的话,肯定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她围在里面,而她小雅就惨了,大家会幸灾乐祸在后面指点,“看见没,就这女的,昨晚”
有医院背景的同学,报来虹敏昨晚的战果:三个家伙全部进了医院,一个阴囊肿了,一个肋条骨断了,最幸运的是那个大个子家伙,脑袋缝了五针,右手掌被一根竹筷贯穿。乖乖,贯穿,好功夫啊!轻瓢飘的竹筷,可以象飞镖一样用!
昨晚碰到高手了。小雅很投入地加入大家的议论,很单纯很无辜很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虹敏心里暗骂:小样,很会装的,怎么不去演戏。
虹敏是那种心直口快的傻冒型人,说多了怕露馅,但是,我会装傻的,可以忍住不说。下课了,她装作傻不拉唧地问后面的同学:哎,你们说什么呢,电视剧?
被问的女生象公鸭一样笑了起来:“傻啊你,说的是真事,昨晚学校旁边小巷里发生一起抢劫案。”
“晕,怎么是抢劫案?谁抢谁的啊?”虹敏是真有点糊涂了。
“早上我叔说的,两个女的抢三个男的,那女的还拿刀的,真猛啊。”
“你没弄错吧?怎么变成抢劫案了,还女的抢男的。”虹敏听了,是真地火了。
那女生以为她是吃惊过度,大概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然真的,我叔出的警啊,他们冲过去时,那两女的一扭,就上了对面三楼的房顶,眨眼就不见了。”
你才扭呢。虹敏这才知道,昨晚的事已被传地走了样,不过,听起来,警察来得很快。她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跑的快,真进了局子那几个家伙一口咬定抢他们,那可麻烦大了。
可是,刚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就看见警车停在学校门口,几个夹着公文包的警察进了门卫室,过了一会,又去了大办公室。虹敏有点害怕了,这个样子,到真象在追查劫犯,三个男的追女生的流氓案子,怎么就成了两女生抢劫三男人的抢劫案了呢?看来老爸的观点是对的,沾上了警察,有理你都说不清了。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老太太把小雅叫进了办公室。过了十来分钟小雅才回来,眼泪汪汪的样子。
老太太训人是家常便饭,不过这回虹敏还是很担心的,小丫头胆小如鼠,别把昨晚的事说出去了。
没等虹敏问,老太太在窗外冲她招了招手,也得去啊。虹敏心里开始打鼓:坏菜喽,天地良心,今天我可是一点坏事都没做,找我干什么?肯定东窗事发了。快放学了,没课的老师早溜了,办公室里空荡荡的。老太太开门见山:“虹敏,你们昨晚的事张小雅都说了,你也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该来的总归会来,来了也不怕,虹敏不相信小雅这么快就已招供了。老太太虽然供有术,但得要时间吧,拿下小雅起码要五分钟,小雅至少还要犹豫三分钟,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也要好几分钟,老太太吃惊地张大嘴巴也要两分钟。套套的事小雅打死都不会说的,就算她抗不住招了,也要编一点假话,老太太还要发表长篇大论,这些都需要时间。可小雅刚才只用了十来分钟,肯定没招。想蒙擅长小聪明的虹敏,门都没有。
虹敏静下心来,理了理思路,按昨晚和小雅约好的内容讲了出来。
“没怎么回事啊,小雅昨晚肚子疼,我和她一起去买药啊,医院太贵,就在大药房买了点药,然后吃饭。回来完了,都上晚自习了。没请假,我承认错误。”
赵老太太不动声色,冷冷地看这她。
虹敏强做镇静,心里默念老爸的教导:假话要想让别人相信,自己要先相信。她尽力去想象买药的过程,一分种后,就象刚经历过一样,坦然面对着老太太的目光:是啊,我就买药了啊。
老太太桀然一笑:“都买了什么药?”
“这个”昨晚串供时,这个细节没想到,老太太怎么会连什么药都问?
虹敏灵机一动,信口说道:“胃药啊,胃必治,还有止痛片。”
老太太开心地笑了起来,张大了嘴巴的那种笑,虹敏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牙齿缺了一颗,怪不得发音不纯,原来漏风。
“可是,刚才张小雅说,你们买的是胃舒平和消食片,怎么样,怎么你俩没来得及串供么?如果我再问你胃必治一盒多少钱,你答的上来么?”
虹敏是答不上来,但她从老师透露的信息里猜到,至少小雅没说实话。这她心里就踏实了。答不上来怕什么,我有权保持沉默。她笑了一下,并不以撒谎被戳穿而尴尬,那是小时候干了坏事被妈妈抓住,讨好求饶的笑。每当这时,妈妈都会无可奈何地敲敲她的脑袋,“小丫头,又装可怜像。”
老太太可不理她的茬,她“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开始狂轰滥炸:“你们昨晚九点五十分才回来,还在外面喝了酒,是吧,你们知道么,去年的一起案就发生在学校旁的小巷里,到现在都没破。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害怕?真出事了,学校会推得一干二净,我们老师更没事,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怕,有什么好怕?不知谁怕谁呢。”虹敏是个天地都不怕的家伙,心里反驳着。可是,这回没管住自己的嘴,心里想的事,嘴上也说了出来。不过声音很小,按理说正在咆哮的老太太不该听到的,可是,她却听到了。
她停了下来,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足足张了一分半钟,“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胆大?我知道了,虹敏,昨晚真的是你?”
虹敏怕了,她恨自己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惶急的辩解到:“不是我,我没抢劫。”欲盖弥彰,傻得可笑。
老太太没笑,她很严肃地看定了虹敏:“你别说了,对谁都不要说。我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你爸说过,你练过武,肯定是你了。你知道么,那个被打昏的是公安局李副局长的儿子。公安局正在查那两个女的,记着,对谁也不要说,就说昨晚你们俩在我这呢,犯错误挨骂呢。”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爱骂学生,谁都知道。”
虹敏几乎要给她跪下磕三个响头,亲爱的老太太,你这是救我啊。
她挥了挥手:“你回去吧,千万不能说,说了你就完了。”
“真是副局长的儿子,怪不得去年的案子现在都破不了。”
“又乱说,你有证据么?记着,有证据都不一定能扳得倒他,他要说你抢劫,只要一句话你这辈子就完了。你管不住自己的嘴,还不如张小雅。还有,不要说你练过武。对了,你们进大门时门卫怎么会不知道,警察调过昨晚十点前后大门口的录像啊。”
虹敏得意地一笑,“我们啊,是墙上飞。”说着一溜烟地跑了。
赵老师看着她的后影,笑骂道:“这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