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岚端着茶杯走过去:“这是我第二次给你倒茶,还是以店小二的身份,真不知道你是哪辈子修来这么大福气。”
“这样的福气我宁愿不要。”陌言从躺椅上坐起身来,腰板挺得笔直,跟这种人打交道,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我刚才就一直在琢磨,平白无故怎么可能有免费雅间享用,而且还是专门针对我的,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你从哪儿弄来的店小二,反应如此机敏,害得我被算计了还一无所知,看来,我真不是个聪明的女人。”
“不,洽洽相反,不是你不聪明,而是我们今生注定要绑在一起。只要你走进这间茶铺,就无可避免的会遇见我。可以这么说,你走在这京城任何一个角落,都会遇见我,只要我想见你。”
他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让她避无可避,一只手捏着茶杯递到她嘴边,呼吸喷在她耳边,嗓音温存缠绵:“喝了这杯茶,跟我走。”
这个有着阳春白雪般清雅面容的男子,总会给陌言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犹如一条毒蛇爬过脚背,那阴冷的颤栗感从脚心一直传到头皮,背脊凉飕飕,如同寒风穿过胸膛。
她扭过头去,避开他的唇和茶水,“该不会像百里香一样,又给我下药吧?”
“很想被我下药?是不是怀念那个夜晚在我身下哭泣求饶的滋味。”他放下茶水,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相对,“根本用不着下药,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让你在清醒的时候也能体会那种欲1死2欲3仙的感觉。”
这人不要脸到人神共愤,陌言忍了。
他低下头:“要不,我们现在就来试试。”他果然低头去噙她的唇。
陌言再次扭过头,怒道:“三皇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失去了她的唇,他把头埋在她颈窝,一边烫慰着她的肌肤,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你给我让开!”陌言猛地一把推开他,顺势站了起来:“大不了跟你走就是了,别老是对我动手动脚。”
“啧啧,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女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摸摸唇,那里有她留下的体香,他仍意犹未尽:“也就是你,我才容你如此放肆。”
陌言冷哼一声:“三皇子可能弄错什么事情了,我即不是你属下,也不是你丫鬟,更不是你侍妾,不需要事事顺从你,我和你之间不过是平等的交易关系,我不欠你的,不需要受你的控制和欺凌。”
“还有吗?继续说。”
“希望三皇子今后谨言慎行,最好离我远些。”
“可我们都有夫妻之实了,如何谨言慎行,如何离你远一些?”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得满面春风。
“你真正对不起这张纯洁无害、欺世盗名的脸。”陌言觉得这雅间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气愤地冲了出去。
刚到门口便被大步赶来的姜岚一把抓住,“这几天你不在宫中,去了哪里?还穿着男人的衣服,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刚才她对他大吼大叫,恶语相向,他都没有生气,从头到尾都面带微笑,可是现在,他眼里竟然蓄上一层冰霜,脸上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阴霾。
他竟如此在乎她的行踪,看来是真的把她看成私有物品了。
陌言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姜岚,一时间忘了挣扎,嘴上却毫不服软:“我去哪儿,做什么,必须要向你禀报吗?”
他冷笑一声:“好,很好!”
下一刻,陌言被他毫不怜惜的、很大力地夹在腋下,“很快你就会为你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她像一只大虾一样被他夹着走出雅间,腰肢被他的大手勒得很疼,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他丝毫不理会她的大呼小叫,快步穿梭在大街上,很快就拐进一条小胡同。
她抡起双手捶打他:“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她不敢太过用力,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被他发现自己原来是会功夫的,于是打在他身上的双拳就像挠痒痒般不痛不痒。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效果,其中一拳头正好落在他两腿之间,刚好打到他的某个薄弱部位,他痛得“嘶”一声,低下头恶狠狠看着她:“你想谋杀亲夫?”
陌言也愣住了,举起的手不知该收回还是继续,她哼一声:“快放我下来!”
“这么不乖,是不是又想我点你的穴?”见她被自己夹得面红耳赤很难受的样子,他把她往前一抡,左手接住双腿,改成抱的姿势,“如果不想被点穴的话,就老实点。”
陌言确实害怕被点穴,点穴意味着不能动弹任人摆布,于是不再捶打他,可是被他这样抱着实在很难受:“麻烦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不,我就喜欢这样抱着你,你这三天不在宫里,我做梦都想抱着你。”他把她往怀里更紧地搂了一下,继续大步向前。
知道他不过是利用死缠烂打和甜言蜜语引诱她上钩,一步步让自己爱上他,然后心甘情愿被他利,乖乖答应他提出的每一个条件,陌言想了想说:“三皇子,你大可不必这样。”
“可我偏偏就喜欢这样。”
他是世上最毒的花,色彩斑斓,芳香沁脾,却致人死地。
这是陌言后来得出的结论。
灰瓦白墙,干净的台阶,厚实的木门,光洁的门栏,四周藤蔓青青,这是一座清幽雅静的小院落。
长相清秀的书童前来开门,见到抱着陌言的姜岚,躬身行礼:“少爷请进!”
在书童的带领下,他抱着她径直走进房间,书童识趣地替他关上门。
陌言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站定,打量房间。
洁净雅致,只有简单的生活器具,一张床,一张榻,一张桌子,四个圆凳。
“带我到这里干什么?”陌言警惕地问。
姜岚在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拿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坐。”
“不必了,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还要回宫去。”
“我们来谈谈你的终身大事。”
“嗤!”陌言有些想笑:“你?谈我的终身大事?”
他又到了一杯茶,继续喝。
“好,那我就听听,你如何安排我的终身大事。”陌言也坐下来。
他忽然打了个响指:“天祝!”
光滑平整的墙壁忽然裂开一条缝,然后变成一扇门,从门背后走出一个文静少年。
陌言瞪大眼睛,看看恢复成墙壁的暗门,又看看少年——御医天祝。
天祝低头走到两人跟前行礼:“殿下,陌言姑娘。”
“给她把脉。”姜岚示意。
陌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陌言姑娘,麻烦把手腕亮出来。”
陌言无语望天,想了想,伸出左手。
“没有身孕。”天祝仔细把完脉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