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迟是被一盆刺骨的凉水给泼醒的。
她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脚踹人,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丢在一堆脏乱的柴草上,柴草边上,围了几个面色阴狠的年老妇人。
见她睁开眼,一老妇人看着她阴阴冷笑,“进了这越王府,就算想死也得王爷点了头,苏云琇,怪只怪你的八字太好,正合了王爷明儿要祭的那面旗,这也是你苏家八辈子修来的荣耀,你可别不识抬举。”
苏云琇?
八字好?祭旗?
林迟莫名的看着老妇人,谁是苏云琇?什么祭旗?
老妇人向边上几个婆子吩咐,“给我看好了她,若是死了,明儿去祭旗的人就在你们里选。”
众人吓得一哆嗦,齐声道,“不敢。”
老妇人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出了门。
林迟动了动,那几个婆子个个不眨眼的盯着她,见她挣扎,一个婆子低低道,“苏姑娘,你还是认命吧,王爷说了,等明儿用你的血祭了旗后,你就是有功之人,要给你父亲和兄长加官进爵的。”
林迟不动了,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明天,她将被越王给拿去祭旗,而且,还很可能是活祭。
她暗暗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舌上清晰的痛意告诉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既是真的,那自己怎么来了这里?
她怎么又成了什么苏姑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迟的脑子里竟然一片空洞。
她又惊又疑,急着想找到答案。可才一费力思索,脑子就仿佛要爆炸般的阵阵剧痛。
可就在这股剧痛中,林迟却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若隐若现,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捕捉不住。
夜半三更,更鼓声声,四下里寂静的听得见耗子们串门的脚步声。
林迟慢慢睁开眼,那几个婆子已累了一天,又看她被捆的像个粽子,东倒西歪的早睡得香甜。林迟的嘴角溢起一丝讥讽,被反捆在背后的手指只一搓一抖,原本绑的结结实实的绳子就奇迹般的松开了。
她褪下绳子轻轻起身,将窗户慢慢推开,脚点在柴草跺上翻身而出,可身子被捆的太久,有点不灵活,落地时她的胳膊“啪”的打在了窗棂上,柴房内婆子们顿时惊醒,“啊,人跑了,快追……”
林迟微皱眉,但她深知这次跑不掉,后面就别想再有机会了。目光飞快的扫了下四周,林迟果断的朝柴房后的竹林里一掩。
离蜡烛光最尽的地方最黑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不过林迟之所以知道这个道理,隐约……好像是因为……她小时候闯的祸太多了……
咦,小时候……
果然如她所料,婆子们出来后,尽都大呼小叫的顺着唯一的那条青砖小道追了出去,寂静无人之时,她们的叫声尤为尖利,不多时,就见柴房小院外处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尽是抓找她的人。
林迟嘘了口气,她抓了把土在脸上抹了抹,就钻出竹林,顺着院墙后的石子小道出了院子,自己之前不知经受了怎样的折磨,浑身骨头如被拆了般的疼得她只咧嘴,她踉踉跄跄的咬着牙强撑着,提醒自己一旦倒下只怕就再无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