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准备这三场大戏,昆庚生带领整个戏班日夜排练。预计全部戏需要唱三天。他们于头一天就住进了王府安排的小跨院,与王府仅一道柴门相隔。
他们的食宿由王府负责,除了演戏外不得随意走动。院墙外面由兵士把守。
次日午后,开始第一场好戏。昆庚生亲自扮演主角“关公”,其它栋臣演对手戏,几个配角在台上扛旗,关爷的偃月刀上抛下接,玩得花哨,台下喝彩声不绝于耳。
傍晚,戏台四面点满了烛光,照得台上台下雪亮。一直演到戌时,将近晚上9点。昆庚生亮个漂亮地姿势,躹身,转入下场门进了后台。
戏散,大家也累了一天由各房奴婢仆人侍候着,回到各房梳洗完毕,息灯睡了。
王府内寂静无声,戏班所在的跨院门吱呀一响,闪出一条人影。避开守卫的视线向王府大院中心摸去。
只见那个人影,身形十分高大,动作敏捷,偶遇巡逻的兵士,他忙隐于黑暗的廊柱后或者躲入树丛间。很快,来到了阁楼之下。楼梯口有两名侍卫站岗,那人轻身纵起一丈多高,如一片落叶无声地落在二楼走廊,伸指点破一层窗户纸,凝神向屋内窥视。
屋里的雕花牙床挂起了帘帐,床前放着一双绣花弓鞋。一名侍女引着了手中的蜡烛,嘴里说着:“公主,您先歇息,奴婢先告退了。”
说着掐灭墙上的铜灯,屋内一片昏暗。床上似有人应了一声。
只见侍女手捧着点燃的小灯,走了出来。那高大的身影躲在红漆廊柱之后静等她离开。正在侍女掩门之际,从树丛里又闪出一个瘦削的人影,轻身来到侍女身后。等她一转身,尚未来得及惊呼,已然感到冰冷的刀锋架在脖子上。
侍女惊得立时站住,手中的小灯落向地面,那人另一只手好快的迅速抄住,口中轻喝:“不想死就别说话。”
瘦削男子以钢刀加颈,挟持侍女到院中的树丛后面,低声问:“你叫什么?”
侍女并没有如他想象般慌张,反而很冷静地回道:“奴婢叫素依。”
那人紧跟着问:“素依?香囊怎么会在你手上?莫琪儿呢?”
侍女听着声音好熟悉,借着月光看到蒙面人的眼睛,忽然想到溪边也是这个人,“怎么又是你?我不认识什么莫琪儿。”
那人气极:“谁是莫琪儿,你不知道吗?那你怎么会有她的东西?”
素依恍然明白,那盯住她的绝望的眼神,是属于叫莫琪儿的姑娘。
“那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她望着面前人说道:“那位姑娘已经死了。”她的心里对姑娘充满歉意。
瘦削男人听到莫琪儿已死,声音怒极,眼中血丝暴红,“什么?你们杀了她?”说着就要举刀下压,素依的脖子上立时溢出血珠,“不,不,不是我杀的,你听我解释。”
那人咬牙切齿,恨恨道:“我还听你废话什么,一刀就杀了你了事。”
素依正在生死关头,惊动了护院的守卫。喝叫声中很快传来快速的脚步声。瘦削男子丢下素依,一个高飞,跳出院墙。躲在廊柱后面的高大身影眼见失去了机会,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跳出墙外。
房内忽地亮起烛光,普宁在里面问:“素依,发生什么事了?”
素依不敢声张,取出手帕掩住颈上的伤口,拍拍心脏,高声应了一声:“公主,没事,你睡吧。”几名侍卫赶来,素依只是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打发他们离开。
她没有声张,那位姑娘的朋友应该不是坏人。不止如此,她还希望那人再来找她,如果能知道莫琪儿是谁家的女子,也好感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