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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被奚落的咬牙切齿,其实对李小子的背景他有所耳闻,只是一直充当二楞子。在电话中大骂他猪狗不如,跟兄弟还玩阴的,并要他快得滚过来,找他有事。
实质根本没事,没事儿也可以逗着玩。
此路不通,只剩下杜老,一个能量通天的主。
蓝敬之没有马上找杜老,从办公室拿了一包顶级的杭州龙井村的龙井茶叶给服务员,吩咐待杜老、樊老吃完饭,泡壶好茶招呼他们。
“哟,蓝总,恭喜,恭喜。”王人才双手抱拳,“来来来,我来介绍,这位深圳大世界的赖董。”赖董只有三十多的年纪,与王人才这种胖子上岸早稍稍不同,一副暴发户的样子,项上金链子有女人的小手指粗细,令人捧腹的是竟然架着金色的眼镜,食指和无名指套两个钻石戒指,分别是绿色和红色。光头厚嘴唇,满是疙瘩的脸庞,狰狞细长的眼睛,一看非是善类,同时也是很能打的主。就是此种怪物,能量倒不小,在深圳东门混到二零零四年,才被法办。
他的身后跟着的小伙子脸盘子菱色分明,约为一米七五,二十三、四岁,一对眼睛闪闪发光,深邃不见底,狭长的脸颊,白里透黄的肤色,腰板笔直,随时保持很警觉的样子,就像一头随时扑食的豹子。
敬之咯噔一下。相互的打量,眸子中某种光彩在闪烁。某人看过几本相学,知道此人的长相是职业杀手的最佳人选。
互相点头,各自打着算盘。
“蓝敬之,你小子晃什么晃,陪我两兄弟喝一杯。”大兽二兽正从包房中出来找敬之,已经喝得二麻二麻的他们见到两个大佬还无所谓,看到赖董后面的保镖立马瞪大铜铃眼,“小子,是你呀。”
小伙子并没有大兽傻样的惊喜,冷冷的一笑,“我也正好要找你。”
“哦,啥事儿,想大哥吧。”二兽打趣地道。
所有人不明白其中的端倪,个个盯着那三个怪物的表演。
小伙子有点喧宾夺主。
俩兽见到赖董身后的小伙子热情得不得了,若大的块头,高大的身躯像坦克一般碾过去。落差有二十公分。
小伙子倒好像比较镇静,井水不波,没有受俩个活宝热情如火热情洋溢的传染,不知不觉中闪身,闪得无声无息不动声色,闪得诡异。眼神稍差一些的并没有发觉有啥异常,但是逃不过蓝敬之注视警觉的眸子。
俩兽本来一左一右拥抱小伙子的,现在却变成与大兽的单独亲热。
铁拳在小伙子的后背擂得咚咚响,“哎呀好兄弟,老哥想死你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坐在沙滩上。”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王人才、赖董,包括咨客、服务员全都哄堂大笑,忍俊不禁。大兽的搞怪在龙悦凤庭是出了名的。经常来找蓝敬之的缘故,他与酒楼的服务员打得火热,可惜与女孩子真刀真枪的功夫尚欠,把某人急得。感同身受的原因,曾经的自己。好在马总急某人所急,愿意勉为其难,伸出援手,救怪物于水与火的煎熬中,弄得蓝敬之感激涕零,好像他是大兽似的。
“喂喂,轮到我哩。”二兽拉开大兽,与小伙子热情相拥。如大兽一样,硕大的拳头敲得小伙子的脊梁山崩地裂。小伙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永远挂着冷冷地笑,笑得在旁察看的某人汗毛倒竖直发鸡皮疙瘩。
“行啦,行啦,来来来,我来介绍,这是我的二级梯队,前浪坐在沙滩之后的后起之秀,东北军区的佼佼者宫拔奇。”又拉着蓝敬之,“这是我的好兄弟蓝敬之,你们两个多亲近。”
握手。
互相凝视。
宫拔奇嘴角撇着笑意,双眸中似兴奋,似诡谲,还有深不可测。
蓝敬之眼神中充满笑意,柔和而热烈地紧握着化骨无绵的大手。某人奇怪,叱咤深圳黑拳的人物的大手竟然如同赵琦的细皮嫩肉,绵绵无骨般的玉手。似乎没有任何力道,一捏即碎的如青花瓷器。
突然横里插出一只手掌,不很大的手掌,劈开双方紧握的大手,与宫拔奇紧紧相握。在场的十几双眼睛露出惊奇,很看不懂。是****,一个个子不高,却让人高山仰止的人物。没有人看到他的身坯之后,觉得比大兽二兽矮小,只会更高大,更雄壮。
川亭岳峙。
服务员小妹妹们俏眸星光闪耀,小脸儿红彤彤的。梦中的白马王子。
宫拔奇嘴角依然挂着诡谲的浅笑,似乎不速之客是他意料中的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定从容。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似盯着对手,又似目中无物。蓝敬之暗暗为他捏把汗,担心他的软弱无骨的大手霎那间烟消云散。从大兽二兽的机锋中可见端倪,是续俩兽之后,东北军区最变态的人物,谁与不敢小觑的人物。俩兽的性格爱好,某人了如指掌。如果对手没有料道正眼也不会看你一眼,哪怕轻轻地一瞥,甩也不会甩你,连说句话的兴致都欠奉。反之,如果认定你是平起平坐的对手,他会刮目相看,视为知己。如果更进一步,愿意放弃一切追随左右。蓝敬之深切地感受到他们的情谊。只要一有空,蓝敬之会跟他们去训练基地,熟悉各种枪枝,包含难得一见的狙击枪。
他现在只剩最后一项,野外埋伏生存。据说是东北军区验收的至高标准。
浅笑,异曲同工。****的眸子炯炯有神,即便交锋之中,眉宇间都有一股凛然正气,浩然正气。
蓝敬之清晰地感觉到双方不约而同的手掌加力。这时候的食客越聚越多,顾董带着光头耿天破也来凑热闹。某人发觉后者饶有兴趣地打量交锋的两者,眸子闪出狂热和偏执。
或许猩猩相惜之感。
宫拔奇的线条分明的手臂青筋逐渐鼓起,小臂肌菱角分明。反观****手臂似乎不愠不火,没有啥异样。
某人手中直打鼓,如果换成自己,能坚持到现在吗?可以和他们分庭抗礼吗?他很庆幸夜探明大兄弟地产,盗出有可能遭至大富豪覆没的悲惨结局。大富豪并非童总独资拥有,大大小小的股东有十几位,其母十三妹是董事长。如果在她手上败掉,就其他十几位股东的利益折算,也够她喝一壶的,弄不好下半辈子只能依靠龙悦凤庭支撑,想要发展,无异于天方夜潭。父亲的仇恨无疑雪上加霜无以得报,父亲的当年雄风无法再起。
好在不是大展拳脚,否则今天的开业盛典就此完结。没有食客喜欢到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的地方就餐。当然静止的较量大家都很喜欢,无异于一场免费的大餐,一场免门票的表演,权当是猴子耍把戏。
当然在场的无论何种身份,即便如他的岳父,贵为公安局副局长的,也不会作此想。单从两人的气质和深邃的眼神,都知道俩位在当今的广州,甚至于全省,都是凤毛麟角,找不出几个。
较量如火如荼,轻微的骨骼爆栗的声响隐约可闻。围观的人群静静地等待一场盛宴的结果,行家里手更是迫不及待拿自己与其比较。大兽二兽难得的安静,安静地铜铃眼内缩。他们终于深深地体会到,高手在民间的传说。
蓝敬之不停地用余光打量四周人群的反应,大兽的铜铃不再是热烈,代之而来的是睿智,在深度思考的睿智。
而二兽惊讶多于思考。他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后辈,退役之后东北军区新一届变态是如此的跋扈,跋扈到他希望与其对垒的是自己,而非****,一个小矮个子和高山峻岭合成的矛盾体。
矛盾体给他的视觉冲击无以伦比,面部的浅笑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千年不变。他的心理突然冒出的是****的实力与蓝敬之做菜的实力有得一拚,都是超级变态的王者,只是领域并不相同。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与宫拔奇调个个儿,能不能坚持到现在,一点保握都没有。他从小最崇拜是他的孪生大哥,永远比他高高一点点,一点点的差距足以是横亘一条太平洋,驶向彼岸不是不可能,是难以逾越。也许是太熟悉的缘故。
王人才永远地笑脸有点僵硬,笑得似乎没有那么随心所欲。湖碰到新问题,一个棘手的问题,一个化解不开的问题。他在深思,纵横广州十数年,还没碰到过如此变态的人物。他的手下不明不白的死掉几个,明明白白地挂掉几个,本想依赖好友的捧场,他现在有点后悔,是不是引狼入室。
赖董从从容不迫,到惊讶,到胆战心惊,到悄悄有点失望,失望在于千辛万苦以重金十顾茅庐而挖来的天字第一号(他认为)不能占到上风,先拔头筹,立威广州。他进军广州的如意算盘稍稍受到了阻碍。阻碍到他必须重新考虑。本想乘广州的地下世界的最大组织明大兄弟正好财务出现状况,组织人员正好受到重创,他好谋划上位。突然横空出世的年青人打乱他整个布署。如果有眼前的年青人参与角逐,似乎是个大问题。
短小精悍的顾董眯缝着不是很大的眸子,焦点从宫拔奇转到****,又从****转到宫拔奇,余光也注意了一下光头,他的头号手下耿天破。好在耿天破的眼神没有让他失望,至少保持着狂热和偏执。他挖到光头起,深信总有一天笑傲广州,比之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他同时也很失望,蓝敬之的出现令他惊喜,他想挖角,等待时机挖角,他们两个能成为左右臂,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一个是急先锋,一个充满诡异和不知深浅还有多少潜力的帅才,睿智和平凡矛盾的结合体。
同时,他很羡慕赵局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如果自己没有这么背运,他一定怂恿女儿不择手段搞掂蓝敬之,那么他的衣钵后继有人。不会弄得晚景如此凄凉,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没有继承人是个痛苦的事,是死不瞑目的悲情。
前几年,他的比之赵琦更模特的女儿死于非命,一棵正风华正茂的生命死于车轮下。
大家正在浸入遐思之际,骨骼巨大的爆栗的震醒了他们。
宫拔奇突然手腕一翻,前伸,五指成爪抓向****的肘部。
巨大的骨骼爆栗声响,围观的人群一惊,纷纷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宫拔奇双腿纹丝未动,嘴角仍然撇着冷笑,令人毛骨悚然的当际,手腕上翻,一顿、一翻、一扣,脱离****的手掌后行云流水般鹰爪形的手电闪雷鸣般的抓向对手的手肘。
外行人的惊呼,惊呼的非是多么可怕危险,而是动作的潇洒不拖地带水,眼球一花的功夫,煞是好看。
场内不乏高手,不乏眼界高明者。如果蓝敬之对中华武术有些见识的话,不会呆如木鸡,不会懵然。他只接触过陈式太极,知道太极元功的心法,知道太极的一百零八种招式,却不知宫拔奇的小擒拿,风靡山东,仍至全国的小擒拿。被引入军队除了揉合长拳的军体拳外,特种部队人人必修的小擒拿。某人只知道第一波****胜,宫拔奇略逊一筹。好坏是人都能看得出来,傻子除外。
俩兽也会小擒拿,他们是内行,不折不扣的内行。但扪心自问能到宫拔奇的神出鬼没的程度似乎有所力有不逮。严格地讲,非是一个档次的产物。军队中的小擒拿相比之下,形似而神非是。或者是空有其形,未有实质。
连赖董一个出生于汕尾,海上的霸主,一代枭雄,出名之前,一把鱼叉舞得出神入化,人人惊畏得唯恐躲之不及的瘟神频频点头,对自己手下的头号猛将赞赏有加,有人便有钱,出手就是三百万请来的特种部队的精英,怎么着也有些斤两,非是浪得虚名。
宫拔奇的爪形如大鲨鱼迅极的袭向****的手肘,他的位置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从后者的腕下方,紧贴小臂侧底滑行而进,以求一击必中,反败为胜。胜利的天秤悄然向他倾斜,就连大兽都不带花哨地点头。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