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疲惫的靠在古桃边,满身狼狈衣衫褴褛。他见有人走来,操控利风刺向对方。令公子果断反控风向,霎时苏一腿脚手臂又多了几处新伤。
令公子远远望着这株古桃,神情有些伤感。过度开放的古桃显得有些糜烂,古桃周边落下许多未开放的桃花和折断的枝桠,想必这里不久前发生了撕杀。令公子走到古桃下,桃瓣、桃枝、桃苞不断的从地上,飞回原来的枝桠。
“你抓住嘉儿,困住我和清禾,究竟有什么目的。若是嘉儿受到半点伤害,我决不会放过你。只是现在清禾他……”苏一说着情绪激动面目狰狞,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出金色的光,天玄兵器呼之即出。
令公子朝苏一一笑,忽的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苏一闻香即醉,倒在古桃下。
“不愧是指引星,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天玄兵器具像化。不过对不起,时间已容不得我解释。那孩子再不控制住,我可就真成罪人了。”令公子说着站起身,拔下头上的发簪神色冷冽的看向园林深处。他默念ling语,手中的发簪,立刻幻化成两把模样精致的鸳鸯刀。刀光锃亮,锋利尖锐,清冷夺人。
令公子瞬间移动在东园林,花草树木须臾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浓郁的酒瘴掠夺式的碾压,东园林动植物直至找到清禾。酒瘴的波动有所异常,令公子迅速来至清禾附近,他将酒瘴集结于掌心,东园林恢复原样。
清禾手持“卜”字戟,长长的红色缎带静止在空中。空气里微小颗粒已被清禾操纵,如若再上前一步定会被他发现。清禾耳钉,变成耳坠,想必这是暴走所致。整个耳饰呈黑色,长长的流苏上面有一团黑雾,四散涌动的气体不停流窜。令公子微微一楞,他清楚这种天玄饰品是需要血祭的。需要血祭的旅者,一般都是罕见的守护者。令公子想到这不禁笑了起来,守护者也就是说……哼!不论暴走者有多强,都只于储王主有关。怪不得这届储王主这么弱,原来她是被爱深深的珍视着。竟然如此,根本无需打下去了。令公子想到这里,掌心的酒瘴即刻化为虚无,他将发簪插回发髻。
令公子技巧性的使用念力,移动空气中微小颗粒,并使粒子轻缓行使,不让清禾发现他的靠近。
清禾眼前事物突变,他站在自家阳台上,只觉身上破破烂烂浑身酸痛。满脑子都是清嘉,不停嘶吼,目之不及,心思狂燥。他正想任意破坏,手中的戟蓄势待发,只是屋内静置的器物,样样让他动容惜之。清禾突然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的想起了爸爸妈妈还有清嘉。那是一段美好的日子,现在想想简直就像梦境。
玄关处有轻微的交谈声,清禾细细分辨那是妈妈和清嘉。他本能的躲进自己屋里不敢见清嘉,他怕自己现在的模样会吓着她。清禾关上门拿着戟,来到镜子面前。久久不敢抬头看自己,腥红的瞳仁折射着杀戮和狂躁,长长的流苏上面有一团黑色的气体萦绕于左耳下。“卜”字戟散发着幽冷的气息,不停蛊惑着清禾冲出去杀了她们。清禾跪在地上强制性的将“卜”字戟分解化为虚无,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周身器物开始质变,有的甚至崩坏消失。狭小的房间瞬间充斥浓郁的黑雾,所有幻影即将消失,幻影里的清嘉敲响清禾房门,屋内黑雾即刻化为虚无,周身物器又安静沉默的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令公子慢慢睁开眼,看着一脸温柔的少年,抽回自己握着对方的手。他默念ling语,使幻术维持现状。令公子捋开自己右手臂,只见一团黑雾在右手臂上不停流动。他笑了笑,果然在这里不能使用幻术啊!没想到受其反噬会如此深,不过这又有什么不好呢?!梨儿,这次我是真的想好了,让我像你一样选择离开。我想这对你来说是最大的心愿!不过很抱歉,没有在你在时实现它。独活的这几百年,真孤独,我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开始讨厌C+世界!不过想想,这个世界还真残忍!
令公子瞬间移动到渐夕轩,打开卧房门还未走到床边他便倒在地上,一袭白衣随处安置,衣袂领角有轻薄的黑雾四散流失。
小暖微微睁开眼,本能的抱起五色花猫,向红木榻边走去。嘉儿脸色红润眉目舒展,小暖这才放松一口气。她将五色花猫放在嘉儿身边轻声的说:“小包子,嘉儿就拜托你了,好不容易进来令府,我必须找到苏一才行。”
小暖毫无头绪,站在渐夕轩门口,四下打量眼前景物。她记得进来时左手边有幢楼阁,楼阁很陈旧有种古朴的感觉。小暖没多想直奔那里,行道两边的梧桐旺盛而高大。楼阁看起来很近,脚下的这条路却长的离谱。不知道跑了多久,小暖只觉渐夕轩和楼阁都变得遥远。她望着笔直而茂盛的梧桐,一排排一片片深沉的墨绿,内心深处竟是满溢而不能填补的无助和孤独。她像疯了一样拼命的向楼阁奔跑,她怕她再不用力跑,她就永远见不到苏一。她根本不敢想像,没有苏一的以后。
小暖意识到自己疯狂时,她已站在月夕阁。月夕阁三个大字霍然出现在她面前,小暖措手不及甚至不明觉厉。楼阁有三层琼楼金阙雕阑玉砌,与之前远观有很大的反差,与渐夕轩相比更显精致华丽。她冷静的想了想,只道这栋宅子有问题。它好像能蛊惑人心,又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小暖想到这里,不禁打个寒颤,宅院深深,人心寂寥。
后夏见小暖在楼下,立刻唤了她。小暖内心一热,迅速奔上二楼满是激动。
“你没事吧!令公子没对你怎么吧?!”
“我很好,嘉儿呢?她没跟你在一起?!”
“嘉儿在渐夕轩,令公子说他不会伤害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令公子的目的是嘉儿,他想做什么不能无端猜测。住在月夕阁的这几天,令公子每晚都会坐在栏杆边看月喝酒。他好生伺候着,也没怎么着我。再听你这么一说,我想他一定有什么隐情。小暖请使用系人能力,也许我们能知道些什么。月夕阁保养的精致,想必他对这栋楼阁,有深厚的感情,不妨你就从这楼阁开始。”
“他每晚都来这里,你和他的关系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这几天的工夫怎么不多问些事情呢?!”
小暖不满的看了眼后夏,退去手上的黑色蕾丝手套。纤纤玉手,葱莹玉白,缓缓略过朱漆玉栏。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这间阁楼的苍桑岁月和刻骨铭心的过往云烟。
后夏依栏抱臂,有些委屈:“我何尝不想!若是有意拒绝,那又怎么靠近,只怕所言所行皆遭人厌恶。他不赶我,我还觉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