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今天才刚刚重生,沈非烟也不知道自己的这辈子会不会重蹈覆辙。她不知道历史可不可以改变,所以沈非烟并不打算在一开始就违背历史的轨迹,因此,她在母亲离开以后并没有走出小院子,而是呆在屋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是回到了五年前的自己的身上,但是沈非烟并不怎么记得这五年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她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自己的母亲是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去世的,那么自己还能够跟母亲安安稳稳地在一起三年,但是沈非烟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母亲的去世的时间,就不准备让母亲这辈子这么快就离开自己,不管怎样,一定要让母亲好好地活下去。
沈非烟此时,望着自己面前的铜镜,有些微微地出神。毕竟是自己久违的小时候的模样呢,虽然脸庞很稚嫩,但是已经可以看出以后长开后美丽的模样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虽然沈非烟是沈府的唯一的庶女,但是不同于她庶女的卑微的身份,她的脸庞和身段却是沈府最上等的,在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就可见一斑了,远远地超过了自己的两个姐姐。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的两个姐姐才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自己吧。
但是,重活一次,自己怎么可能让自己再一次被那样地害死呢,看了看铜镜,沈非烟最终还是把镜子翻倒,盖在了桌子上,再也没有去看一眼。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简简单单地吃了母亲做的晚饭以后,沈非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虽然沈府给她们的院子很小,但是柳氏还是给自己的女儿留了一个屋子,毕竟女儿也大了,总是跟自己睡在一起也不好。
因为还是初春,天气还是很冷的,自然天也黑得特别地早。虽然沈非烟并不想这么早就去睡觉,不过为了省些灯油钱,沈非烟也没有开灯,就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正在沈非烟四处神游的时候,她房间小小的窗户却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然后窜进来了一个对小小的沈非烟来说像是庞然大物的东西。
以前沈非烟就听说沈府里面是有黄鼠狼的,但是她从未见过。今天黑灯瞎火地沈非烟也看不到是什么东西,还真以为是传说中的黄鼠狼呢。
虽然重活了一次,沈非烟的胆子也没有大多少,虽然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她还是整个人瑟缩在床脚,黑珍珠般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很紧张地看着那个黑乎乎的大东西。
而胡乱窜进来的冷夜也愣了一下,刚刚黑漆漆地,自己还以为这是一间茅房呢,结果居然是一个小房间。
常年的训练使得冷夜的双眼即使在黑夜里也可以视物,所以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床脚上小小的一团——是一个小女孩。
发现周围的环境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危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一些。冷夜大喇喇地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而常年承受着沈非烟的椅子显然有些承受不住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发出了缓慢却又刺耳的“吱呀”声。
虽然是一个冷血的杀手,但是冷夜却并不像他的名字那么冰冷,反而是看上去非常地活泼调皮。
看着沈非烟动也不动地看着他,眼里仿佛透着恐惧,冷夜有些不自在地撇了撇嘴角,想自己这么年少风流的模样,这个小女孩也真是没眼光,居然怕自己。
冷夜哪里想得到,沈非烟压根看不见自己,在她的眼前就是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面。
“喂,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至于这么害怕吗?”冷夜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沈非烟愣了下,没想到这坨东西还会说话,而且声音很好听,是清脆的少年的声音。
之前紧张得连青筋都要爆出来的沈非烟终于发现这坨黑乎乎的庞然大物并不是什么黄鼠狼,而是一个少年。
至少是同类,这样的认知让沈非烟放松了一下。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随便进我的房间?”沈非烟终于大着胆子问了这么一句,问完之后仿佛怕少年要打她似的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冷夜自然是从这个稚嫩的声音里面听出了恐惧,他轻轻地笑了笑,说了一句,“小姑娘,借你的闺房一用,谢谢你了。”
其实冷夜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逼到这个地步的。今晚本来是去出任务的,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的行踪居然被泄露了,所以本来有十分把握的冷夜在达到了任务点之后想暗杀自己的目标的时候,周围突然蹿出了好几个一看就是有深厚内力的侍卫。
如果只有一两个的话冷夜还能够勉强搞定,但是好几个侍卫虎视眈眈地朝自己飞来,冷夜自然明白今晚的任务肯定是要失败了的。
于是他也不再恋战,在格开了自己面前的几把刀以后冷夜就施展轻功飞出了那个庭院。但是那几个侍卫仿佛一定要追到自己杀掉似的,一直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
虽然冷夜的轻功比他们好,但是也耐不住长时间的追击啊。于是,冷夜权衡了一下,在被一个人刺了一刀之后,趁着黑夜敌人的视线不好,一个转向就躲进了一个看上去像是放杂物的院子里面。
然后刚刚落地的他,看到院子里面一个更加小的房间,就毫不犹豫地窜了进去,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自己成了一个随便进入少女闺房的登徒子,想到这里,冷夜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虽然这里暂时是很安全的,但是冷夜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先不说那些侍卫会不会找到这里来,自己手臂上的伤恐怕也拖不得了,刚刚主动迎上去的那一刺,让冷夜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手臂此时恐怕已经是深可见骨了,要是再不接受包扎的话没准会废掉。
“喂,小姑娘,你连个油灯都舍不得点吗?”虽然习惯了黑夜,可是冷夜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冷夜的话的沈非烟,愣了一下,然后大概明白这个人想让自己点灯。
于是沈非烟从床上轻手轻脚地下来,拿了火折子去桌上点亮了灯。
小小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此时沈非烟终于清楚地看到了这个闯进自己屋子的登徒子的模样。
是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少年,不过出乎沈非烟意料的是这个少年长得异常地好看。这也不能怪沈非烟,因为在沈非烟十几年的人生里面,见过最俊的就是萧正远了,而此时的这个少年,长相比萧正远阴柔了一些,却精致得像女孩子似的。
正当沈非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看上去有些危险的少年的时候,她灵敏的鼻子突然闻到了一丝血腥的气息。
她皱了皱眉,仔细地看了一阵,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年穿的黑衣上渗出了大片的鲜血,虽然因为穿了黑衣不大看得出来,但是那里明显地黑色浓重了些。
“你受伤了。”沈非烟这么说了一句,并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听到沈非烟的话的冷夜,微微地挑了挑眉,然后说道:“是啊,你想赶我走吗?”
“你哪里得来的这个没有逻辑的结论的,你等一下,我去找药箱。”沈非烟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去柜子里面找药箱了。
看着沈非烟的背影,冷夜的瞳孔猛然缩了一下,他在考虑,要不要杀了这个小姑娘灭口,毕竟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这个模样。
不过就在冷夜犹豫的时候,沈非烟已经找出了小药箱。她把药箱拿到桌上来,熟练地从里面拿出最日常的绷带和止血药。
然后沈非烟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把手伸出来。”
冷夜乖乖地把自己受伤的左臂伸了出来,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一个小姑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