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衣人随手布了一个隔音结界,畅快地笑着说道:“吕祖,看来我们这次的使命可能提前完成了!”
白衣人笑得更加畅快,大笑道:“一游昆仑山,二游终南山,再到你修行过的武当山,竟能这么快找到激活炎黄真气的修真之人。贫道也没想到此次使命竟有这么顺利!三丰老弟,这次带你出来,堪称无比正确地决定!”
随即,两人大袖一挥,向磨针井的方向御空而去。
周培风感觉自己被两股神识锁定了,这种感觉非常糟糕。他感觉自己随时有被粉碎的危险,那种久违的濒死体验又回来了:那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绝望。
小龙仓皇逃到磨针井的道观,它顾不得哪里有什么阻碍了,直接穿墙而入,如一杆标枪,飞向周培风,射入眉心。周培风的灵台中一片热浪翻腾,身体就像着了火一样,体温迅速上升,全身汗如雨下,汗毛起了一身。
半晌功夫,小龙慢慢地委顿下来,像蛇一样盘了起来,它的头向下,如抽丝剥茧般,重新化为一红一黄的两股气流,缓缓地向下游去,一归气海,一归命门。等到两股气流彻底地蛰伏安静下来,周培风从胸腔中排出了一道长而火热的浊气,随即便绵软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鸡叫五更,磨针井开始了新的一天。这一天,注定是磨针井数百年来最荣耀的一天。
李道长起床步入道观正殿看到的第一眼,除了看到祖师爷——真武大帝雷打不动的金身法相外,在神龛前面的蒲团上,还盘坐着两个人。一位身披葛麻,一位身穿白袍。李道长吃了一惊:这两位他不认识!好大的胆子!李道长刚想大声呵斥这两位不速之客,定睛张眼欲瞪眼面斥,却见这两人的身形变得似真似幻,面相变得庄严而玄妙,似有道韵蕴含其中,令人不敢直视。李道长张大的眼睛向两边迅速伸展,眯成了一道线,眼睛里好似劈过一道闪电,心中激荡不已:遇到了高人!
李道长小心翼翼地走到这两人的侧面,先觑向那位葛衣道人。
这葛衣道人身形高大,站起来测量的话,估计能有一米八五;两肩肥厚,后颈很有肉感,葛衣被一坨肉撑开了一道十厘米左右厚度的峰线。他的眼睛下垂微闭,眼线比常人长了一半,可以想象他张眼看人的时候是何等威势;他的耳朵也比常人大一半,同样也很有肉感,耳垂厚度足有一厘米。鼻翼宽厚,好似半边窝头;一张宽阔肥厚的嘴巴下面,是一把硬如钢丝的络腮胡子,把脖子几乎完全遮住了。配上五官都比别人大一半的,是一颗比常人大一半的脑袋。这么大的一颗脑袋,安在如此肥厚的身形上面,倒也相得益彰。
李道长心里狂跳了一下,强忍着破口而出的冲动,再觑向那白袍道人。
这白袍道人身形瘦削高挺,身长能有一米八十,他坐在那里,犹如收鞘的利剑。怎见得?他的头发梳成了道髻,却包了一块葛巾,似为剑首;道髻的下面,随意的插着一根桃木的簪子,似乎在向人表明他不是古代的儒生,而是一个道士。他的眉毛长而舒展,末尾翘起略呈剑形,两条眉毛形似剑格;鼻子长而挺,如剑脊;嘴巴红而饱满,如剑饰,乍一看,给人的印象就是有写不完的风流故事。但是还没完,他两个鬓角垂下半尺青髯,颌下三缕半尺胡须,黑而不密,软而不乱,无风自动,如剑穗。这个人坐在那里,两腰收紧,盘腿危坐,颈长而直,头正而上提,如剑身,似乎准备随时暴起出鞘。
李道长屏退所有欲进大殿的人,悄声关闭大殿,转过身来,振了振道袍,恭敬地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李天华。敢问两位道友是——”。
葛衣人和白袍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白袍人转头向葛衣人说道:“这是你的徒子徒孙,就由你来介绍一下吧。”
葛衣人颔首道:“是,吕祖。”然后转向李道长,温声说道:“贫道张三丰,旁边这位是吕祖纯阳子。”
李道长暗合了心中的判断,马上想要行跪拜大礼,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拜错了真神。他更加恭声说道:“祖师有通天彻地之能。据贫道所知,这百年来,从未听说祖师回归武当。道友有什么凭据?”
葛衣人赞许地点点头,和声道:“你很好,伸手过来。”
李道长依言上前,葛衣人缓身切住李道长的脉搏,须臾放下,忖度道:“他的太和内力已经略有小成,奇怪的是,其经脉应该被炎黄真气梳理过。识海域度尚可,可勉强承受我的神识。”思罢,低喝一声:“放松心神!”,在李道长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他的全身已无法动弹,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李道长虽然还没有印证眼前的人就是武当创教祖师,但是心下已经承认了,便依言放松了自己的心神,毫无反抗之心。半分钟后,葛衣人收手,李道长回复行动能力,起身走到旁边的蒲团上,盘腿坐下,很快便进入虚静的状态。
一盏茶的功夫,李道长振衣而起,打开了大门,随后躬身稽首退出大殿,向不远处候命的执事发出两条指令:“打开所有中门,迎接祖师回归!令号房执事即刻上禀太和殿,敲响太和钟!”
叙述到这里,根据李道长的亲自认证,我们可以确定,这葛衣人就是武当山创教祖师张三丰,白袍人就是声名赫赫的纯阳子吕洞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