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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女 日用清規

無量壽禪師。嘉定間。分座信之龜峰時述也。茲筆以備日用。序云。脫塵離族。圓頂方袍。大率經歷叢林。切要洞明規矩。舉措未諳法度。動止不合律儀。縱有善友良朋。詎肯深錐痛劄。循習成弊。改革故難。致令叢席荒涼。轉使人心懈怠。屢見尋常目前過患。遂習百丈成現楷模。原始要終。從朝至暮。要免頭頭敗闕。直須一一遵行。然後敢言。究己明心。了生達死。世間法即是出世間法。行脚人可貽未行脚人。庶幾不負出家身心。抑亦同報佛祖恩德。(謹列于后)入眾之法。睡不在人前。起不落人後。五更鐘未鳴。輕輕擡身先起。將枕子安脚下。未要拗摺。恐響驚隣單。抖搜精神。將被褁身端坐。不得扇風令人動念。覺睡來。將被堆脚下。取手巾轉身下地。巾搭左手。想念偈云。(朝從寅旦直至暮。一切眾生自回互。若於足下悞傷形。願汝即時生淨土。唵逸帝律儀娑婆訶)輕手揭簾出後架。不得拖鞋。咳嗽作聲。古云。(揭簾須垂後手。出堂切忌拖鞋)輕手取盆洗面。湯不宜多。右手蘸齒藥揩左。左手蘸揩右。不可再蘸。恐牙宣口氣過人。漱口須低頭。吐水以手引下。直腰吐水。恐濺隣桶。不得洗頭。有四件自他不利。(一污桶。二膩巾。三枯髮。四損眼)不得鼻內作聲。不得噴水撲面。不得高聲嘔吐。不得以涕唾污面桶。古云。(五更洗面。本為修行。嘔吐拖盆。喧堂聒眾)拭面不得爭址手巾。不得以巾拭頭。用畢須攤挂。或焙火上。在上堂左足先入。在下堂右足先入。上被位眠單収一半坐定。若換直裰。須將新者覆上。抽去舊裰。不得露白。不得扇風。燒香禮拜。宜於鐘未鳴時。披袈裟。先合掌頂戴。念偈云。(善哉解脫服。無相福田衣。我今頂戴受。世世常得披。唵悉陀耶娑婆阿)摺袈裟之法。先摺搭手。後解環。不得以口啣袈裟。不得以頦勾袈裟。摺了置之。問訊而去。殿堂禮拜。不得占中央。(尊住持也)不得出聲念佛。不得行禮拜人頭邊過。五更住持首座坐堂。前門。不許出入。開小靜方摺被。拗枕摺摺被之法。先尋兩角。以手理直。不得抖擻作聲。不得扇風。不得橫占隣單位。先摺面前一半。次摺近身一半。盖巾被上。或殿堂禮拜。或歸眾寮。次第(過堂)板鳴歸鉢位。須上肩順轉。(左肩上肩)上床不得背人。若入前門從南頰入。不得中央北頰入。(尊住持也)歸鉢位。低躬問訊上中下座。若已先坐。上中下座來。須合掌。古云。(不敬上中下座。婆羅門聚會無殊)登床偈云。(登此無礙解脫床。人等智慧清淨光)聞長板鳴。下鉢擡身。起令正立定。然後轉身。(亦順上肩)合掌念偈云。(執持應器。當願眾生。成就法器。受人天供)取鉢。左手托鉢。右手解環。左手提鉢。轉身令正。蹲身放鉢。免將腰背撞人。堂前鐘鳴。下床問訊。(迎住持也)須進前一步。莫令袈裟搭床弦。不得探坐三淨地。不得以手左右搖曳。仍低細上床。不得頓身坐。取鉢安面前。聞槌聲合掌。想念偈云。(佛生迦毘羅。成道摩竭陀。說法波羅柰。入滅俱絺羅)展鉢之法。先合掌。想念偈云。(如來應量器。我今得敷展。願共諸眾生。等三輪空寂)然後解袱。展淨巾。覆膝上。摺轉袱三角。莫令垂下。次展鉢單。仰手取鉢。安單上。以兩手頭指拼定。取饙子。從小次第展開。不得敲磕作聲。護第四第五。為觸指。摺鉢拭。橫身前上橫放。匙筯袋。放鉢拭下。出則先匙。入則先筯。把處為淨頭。向上肩。鉢刷安第三饙縫中。出半寸許。盛生飯。匙筯頭不可出生飯。不過七粒。大小為慳食。維那念佛。手指不得參差。須高低當[离-禸+月]得中。不得以手托口邊。古云。(參差合掌不當[离-禸+月]。十指交加插鼻中。拖履揭簾無細行。嘔聲泄氣逞英雄)兩手捧鉢受食。想念偈云(若受食時。當願眾生。禪悅為食。法喜充滿)若見鉢滿。念偈云。(若見鉢滿。當願眾生。具足飽滿。一切善根)要食多小。起手止之。聞徧食槌。看上下肩。以面相朝。揖食。不得正面以手搖兩邊。揖罷。想念偈云。(此食色香味。上供十方佛。中奉諸賢聖。下及六道品。等施無差別隨。感皆飽滿。今施受等得。無量波羅密)作五觀。(一計工多少量彼來處。二忖己德行全缺應供。三防心離過貪等為宗。四正事良藥為療形枯。五為成道業故應受此食)出生偈云。(汝等鬼神眾。我今施汝供。此食徧十方。一切鬼神共)喫食之法。不得將口就食。不得將食就口。取鉢放鉢。拈匙放筯。不得有聲。不得咳嗽。不得畜鼻涕。若發噴嚏。當以衣袖揜之。不得抓頭。恐風屑落隣單鉢中。不得挑牙。不得嚼飯啜羹作聲。不得挑鉢中央食。不得大摶飯食。不得將口待飯食。不得遺落飯食。不得手把散飯食。如有菜滓安屏處。使扇不得扇鄰肩。如自己怕風。白維那。堂外坐。不得手肘枕膝上。隨量受食。不得請折。頭鉢不得盛濕食。不得將羹汁。頭鉢內。淘飯食。不得挑菜頭鉢內。和飯食。食時須看上下肩。不得太緩。未再請。不得先刷鉢。不得吮鉢刷作聲。食未至。不得生嗔逼討。古云。(獃獃四顧起悲嗔。念念吞津咳嗽頻。摝粥啜羹包滿口。開單展鉢響諸隣)洗鉢之法。頭鉢盛水。不許在內洗匙筯。次第洗饙子。不得灌漱。不得吐水鉢中。不得先盛熟水洗鉢。未折水。不得先収盖膝巾。不得將膝巾拭汗。不得瀝水地上。折水偈云。(我此洗鉢水。如天甘露味。施汝諸鬼神。悉令得飽滿。唵摩休羅細娑訶)収鉢。以指按定。次第而入。袱了。合掌。念食訖偈云。(飯食已訖色力充。威振十方三世雄。回因轉果不在念。一切眾生獲神通)鳴槌一下。住持下地。次第挂鉢。出堂。

上殿諷經了。歸眾寮鳴大板三下。問訊。不歸輕侮大眾。入門分四版頭。依位立定。寮主出燒香一炷。復位。茶頭中立。喝云。(不審)大眾和南。

若赴茶。不得垂衣坐。不得聚頭語笑。不得隻手揖人。不得包藏茶末。古云。(登床宴坐不可埀衣。隻手楫人。是何標格。私藏茶末。取笑傍觀)時中隣桉道人。切忌交頭接耳。若看經。不得長展經。(謂二面也)不得把經寮中行。不得垂經帶。不得出聲。不得背靠板頭。古云。(出聲持誦。吵噪稠人。背靠板頭。輕欺大眾)坐禪。預歸堂。不待打板。抽脫古例披五條。巾搭左手。或無巾解絛繫笐上。摺挂絡直裰令整齊。絆定仍各懸尺許為記認。不得在外催逼。不可共人語笑。右手提水入廁。換鞋不得參差。安淨桶當前。鳴指三下。驚噉糞鬼。蹲身須正。不得努氣作聲。不可隔壁共人語。古云。(戶局只合輕彈指。人擁那堪亂作聲入處用籌分觸淨。出時須水忌縱橫)不得以水澆兩邊。洗淨護大指二指。不得多使籌子。古云(浴湯小使。籌子休拈)有者使了。洗安廁邊空處。人多防眾不宜也。淨桶仍安舊處。乾手將內衣入袴口。出門。右手。提桶。換鞋。濕手不得拏門扇并門頰。右手挑灰後挑土。濕手不可拏灰土。不得吐唾和泥。洗手須用皁角。洗至肘前。出廁入廁。須逐一念真言。入廁。唵(恨魯陀耶娑訶)洗淨。(唵賀曩密律帝娑訶)洗手。唵(主迦羅耶娑訶)淨身。(唵室利醯婆醯娑訶)去穢。唵(拔枳羅腦迦吒娑訶)按律小遺亦洗淨。用水漱盥。仍嚼楊枝。歸堂坐禪。火板未鳴。不得先歸堂。齋前不許洗衣。齋前參後。不可開函櫃。急切須白主事人。眾寮登衣閣白寮主。上名打板三下。上閣開籠。僧堂內不許共人語笑。況看冊子。不得上下間行。不得穿堂直過。不得蓆上穿針穿錢。不得床弦垂足坐。床前一赤為三淨地。(一展鉢。一安袈裟。三頭所向)不得床上行。不得跪膝開函櫃。不得脚踏床弦下地。草履游山。不許經行佛殿。古云(衩袒不許登殿。草履莫踐法堂)回互耆宿。赤脚不許著僧鞋。不得把手行談世諦是非。古云。(別了雙親棄本師。訪尋知識擬何為。不曾說着宗門事。白首無成過在誰)不得殿前倚靠欄干。不得猖狂急走。古云。(行須緩步。習馬勝之威儀。語要低聲。學波離之軌範)殿塔內不許閑行。古云。(無事不須登佛殿。等閑休向塔中行。不因換水添香火。縱有河沙福也傾)齋了洗衣。不許衩袒。不得傾用湯瓶。竹竿熨斗。使了仍安元處。濯足不許爭盆。如有瘡疥。須落後。或屏處。洗之。(各行方便。免動眾念)莫待打板。次第歸堂。坐參了。各出半單下地。或大放參。首座寮前板鳴。即(轉身)面外。赴眾須及時。小板鳴不許入堂。不得堂外立。住持首座出堂。下床問訊。各就桉位藥石。不得先起盛食。不得呼索。食畢出寮。不許出三門。不得入小寮。不得衩袒歸僧堂并廊下行。莫待打出寮板。預披衣歸被位坐禪。期成道業。黃昏鍾鳴。合掌念偈云。(聞鍾聲煩惱輕。菩提長智慧生。離地獄出火坑。願成佛度眾生)不得弄數珠。不得共隣單語笑。隣單生疎。善言誘諭。勿起嫌心。不得前門出入。喝火過放禪下地。抽脫淨手。不坐再請禪。待首座開枕。睡重者。方就睡。袈裟以巾褁安枕邊。今安脚下。於理不便。辦道兄弟。晝三夜三。正好用工。禮拜燒香。須待更深。懺悔求願。起坐不可驚動隣單。睡須右脇。仰為屍睡。覆為婬睡。多惡夢。

如開浴。浴具擕右手。須下間入浴院。門內問訊。目視空處。歸位須揖上下肩。了先搭巾。次搭五條笐上。展浴袱。取浴具。放一邊。解上衣。脫下裳。以脚布圍身。繫浴裙。裩袴摺袱內。次挂直裰與五條。一處繫定。上衣入袱包已。拖鞋入浴。古云。(三通浴皷入堂時。觸淨須分上下衣。語笑高聲皆不可。莫將麤行破威儀)不可赤脚入浴室。浴須下間空處。待次而浴。上間讓。(頭首耆宿故也)勿令湯水濺人身上。不得桶內泡脚。不得室內小遺。洗僻處。不得將脚閣桶上。不得槽上揩脚。不得語笑。不得戽水。不得掇桶澆身。當遮護渾身。不得水濺拭浴人身上。不可多用湯水。脚布不可離身。有脚不入桶者。或洗炙瘡用疥藥。宜後入浴。不得將公界手巾。拭頭面。出浴須揖上下肩而坐。次第著上衣。先以直裰披身遮盖。即著下裳。解裙衫脚布。須安裙衫中。免濕袱角。不得將濕脚布搭手上。仍揖左右而出堂。看有設浴施主。隨意課經。回向。

團爐向火先坐團凳。轉身面火。問訊就坐。不得脫鞋凳外。不得弄火筯香[匙-匕+巳]。不得撥火。不得挨肩交頭語笑。不得煨點心。不得烘鞋韈。不得彈垢膩火中。不得烘衣被。不得攪起直裰。露袴口。禮儀疎怠。有動眾念。

日用軌則聊筆其略。赴眾法律。各有條章。舉措看他上流。慎勿隨於庸鄙。叢林貴要整肅。一日三省吾身。自古今佛祖。可曾一髮輕違者哉。匪敢聞於宿德。聊筆筞於初機。茲不贅聞。統祈照悉。

慕 十威儀頌

笑翁和尚力行古道。第恐學者。逾越規矩之外。筆示十頌。簡而易知。深意有在也。

日亦然兮夜亦然。睡時宜後起宜先。収單摺被候開靜。動止回旋向左肩。

晨朝洗面莫猖狂。盥漱低頭少使湯。頭若痒時須待浴。手巾乾。淨不相妨。

禮拜看經遣睡魔。不須將此當嘍囉。一朝突出娘生眼。執藥方知病轉多。

寂靜身心展鉢時。出宜先筯入先[匙-匕+巳]。食巾収摺須臨後。左右和南禮莫虧。

粥了和南齋了茶。放參藥石莫喧譁。出堂入戶清規合。要見叢林有作家。

入室升堂念誦時。從規自合具威儀。近來一輩無羞耻。直裰中間小袖兒。

座元門首板丁當。是甚禪和敢入堂。油罰百錢猶自可。高懸一榜冣難當。

脫著衣衫貴整齊。掩門須緩放籌低。密持呪語輕彈指。淨桶常將右手提。

入浴披衫貴靖恭。需湯擊板合從容。不應脚布安槽上。雙脚如何著桶中。

頂笠挑包號水雲。尋師切勿嘆辛勤。法門冷淡宜防護。莫學尋常救火軍。

貞 日用偈章

夫釋子沙門。心形異俗。潛行密用。凡聖罔知。宿德耆年。皆為剩語。初機後學。其可舍諸。筆錄大藏經中金口遺誡。日用清規諸偈。茲不重述。願依而行之。謹具于后。

睡時(若就睡時。當願眾生。一切安穩。得大自在)。

起時(睡眠始寤。當願眾生。一切智覺。周顧十方)。

登溷(大小便利。當願眾生。弃貪嗔癡。蠲除罪垢)。

洗手(事訖就水。當願眾生。出世法中。速疾而往)。

洗面(以水法面。〡〡〡〡。得淨法門。永無垢染)。

登殿(若見佛時。〡〡〡〡。得生礙眼。見十方佛)。

登閣(上昇樓閣。〡〡〡〡。昇正法樓。徹見一切)。

瞻塔(見佛塔時。〡〡〡〡。尊重如塔。受人天供)。

禮塔(頂禮於塔。〡〡〡〡。一切天人。無能見頂)。

濯足(若濯足時。〡〡〡〡。具足神力。所行無礙)。

洗浴(洗浴身體。〡〡〡〡。身心無垢。內外光潔)。

受食(若受食時。〡〡〡〡。具足成滿。一切菩提)。

施粥(粥有十利。饒益行人。果報無邊。究竟常樂)。

施齋(三德六味施佛及僧。法界有情。普同供養)。

食 (齋若小飯食時。當願眾生。粥禪悅為食。法喜充滿)。

食訖([○*○]食已訖。〡〡〡〡。所作皆辦。具諸佛法)。

受一(切若受味時。〡〡〡〡。味得佛上味。甘露滿足)。

摘草(淨摘草手中挪。還同水上波。手此處無淨水。淨處薩婆訶)。

禮佛(能禮所禮性空寂。感應道交難思議。我此道場如帝珠。諸佛菩薩影現中。我身影現諸佛前。頭面接足歸命禮)。

讚佛(容顏甚奇妙。光明照十方。我昔曾供養。今復還親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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