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鲸峦3
“啊……别摸我肚子。”鲸峦满脸不高兴，她还以为舍歌终于开窍了呢，谁知他还是把自己当成小屁孩……
她甩起细长的尾巴，勾住舍歌的大手，指引方向，“伤口在这里。”
尾巴把他的手拉到肚脐上方不足一指宽的地方，那里有小小的一个创口。
舍歌用尾指挑起一点生肌膏，涂抹在鲸峦的小伤口上。
“本体上看着那么大的创口，到了分身这里就变得那么小了啊。”舍歌凑脑袋过去看，只看见一个针孔大小的洞，洞口不时泌出雪白的血液。
“因为我的本体够大啊。”鲸峦有些得意，“这样我不管受多少伤都不怕会死呢。”
“攻击目标大，你逃不了。”舍歌温柔地给她上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柔和，“恐怕敌人发射几个导弹就能够把你炸得连渣渣都不剩。”
青草色的药膏被填入那细小的伤口中，堵住了它流白色血液的势头。
“可是我有世界上最坚固的后背。”鲸峦察觉到对方看不起自己，立刻反驳道。她可是知道刚刚舍歌把药箱砸她背上的！
四只小爪子不满地向上乱蹬，柔软的肉垫不时踹在舍歌的手臂上，似乎想要把那只大手顶开。
舍歌看着只有枕头大小的、正在闹脾气的小鲸峦，嘴角勾起了一丝暖意，“美国的钻地导弹可以摧毁底下100米的军事基地，就凭你这个柔软的后背？再说坚硬，你够人家玄武硬吗？这是鸡蛋和卵石之间的差距。”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鲸峦那浅灰色后背，敲出或急或缓的节奏感。
“唔……”朱红小嘴不开心地撅起。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弱点。
见小家伙不再反抗，小爪子缩回身体旁，像只猫咪般蜷缩着。舍歌知道自己打击到了她脆弱的小心灵，连忙找了个话题，“你的血是白色的？切你的肉有什么用？能烤来吃吗？”
闻言鲸峦墨黑的、圆溜溜的大眼睛陡然间亮了起来，两只前爪抓住舍歌的大手，面色略有得意。
“因为我们一族就是这样的，透明血肉，在冰川极地是很好的隐身术。你别看我看起来好像傻傻的，跟了你那么多年作用只有帮客栈挡风挡雨，其实我可厉害了。鲸峦的肉，那可是特别特别有用的啊，冰川白虫之所以跟着我，不过也是为了吃我身体代谢出来的残渣罢了。没错，我们一族……”说着鲸峦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前爪握成小拳头，学着电视剧里的功夫姿势摆了个pose，“就是传说中盘古的后代！”
“咳！”舍歌眉眼带笑，好不客气地咳了一声。
“你不信？”鲸峦举起小拳头，要挟。
“信信信，当然信。”舍歌笑着点头，话里话外表现出的却是不相信。
舍歌长相绝美，温柔与沧桑两种迥然不同的气质绝妙地糅合在他身上，每当他真诚地笑起来时，那种如冬日腊梅般高雅的姿态，又杂糅梅香清淡的冷冽，总使人移不开视线。
小家伙此刻便是如此。她直勾勾地盯着舍歌，嘴巴微张，嘴角流下晶莹的液体，沾湿了柔软的毛。
没等舍歌开口嘲笑，鲸峦已恬不知耻地扑过去，四肢紧紧抱住舍歌的手臂，“哇！舍歌哥哥你好帅！”说着用圆脸蹭了蹭对方的袖子，“好帅好帅，鲸峦最喜欢舍歌哥哥了。”
看着像树袋熊般的小家伙，舍歌无奈地摇摇头。
对鲸峦，他一直抱有兄长的心态，没有半点其他的情感。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终归是特殊的，他甚至连倾城都不信，唯独信任她。缘由么……大概是她和他一样是被时间放弃的生物吧，那么多年过去了，舍歌依旧英俊年轻，鲸峦也才长了三岁，他们仿佛就是同类，是亲人。
舍歌轻揉鲸峦柔软的皮毛，嘴角挑起淡淡的弧度，如清莲般宁静淡然。他忽然想起了两人之间并不温馨的初遇。
当年，中国正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逐步成长为共产主义社会，这种体制的改变当然少不了来自各方各面的阻力，但共产主义社会是当时唯一能让落后的中国腾飞起来的社会体制，这一点在未来几十年内得到了印证。
社会的动荡不安，让他不得不暂时离开他热爱的祖国。在国家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他选择了相信中国。
他远赴南极洲，开启了孤独艰辛的冰川之旅。在数年后回国时，他秘密捐赠了无数原始考察资料给国家科学院，为国家献出了绵薄之力，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鲸峦就是在那场冰川之旅捡回来的。
她是他们一族唯一的幸存者。
当他接近南极点，察觉到极南之心发生过激烈打斗时，已经为时已晚。野蛮的圣门中人在鲸峦的村子里大肆虐杀，透明的液体喷射而出，在寒风中迅速结成冰，凝固在半空。
他在村门口矗立良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其实此时插手也于事无补，他的感觉告诉他，整个村子六十多只鲸峦都死了。而那些痛下杀手的家伙，正在仔细找寻着什么。
估计是有漏网之鱼吧，舍歌心想。
像鲸峦这种通体透明的物种，想要藏匿在冰天雪地里的确很容易。
“嗯？”
舍歌一愣，低下头，看着脚边。两只雪白的爪子紧紧抱住他的脚腕，他低头的一瞬间恰好小家伙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那双黑如墨的眼睛在冰天雪地里是那么的突兀。
舍歌打量着对方，心中得出一个结论，它很漂亮。像狐狸般微微翘起的小红鼻子，朱红色的小嘴巴高高撅起，雪白的毛发随着寒风飘扬。
小家伙忽然一瘪嘴，鼻头狠狠一吸，眼眶红了一圈，眼泪珠子开始嗒吧嗒吧地往下掉，还未落地就结成了冰珠子。
“小家伙。”舍歌蹲下来，双手呈捧水状托起它，看着这个只有他小腿高的动物，目光柔和，“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温润的嗓音在此时响起显然比小家伙的黑眼珠更为突兀，正在大肆破坏村落以揪出漏网之鱼的圣门中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以他们的实力，竟然察觉不到有人接近。那只能说明对方功力深厚，非他们所能及。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舍歌被一群身着绿色长袍，袍子印有金边的人团团围住。
“这位兄台，你好，我们是圣门的人，你手中的鲸峦正是圣门一直寻找的东西，你看……”唯一一个青袍男子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态度还算友好。
舍歌仿佛听不见般，无视一群人，依旧蹲着，耐心等待小家伙的回答。
“我……我不太会讲话……”小家伙抽抽噎噎半天，冒出这样一句话。
“扑哧。”舍歌轻笑出声，“那你现在说的是什么？”
“我……要离开。”小家伙被舍歌一笑，感到不好意思，它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厚厚笑着。
“那它们呢？不管了吗？”舍歌站了起来，围着的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给舍歌让了条通道，舍歌径直往村里走去，目光所及之处，净是雪白。
他知道，每一片雪白都是逝去的鲸峦，这些憨厚的、从不与人为敌的生物永远沉睡过去了。
小家伙却不伤心，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嘿嘿，它们只是睡着了，等养好伤就会醒来的了。”
“哦。”舍歌耸耸肩。
小家伙有这样的念头，估计是没经历过什么血腥之事吧，不过也许这个种族真的有那么神奇，但对于怪诞的鲸峦一族，他没有想要了解更多的欲望。
他抬首看看天色，天空依旧白亮，但南极这边正处于极昼时期，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是夜晚了，作息规律的舍歌当机立断，“那我们走吧。”
“这位兄台……”为首的圣门弟子拦住舍歌，脸色十分为难，“这是圣门要的东西，你看是不是把它让给我们？”
“只是绿金吗？”浅淡的声音响起，“垃圾没有话语权。”
“什、什么？”一干人等变了脸色，自从成为圣门的正宗弟子以来，他们还从未遭到过这样的冷遇。
“这位兄台，你不要不识抬举……”领头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舍歌已经甩开众人往前走去，压根没打算听他啰嗦。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走出包围圈的，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去到了前方十几米远。
十几人面面相觑，呆愣了片刻后，愤怒席卷了他们的大脑。他们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小孩子在无理取闹，这种认知令他们很不爽。因为身份尊贵，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人都是卑躬屈膝、和颜悦色，没想到这个男人并不把他们当回事。
身为领头人的青衣更加是恼怒，他在圣门排五级，在外门他说一就没人胆敢说二，即使在内门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狠角色。如果不把鲸峦夺过来，那他也没脸在外门呆了。
如此这般想着，青衣男子招呼也不打，毫无武德，提剑就朝舍歌劈去。
“小心！”小家伙事先看到了来人，生怕舍歌会受伤，忙尖叫提醒舍歌。
为时已晚，青衣男子的剑早已抵在舍歌的后背，仿佛下一刻便会刺破月白色的长袍穿透他瘦削的身体。
一剑下去，却扑了个空。
青衣男子向前踉跄几步，稳住身形。他疑惑地盯着自己那散发着徐徐寒意的剑，剑身干净，没有血迹，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站在此处的人会陡然消失。
没有一丝犹豫，他又举着剑向后横扫而去，剑旋转了近乎三百度，身体也随之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同伴们。剑速度之快令空气都炸出破空之音，那横扫千军之势更是让绿衣们明白到自己与青衣男子的差距。
没人。
向左向右向上看，还是没人。
青衣男子保持警惕，又上下左右前后看了个遍，依然没发现敌人的踪迹。忽然瞥见逐渐靠近来支援的同伴们脸色微变，他心中警铃大作，身体下意识向左侧躲闪而去。
“呵。”
清冷的笑贴着他耳边掠过，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青衣男子的身体如同子弹般快速弹向前方，嘲笑声却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跟了过来。他又躲闪了几次，那鬼魅般的笑声却始终如影随形，萦绕在他耳旁。
还未兵刃相见，青衣已然绝望。
青衣男子眼中闪过狠虐的光芒，手中的剑也铮铮作响。他明白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如果夺不回鲸峦，门主也会要了他的小命。
既然这样，就算是死，也要重伤他！
带着这样决然的心态，他的实力从青衣隐隐有向蓝衣进发的趋势。
舍歌忽然出现在他正前方，小家伙趴在他怀抱中，蜷缩着，月白色锦衣把它遮挡住，只留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露在外面，一向贴在脑后的粉嫩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听着。
男子面色温和，嘴角似乎还擒有一丝笑意。
青衣右手执利剑，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直接刺了过来。他深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个道理。
舍歌也不躲闪，任由胸前空门大开。
眼见有机会伤到舍歌，青衣男子嘴角勾起冷笑。舍歌的实力不可预估，他并不想冒险，万一这是个圈套，那就得不偿失了。
下一刻，剑身如灵蛇般向一旁弯曲，青衣也随之转身，侧身面对舍歌，左手也握住了剑柄，硬生生把向外伸展的剑从舍歌右边向里砍去。
御气使剑势偏转，又以力拔乾坤之势扭转剑锋，双手执剑砍向舍歌。看似简单的动作，没有拔山倒海之力的人，不能完美运气的人是无法做到的。
这一切发生不过两三秒，速度之快令不远处的绿衣咋舌。此时的青衣男子实力已达到了蓝衣阶段。
舍歌依旧面色温和，他甚至连扭头看一眼剑势的想法都没有，左手甚至抬起来摸了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顺势捏了捏它可爱的小耳朵。
就在剑几乎接近舍歌右臂，下一秒就能够砍断它时，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了剑身。剑嗡嗡作响，却不能前进半分。
凌厉的攻击戛然而止。
舍歌扭过头来，目光柔和得如同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他悲悯地看着青衣男子，嘴唇微动，轻柔地吐出两字，“垃圾。”
“铮！”话音一落，剑被折断为两截。
断剑不知何时换了掌控者，剑没入青衣男子的胸口，心脏被洞穿，而原本被手指夹着的剑尖则刺向了不远处的绿衣人。
青衣男子猛然瞪大双眼，目眦欲裂，虎口大张，青色衣裳被迅速泌出的鲜血染成暗褐色。他还没来得及叫喊，就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身着绿衣的任虎只来得及看到眼前白光乍现，下一刻就陷入了黑暗中。他的眼珠上有一道极细的切痕，随着他右后方的同伴发出痛苦的嚎叫，眼珠‘嗞’的一声爆开，浓稠的黑白色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汩汩流下。
绿衣人被同伴惊天动地的吼叫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前方的战场。他们怎么也想不懂，前一刻还把握全局的老大下一刻就被断剑一招毙命，而自己这一方则被前方飞射来的剑尖给射瞎一人，射杀两人！
那剑刃穿透了第一个人的胸膛后，又毫不费力地贯穿了第二个，然后飞出十几米远，剑身尽数没入地面。
好恐怖的力量！
他们终于感到恐惧，不顾所谓圣门的脸面与荣誉，如惊慌失措的老鼠，四处乱窜。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舍歌脚步虚点几下，眨眼间来到任虎身侧。瞎了眼的任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他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靠近，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清笑，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任虎不知道该逃往何方，只能僵立在原地，不敢乱动哪怕一步。
舍歌一手握着从任虎身上摸出的一把普通的剑，一手揪住鲸峦的小耳朵迫使它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小家伙，你看，人是最可笑、最不自量力的生物呢。你们会被灭族，是因为你们善良啊，这些人已经把善良出卖给恶魔了，所以你们败了啊。呵，但你要明白，邪恶并不能战胜善良，在绝对的裁决面前，他们算得了什么？什么叫圣门？什么是力量？你们懂不懂？嗯？”剑刃无情地割在绿衣人的身体上，每一次下刀的地方都能让他们感到剧烈的疼痛，却要不了性命。
温和话语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
“你说他们为什么赶尽杀绝？因为他们没有你拥有的，这种无赖又傻、逼的手法确实只有圣门才能够做得出来，怀璧其罪，这就是你该死的原因啊。看啊，人多可耻啊，得不到就宁愿毁灭它，你怎么好意思赖在我怀里？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些该死的人正被我一个接一个虐杀，你开心吗？小家伙你告诉我，你开心吗？”
不等小家伙回答，他神经质般自问自答：“可我不开心，我的心难过得要死掉了。你说为什么我们要自相残杀呢？为什么有那么多坏人做坏事却得不到惩罚呢？为什么他们做的就是坏事而我做的却是替天行道？因为人性啊！可是，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披着人皮的禽兽呢？这世上所有生物手中都沾满了鲜血啊！为什么人类是万物之灵就可以随意虐杀其他生灵呢？鸡啊鸭啊猪啊狗啊凭什么要给人吃呢？因为生存啊，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啊！难道吃青草的牛羊就没有罪恶了吗？
“你哭喊着社会对你的不公平，你埋怨他人对你的冷落，你恐惧着世界恐惧着自己，恐惧着未知的一切。但是，你转身便可以随意捏死一只蚂蚁啊，你手起刀落决定了鸡鸭的命运啊，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世界上所有生物的劣根性。
“你问我为什么要讲这些？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为了不让你被仇恨蒙蔽双眼吧。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多恨，你的话语告诉我你有多恨，你不知道啊。因为你是一个傻瓜，笨蛋，无药可救的可怜虫。你的心都被仇恨给紧紧拽住了，你又怎么可以对我笑得那么灿烂呢？我也是人啊，是他们的同类，你的仇恨已经大到要杀了我吗？”
舍歌随手把剑插在冰地上，剑上的鲜血在慢慢流淌，被寒风吹成冰。在他的四周，人以各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鲜血与人体围成一个大圈，像恐怖的修罗场。没有人逃得过舍歌鬼魅般的虐杀，除了与他并肩而站的任虎。
此刻的任虎已经濒临发疯的地步，所有的哀嚎声响在他耳边，还有那个男人疯狂而又温和的话语。他总觉得自己快要死去，可是他还活着。
或者说，那个男人故意让他活着。
舍歌抱出小鲸峦，让它看着四周的一切。他伸出刚刚运动过的右手，紧握住小家伙的爪子，仿佛要把手中结束的人命分一半给它，他低声道：
“小家伙，先磨利你的爪子吧。”
小鲸峦已经被如同地狱般的虐杀吓愣住了。它看到，怀抱着它的男人，单手执剑一刀又一刀地割开那些血肉，他仿佛在精心雕刻着什么，整个场面极具震撼力。
“我……我我我……我知知、知道了……”鲸峦下意识想要把自己的爪子从舍歌手中拔出，却不够力量抽回。小爪子在他掌心不安地一张一合，尖细指甲轻轻刮着大掌。
“知道什么了？”
“弱、弱肉强食……”
“那你要怎么做呢？”
“不不不……不仇恨……努力成长……长……”
“乖。”舍歌微微一笑，松开了手，摸摸鲸峦的小脑袋，“走吧，快离开这里，我已经替你报仇了，以后的路就算自己一个人走也要坚强喔。”
他把鲸峦轻轻放下地，推了它一把，让它走。
“啊，差点忘了还有你呐。”舍歌一拍脑门，对任虎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因为你没有动手杀掉任何一只鲸峦，你还有一颗慈悲的心，这双眼睛就当作是你路见不平不拔刀相助、助纣为虐的代价吧。对了，你离开圣门吧，那里不属于你。”
说着，把地上的剑拔了起来，插回任虎的剑鞘里。
“物归原主啦。”他拍拍任虎的肩膀，“如果圣门的人问你谁干的，报上‘帝景’的名号就好。”
这件事在后来不了了之，圣门没有来找舍歌麻烦，或者说是不敢，小家伙也乖乖走了，他又独自逛了几圈南极洲，随手收集了点资料后，决定回家。
“嘎吱——”甲板被人踩得发出怪异的声音，舍歌低头看了看破旧的甲板，没说什么，慢慢踱步到栏杆边，他凭栏而望，看着渐渐变小，变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的南极洲。
再见了，南极。
他在心底默默说了声，忽然又想起那只可爱可怜的鲸峦。小家伙隐藏能力那么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哥哥，我找到你了！”小女孩温软甜糯的声音从舍歌左下方响起。
舍歌低头，看着可爱的小姑娘，始终浅淡温和的表情被惊讶替代，他不确定地发问：“鲸峦？”
“嗯。”小女孩用力点头，“你救了我的命，我来报恩。”说着说着，小女孩身后的小尾巴不自觉地左右摇了摇，像一只期待得到主人奖励的小狗狗。
“呵……”舍歌勾唇一笑，对小女孩的话不置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