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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安置

顾文生开车载着刘卫,风驰电掣一般的逃离了军统四号秘牢。

眼看着离四号秘牢越来越远,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刘卫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顾文生,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逃走了,真的不管其他人了,那方家姐妹看起来十分柔弱的样子,别再吃了亏。”

顾文生看了一眼刘卫,笑了笑,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之下,你要我怎么做?这样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能被军统抓到这里秘密关押审讯的人,哪里会是简单的人物,她们真的对付的了吗?”刘卫显然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不要被那对姐妹的表象给欺骗了,能够抵住军统特工酷刑的都是狠角色,这些人不仅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而且,刚才你也看见了,这对姐妹的头脑很活,警惕性也很高,想骗她们是很难的,她们不去骗别人就不错了。”尽管仅仅是与那对姐妹花短短的接触了一下,但是顾文生好像已经把这对姐妹给看透了。

刘卫不说话了,只是侧着头看着顾文生。

见刘卫不说话,顾文生知道他一定是认同了自己的判断,而且,此时顾文生真的不是很关心那对姐妹花,机会已经给她们了,要是她们把握不住,那他也没有办法。

当然,顾文生也顾不上去多想那对姐妹花,只见他从车座下掏出了先前那个铁盒子,将其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黄色瓶子,又从车后面掏出一条白色毛巾,扭头问了刘卫说道:“会开车吗?”

刘卫点了点头,说道:“会。”

“吱……”

顾文生来了个急刹车,好在刘卫反应快,不然非把头撞破不可。

“你来开。”顾文生可不管刘卫几乎要杀人的眼神,推开车门,从车前绕到了副驾驶一侧。

拉开了车门,见刘卫依然坐在副驾驶上不动,翻了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别愣着啊,这里离我们刚刚逃出来地方可不是很远,你不是想要军统再把你抓回去吧?”

刘卫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最后起身坐到了驾驶座。

顾文生坐在副驾驶座位,从手里的黄色瓶子里倒出一些淡黄色的液体到白毛巾上,将毛巾湿透,接着将毛巾敷到了脸上。

过了一会儿,他用毛巾在脸上上下的抹了抹,待他将毛巾从脸上拿下来的时,之前在脸上做的那些易容物已经全部被擦了下来。

刘卫本来还是在专心的开着车,可是当他无意间转了一下头看了顾文生一眼,几乎惊的他差点没握住方向盘,他看到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坐在副驾驶上,要不是顾文生穿的衣服没有变,刘卫简直会以为大白天见了鬼了。

不过,好在刘卫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遇事比较镇定,对照刚才顾文生的所有举动,很快他便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顾文生看到了刘卫的表情,笑了笑说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表现要好,见到了我的本来面目,居然只是短短惊讶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而且,居然没有将车开到沟里,你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比刚才更加诡异的事情我也曾碰到过,何况,我刚才之所以会惊讶,不为别的,而是惊讶于你的易容术之高明,我居然没有看出一点破绽来。”刘卫边开着车边说道。

“呵呵,这只能说明你的易容术远不如我而已,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在救你之前,要看一看你的真容了吧。其实,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看破了你的易容,发现你现在的这张脸不是你的本来面目了。”顾文生又笑了笑说道。

刘卫又闭上了嘴,双眼看着前方,他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说什么都显得那么无力。

很快的,在顾文生的指引下,刘卫把车开到了北平西城外的天宁寺附近。

这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顾文生带着刘卫却并没有急着进城,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混沌摊坐了下来。

当两人从车上下来时,刘卫又发现了一个更加诡异的事情,他看到了顾文生跛了的那只脚,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惊讶,他好像已经适应了顾文生带给他的一件又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的跟着顾文生坐下来吃起了馄饨。

忙活了一个晚上,顾文生感觉还真是挺饿的,他一口气吃了一大碗馄饨,但是,等他看到刘卫的吃相时,差一点把下巴都惊掉了,刘卫这哪里是在吃馄饨,简直是在吞馄饨,那吃相让他实在不敢恭维。

顾文生没有想到,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刘卫居然一口气吃下了五大碗馄饨,看着摞在桌边上的五个大腕,他突然感觉他救出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这个家伙也太能吃了吧,整整五大碗,居然连汤都没有剩一点,简直太妖孽了。

放下汤勺,刘卫摸了摸滚圆的肚皮,满足的打了个嗝,看到顾文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表情,刘卫没有感到一点的不好意思,再次打了个饱嗝,冲着顾文生笑了笑,说道:“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看着我,自从被军统的那些狗特务抓了之后,我都有六七天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了,实在是太饿了,你要是饿了六七天,吃的一定不比我少。”

顾文生想想也是,开玩笑的说道:“看来,我刚才让你开车还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你要是开着车饿昏了过去,我俩的小命儿非交代了不可。”

他还真怕刘卫天生就是一个吃货,让一个吃货跟在自己的身边,不把他吃穷了才怪。

“下一步我们去哪儿?”刘卫填饱了肚子,才想起了这个问题,忍不住问道。

顾文生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天宁寺。”

“啥,天宁寺?去那里干什么啊?”刘卫没想到顾文生居然带他去一间寺庙。

“对,怎么了?难道你还有其他的事吗?”顾文生看了刘卫一眼,问道。

“哦,那倒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带我去天宁寺而已。”刘卫答道。

顾文生没有再说什么,却又走到附近的店铺买了许多的点心,大包小包的,竟然买了许多,以至于他自己根本拿不了,好在身边还有一个刘卫,一直到最后,两人手里都拿不了,顾文生这才带着刘卫向天宁寺行去。

天宁寺的建筑主要以塔为主,除塔之外均为清朝及其后重修,全寺中心为辽代的舍利塔,中路自南向北依次为山门、接引佛殿、东西配殿、舍利塔、三大士殿、戒坛、东西配殿。在天宁寺的西北角曾有一个院落,称为“宗师府”,是姚广孝退居之所,明朝正统十年,该寺又建了一座戒坛,称“广善戒坛”。

只可惜的是,在民国二十六年时,三大士殿被拆除了,又移建了山门,并重修了塔前建筑,而塔后建筑从此被废弃掉了。

顾文生每次来到这里,都会被这里的庄严肃穆所感染,尤其是这一次,尽管以前他来过这里很多次,但这一次是他在重生后第一次到天宁寺来,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寺里这份独有的肃穆竟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安宁,自然而然的将身上所带的那份放浪不羁之气收敛了起来。

而跟在顾文生身后的刘卫,此时正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这是刘卫认识顾文生这不长的时间以来,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的气质,刘卫也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质,居然给人一种无比宁静的感觉。

这一刻,刘卫甚至怀疑顾文生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是一个和尚,因为在他看来,顾文生此时给人的感觉只有在得道的高僧身上才会感觉的到。

这时,顾文生突然扭头对这刘卫笑了笑,说道:“我很喜欢这里,以前也经常来,所以跟这里的很多师傅都很熟,刚把你从军统的秘牢救出来,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地方可以安置你,思来想去,我想到了这里,这里的师傅们都是看破名利的世外高人,把你暂时安排在这里我比较放心。”

“什么?让我住这里,不行,不行,我可不是一个守得住清规戒律的人,打扰了师傅们的清修,我岂不是罪过吗?”顾文生的话把刘卫惊的不轻,他可是一个无酒、无肉不欢的人,要是住在这里还不得把他给憋疯了。

“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我相信只要你安心的住下来,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在这里,会让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一种脱离尘世的宁静,有时候,洗礼一下自己的心灵对自己是很有益处的,又不是真的让你在这里出家,不至于把你怕成这样吧?还有,除了这里,难道你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看着刘卫一副怕怕的表情,顾文生心里觉得一阵好笑,这个刘卫居然还有可爱的一面。

“那倒没有,我以前的窝早被军统的人给端了,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刘卫有些泄气的说道。

“切,都说狡兔三窟,怎么说你也是一个神偷,居然没有地方可以藏身,你也算是偷界的一个另类了。”顾文生忍不住嘲笑了一通刘卫。

刘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意外吗?刚到北平就被军统的那群王八蛋给抓了……”

“阿弥陀佛!”

顾文生和刘卫正说着,迎面走过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站定在二人面前,宣了一声佛号。

顾文生转头一看,居然是他经常拜会的天宁寺高僧,净空大师,赶紧上前行了一礼,说道:“净空大师,文生又来打扰了。”

“顾施主多礼了,顾施主有一段日子没有到敝寺来了,不知近来可好?”净空早就认出了顾文生,关心的问道。

“多承大师的关心了,前一段时间身体偶染小恙,卧床了两个月,所以,未能前来,不知寺内上下是否安好?”顾文生也十分关心的问道。

“多谢施主挂怀,敝寺上下皆好,只是孩子们都时常的想念施主,天天盼着施主来看望他们。”净空大师说道。

孩子们?什么孩子们?这里不是个寺院吗?难道这里还养着一群孩子吗?净空大师的话,让刘卫听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却见顾文生听到净空大师提到孩子们,脸上立即挂上了笑容,高兴的说道:“我也想念他们啊,好久没见他们了,这些小家伙一定没少给众位大师们添麻烦吧?”

净空大师再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出家之人以慈悲为怀,方能普渡众生,种善因,结善果,何来麻烦一说。”

顾文生再行一礼,恭敬的说道:“大师说的是,是我过于着相了。”

“阿弥陀佛!”净空大师没有说什么,只是宣了一声佛号。

“还有一事要麻烦大师。”顾文生开门见山的说道。

“顾施主请但说无妨。”净空大师说道。

顾文生指了指站在自己身旁的刘卫,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叫刘卫,想在这里暂时借住一段日子,想麻烦大师帮忙给安排一下。”

刘卫赶紧上前一步,也学着顾文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对净空大师说道:“大师好,给您添麻烦了。”

“两位施主又客气了,佛曰:地上种了菜,就不易长草,心中有善,就不易生恶,与人相处,应能成人之美,涵养容人之德,这只是举手之劳,却可得善果,表面上是我帮了两位施主,却不知,同时也是两位施主帮了我,使我得以种下了善因,两位施主这边请吧。”净空大师说完,领先向塔后行去。

顾文生和刘卫跟着净空大师穿过了两道院落,来到了塔后,这里正是民国二十六年重修后废弃的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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