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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仇已报 情未了

报仇?为死去的人报仇。死去的人太多,仇何时才能得报。可是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报仇只要手刃仇人就算仇报了,又何必对他人赶尽杀绝。

少林寺空绝大师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面对冷无名,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冷施主何不放下过去仇怨,放下手中的屠刀,好好重新做人。”

冷无名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无名在此受教了。”

空绝大师道:“老衲法号空绝。”

冷无名道:“原来是少林寺空绝大师,晚辈久仰了。”

空绝大师道:“那里,那里,英雄出少年,老衲实在惭愧,惭愧,比不了你们这一代人。”

冷无名道:“佛家凡事讲究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佛门中人讲究四大皆空,可是我不是出家人,所以凡尘之事凡尘了。有仇就得报仇,还望大师谅解。”

空绝大师道:“我佛慈悲,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凡尘之事的确应该凡尘了。可是如今已死了人,老衲实在不愿再见到血,再看到有人死去,冷施主何不就此罢手。”

冷无名道:“空绝大师慈悲为怀,怜悯世人,只是无名恕难从命。冷剑山庄向来与已世无仇,在江湖上更是没有与他人结下深仇大怨,可是一夜之间老少被人屠杀干尽,大师叫我如何放下如此深仇大恨。此仇不报,我又有何脸面去见死去的先人。”

空绝大师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看此事来是老衲多管闲事了。”

这句话说完,他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十年前落霞山下,冷剑山庄一夜之间惨遭人灭门,是江湖上的一大件惨案,让很多人为之动容。山庄里一百多口人,皆被人杀害,死得太惨,男女老少无人逃脱。惨案发生后,江湖上很多武林人士也四处打听,追查过究竟是何人所为,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件事也被人渐渐忘了。惨案发生过,很多人渐渐忘了,可没死的人却没忘。

从人群里挤两个女子,身穿青色华丽的衣服,手中各拿一把青色的剑。来人正是不久前,冷无名在名扬客栈见过的女子,南宫世家的南宫雁,南宫云,她们是南宫木的两个千金。

南宫雁望着冷无名,那个她念念不忘的人,可却在如此的场何再次相遇。她眼里充满柔情,道:“冷少侠口口声声说来报仇,可我们南宫世家何时与你结下如此大仇。”

冷无名道:“冤有头,债有主。至于何时结下的仇怨,你应该问问你父亲南宫木,十年前秋夜,冷剑山庄几百口人一夜之间被人屠尽,我相信他应该不会那快就忘了吧?”

南宫雁转头目光看着父亲南宫木,眼神中祈求她的父亲说这不是真的,是他人故意捏造的,行事光明磊落的父亲怎么会杀害那么多人,竟然一个人也不放过。她声音颤抖着,道:“爹,你告诉我,他说的全是假话,你说这不是真的.”

南宫木望了一下众人,叹了一口气,道:“是真的,当年杀害冷剑山庄那一夜我也参与了。也带了一些人,不过他们在那一战中全死了。”

南宫雁一听是真的,她一身子突然间站不住,向后倒去。幸好身后的妹妹南宫云扶住她才颤抖的站着,可眼里已流出泪水。

南宫无敌颓然叹了口气,道:“木儿,你真糊涂啊!不管为了什么也不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不仅害了自己,也害死了你的大哥,侄子,也将害了整个南宫世家,你让我有何颜面去见死去的先人。”

南宫木道:“父亲,孩儿不孝。这本是埋藏于心中的一个大秘密,今天我当大家武林豪杰说出来,不过我不会提到他人。”

接着继续道:“当年,有人找到我说冷剑山庄藏有一份藏宝图,还给出天绝剑法的武功秘籍,他们给出的条件过于优厚,让我无法拒绝。于是我也就参与其中,事后,我们并没有找到什么藏宝图,也没有找到天绝剑法,可我们却屠杀整个山庄的人。当夜,我看到山庄满地的尸体,心中后悔不已。”

冷无名打断他的话,道:“这只不过是你们个人的贪婪,才酿出如此祸端。可是你到现在还在隐瞒,不肯说出真相。”

南宫木道:“我句句属实,没有任何隐满。”

隐满,很多事人都可以隐满,好事,坏事,隐满起来的事大多数就可以成为了秘密,很多的秘密是不为人知的,这才是人们花时间去隐满一些事的目的。

冷无名道:“是吗!密窒你们也找到了,还说什么也没找到,里面可有天绝剑法前六式的练功心法。虽然不全,不过练成后在江湖上也难以有对手。”

南宫木道:“我是最后一个走进密窒,里面有什么完全不知。不过后来我独自四处打听与追查了几年,才真正知道他们找的是一对玉佩,藏宝图只是个幌子,但是什么玉佩就不得而知了。”

玉佩!什么样的玉佩?竟然有人为了一对玉佩不惜屠杀那么多的人,这让很多人都想看一眼那是什么样的玉佩。不过是那对玉佩价值连城也好,无价也罢。但杀的人也太丧心病狂。

冷无名道:“不管你知道与否,即然承认了当年的罪行,也不枉做了这么多年的君子。”

南宫木沉默了很久,道:“欠别人的账始终要还的,人命也是一样。不过我希望死后,冷少侠能放过家中的其他人,他们都是无辜,并且他将不会为我报仇。。”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崆峒派的赵无常就站出来,笑道:“想不到南宫家主竟是如此懦弱之人,遇是如此胆小怕事,如今就他一个人也翻不起多大浪来,又何必惧怕他呢?”

嵩山派陆长山道:“就是,一个杀害武林同道的人,我们大家应该群而杀之。”

金刀门金一刀也附和道:“此人杀害武林正道之人,乃武林大害,大家今日应该合力杀之,不能让他离开此地。”

众从面面相睹,不知为何他们三人会如此说话。人家是来报家仇血恨的,与他们有何关系,为何他们如此咄咄逼人,要致人以死地。

冷无名站起身来,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正人君子,武林正道,今日还真是让我开了眼,全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之中还有谁想要我死的,不妨一起站出来。”

赵无常道:“杀你一个而以,我一人就可让你死于剑下。”

金一刀道:“赵兄又何必一个出手,如此江湖败类,我金刀门愿尽微薄之力。”

陆长山道:“我嵩山派也一样。”

冷无名看了他们三人一眼,道:“崆峒派,金刀门想杀我情有可源,毕竟赵无畏的手是我废的,金十四也是我杀的,金洛尘也是我废的,可不知嵩山派为何也要杀我,难到当年的事也有你们。”

陆长山道:“当年我嵩山派没有参与,只是你杀害武林同道,身为正道人士,人人得而诛之。”

冷无名道:“话说得如此正义凛然,只是你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也不知在背后残害过多少无辜的人,还有脸在此大谈正义。”

陆长山脸色气得通红,转身向各路武林人士拱手作辑,道:“此人残害武林同道,又在此花言巧语,污蔑他人,行径可恶之及,这样的人,我们武林同道应该一起群而杀之,以免将来危害武林。”

“不错,这样的人该死、、、”

“该杀,该杀,不能放过他。”

“他就是武林败类,这样的人应该早死。”

“杀,杀,杀、、、”

很多人一起附和,大声的叫道。场面一下子沸腾起来,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向前,朝冷无名杀去。

突然,南宫木站出来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他缓缓向冷无名走去,走得很慢,像是走上一条不归路,一条死路。也许他不想走,可是他又不得不走。他在离七步远的地方停住,大声道:“各路江湖上的朋友,英雄豪杰,今日是我与冷少侠的私人恩怨,还望诸位不要插手。十年前发生的惨事本就不该,如今我又岂能一错再错,不管今日他是来报仇,还是有别的目的。我南宫世家都不会与他为敌,以多欺少。就算他今日要我命丧于此,我南宫木也毫无怨言。我死后,希望冷少侠能放过其他人。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份,也不是为曾经的过错推脱,此乃肺腑之言,希望冷少侠怜悯他人生命,我南宫木命在此,你随时可以拿去。”

众人听到名满天下的武林世家之主南宫木的话,顿时心中叹了一口气,为他感到惋惜。没人想到会发生如此让人不解的事情,能对自己曾经的过错直言不讳,又为死去的有悔改之意,如此之人少之又少。很多人的目光向南宫木望去,没人怀疑他的话是虚伪。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将要死的时候,其言行乃内心肺腑之言,又何需期满他人。

但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生死,尤其是面临亲人生死的时候。

南宫雁面色苍白,言行无力,哭喊道:“爹,爹,不要。不要离我们。”

话落,她就要抬步向南宫木走去,可没走几步,南宫无敌就上前拉住了她,沉声道:“不许去,我南宫世家的人就得像你爹一样,虽然做错了事,但行事光明磊落,就是死了也我的好出儿子。”接着他看向南宫木,目光露出慈父的眼神,道:“木儿,男子汉大丈敢做敢当,不愧是我南宫无敌的儿子,世上的仇怨太多,即然是我们欠人家,能还就还。如果我们像其他人一样以多欺少,即便胜了,也没什么脸面在江湖上立足。”

南宫木转过头,望着父亲南宫无敌,道:“孩儿愧对父亲,以后不能孝顺您老人家了。”接着回过头来,对着冷无名,道:“冷少侠,南某身家性命在此,你随时都可以拿去,最后望你能放过其他人。”

冷无名望着他,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拿命来。”

剑光一闪而过,一剑血满天。

南宫木没有躲闪,就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剑穿胸而过。剑已入鞘,血未干。南宫木身体向后倒去,鲜血流出染红了胸口,人还没有死。南宫雁姐妹蹲下扶住南宫木哭泣着。

南宫无敌望着躺在地下的儿子,知道他已经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他突然之间感觉到很累,这几天之内儿子,孙子相继死去,他人一下子老了很多。

他抬头望着冷无名,眼神充满仇恨,也在想着拔剑与冷无名拼个你死我活。可他不能这样做,他可以死,可是不能让南宫世家的人跟着一起死。

过了片刻,他才对着冷无名道:“如今你的大仇已经得报,满意了吧?”

冷无名道:“这才只是个开始,很多仇人还活得好好的,他们一定得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还有你们南宫世家,难道你们认为死两三个人就可以还清当年欠下的债。”

南宫无敌道:“那你还想怎样?难道还想让我们整个南宫世家陪葬不成。”

冷无名道:“那得看你如何做了。”

南宫无敌道:“那你说,只要我南宫无敌能够做的一定为你做到。”

冷无名道:“你一定能做到,南宫老家主,今日要不你拔剑把我杀了,南宫世家老幼平安无事,或者我把你杀了,然后杀尽所有人;当然以您老的智慧,你不会向我拔剑,那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如何做。”

南宫无敌道:“你说可是真话,将来不会反悔。”

冷无名道:“真话也好,假话也罢,世上的事真真假假。我不是什么君子,可我一定不会失言,说话不算话。”

南宫无敌走到儿子南宫木身前蹲下去,对着他说道:“木儿,你安心去吧。为父过些时候就会去陪你们。”说完站了起来,叫道:“南宫山听令。”

南宫木死了。他死得瞑目,也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南宫山走过来跪在父亲面前,道:“山儿在此听父亲号令。”

南宫无敌道:“我今日将南宫世家家主之位传于你,从今往后你就是南宫世家一家之主。而从今天起,南宫世家将在三十年内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家中族人也尽量不要在江湖上行走,以免得罪更多的人或招人杀害,这些事你可要切记。你往后做事要以大局为重,不可肆意妄为,断送整个南宫世家,可听明白了没。”

南宫山道:“孩儿一定听从父亲教诲,保护好南宫世家。”

南宫无敌道:“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还有,从今往后我们南宫世家与冷家的恩怨一笔勾销,南宫世家的人不许找冷家人报仇,违反者逐家门,你们可听清了。”

南宫山道:“孩儿知道。”

南宫无敌最后望着冷无名道:“还望冷少侠谨守若言,放过其他人。”

冷无名道:“只要他们不来找我,我就不会为难他们。可是他们有谁要敢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句话说完,冷无名突然转身向门外走去,慕云轩跟在他身后。可他们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悲凉的哭声。

南宫山哭喊道:“父亲,父亲、、、”

南宫无敌自杀了。曾经不可一世的人,最后也不是老死而去,而是死在自己的手中。南宫世家的人全都放声大哭,他们哭得无比伤心。

冷无名向外走去,很多武林人士挡在门口,他们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些挥着手中的刀剑,想要冲上来,可是又不敢。冷无名没有看他们,一步一步向外走去,人群中一个一个向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冷无名走后,各门各派也纷纷向南宫世家道别,也都向外走去。

阳光洒落在大街上,落在行人的身上,他们匆匆心忙忙,在你在身边一闪而过。每一个与你擦肩而过的人,我们点缀了别人的人生,别人也成为我们的风景。一切看似那么的美好,一切看去那么的凄凉。

冷无名从南宫世家走出来,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慕云轩一步一步的跟在身后。可他们走得不孤单,从他们走出大门起,就有人跟了出来。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冷无名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跟踪他们,可他并不在乎,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只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四海客栈依然忙忙碌碌,店小二楼上楼下的跑个不停,看到有人走进来还得赶紧跑过来招呼,这样的事他每天都在做,而且还要做很久,也许会做到他死的一天。

冷无名走进四海客栈,他没有在楼下停留,一来就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时间慢慢过去,今日之事还没有结束,南宫无敌死了,南宫世家今日发生的事将传遍整个武林。只是武林中将要死的人还没有结束,而是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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