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谁都有那个嫌疑呀!
梨落见红泪蹙眉深思,眸子里满是担忧,说道:“娘娘,您早些休息吧!”顿了下,看向红泪的手臂说:“您身上还有伤,更要好好休养。”
哪里还睡得着啊!红泪咬牙,继续皱眉深思。下意识转头看向窗户,天色已经逐渐有了白色。
就在这时候,小顺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上,您慢着走。”
慕容子寒回来了!红泪慌忙起身,梨落也赶紧扶着红泪向外室走去。绕过屏风后,就看到慕容子寒满脸的怒容,小顺子慌张地在后面小跑着。
看着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慕容子寒行至桌子边,忽然狠狠地将手按压在桌子上,指关节青筋暴突,众人大气不敢喘。
小顺子早已吓得衣服汗湿透了,梨落刚欲说话,红泪急忙扯住她,此刻,谁都保持沉默最好了。
站了一会儿,小顺子朝外头说:“来人,伺候皇上更衣!”
红泪这才记起来,早朝时间要到了,他是回来换衣服的。红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梨落说的没错,掬妃是真的死了。
所以,慕容子寒才会是这般的表情。
宫婢们很快取了朝服进来,一个个胆战心惊地看向慕容子寒,双手颤抖地就要抖开龙袍。
小顺子忽然呵斥道:“要死啊!居然敢让皇上在外头更衣吗?”
宫婢闻言吓了一跳,看了看慕容子寒,抿唇不敢出声。
小顺子这才上前,小声说:“皇上,请移驾内室更衣吧?”慕容子寒不动,小顺子额头冷汗涔涔,咬牙又唤道:“皇上?”
慕容子寒倏然站直身体,大步向着内室走去。
小顺子吁了一口气,转身瞪着宫婢说:“还不快进去给皇上更衣!”
“是!”宫婢们赶紧应道,一个个噤若寒蝉,立马跟进去内室里。
小顺子上前,红泪小声问道:“小顺子,皇上他――”说着话,回头看过去,从屏风上影子看得出,宫婢们在伺候他更衣。
小顺子叹了口气说:“娘娘,您也瞧见了。奴才也,不大好说什么。”语毕,抬步绕过屏风,进了内室。
梨落看向红泪,低声说:“娘娘,您看――”
红泪摇摇头,此时,不适合跟进去。
慕容子寒还说昨日早朝会很热闹,看起来今日的早朝,有过既而无不及了。
宫婢们很快给慕容子寒更衣完毕,退了出去。就见其她宫婢们进来,伺候他洗漱,小顺子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立在慕容子寒身后。
半晌,慕容子寒终于走了出来。经过红泪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红泪清晰的从他眸子里看到了沉痛和哀痛,心尖一颤,慕容子寒说:“瞳瞳,朕想――”却没有说下去,右手握紧成拳,然后咬着牙,大步离去。
“皇上!”红泪惊呼一声。慕容子寒却是不做停留,径自走了出去。
眼看着他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红泪怔怔地出神,已经有宫婢端了脸盆和水进来给红泪梳洗。
梨落伺候着红泪洗漱后,对梨落说:“你先退下,本宫想要一个人静一会儿。”
梨落颔首说:“是,奴婢告退。娘娘,您有事唤奴婢一声,奴婢就在外头侯着。”
红泪看着梨落退下了,取出瓷瓶,里面的隐容丹不多了。吃了一颗,红泪思索着,应该要派人去拿药了。
只是之前是知书给自己去拿的药,而知书是椒盈的人,所以她必然也是知道红泪有药丸,虽然猜不出功效,但这件事,椒盈是知道的。
椒盈也说了,师傅不会去伤害慕容子寒,红泪了解云无名的为人,所以姑且就相信了。
知画目前还在长门宫待着,而红泪现在唯一信任的也只剩下知画了。所以红泪琢磨着,找个时间跟慕容子寒说下,要知画前去取下药丸。
红泪将梨落唤进来,扶着她的手,红泪向着门外走去。
外面,果喜居然还守着,见红泪出去,慌忙迎上来说:“娘娘,您这是要出去吗?”
“嗯。”红泪点头说:“本宫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昨日慕容子寒交代红泪不必去请安了,只是想要压下红泪受伤的事情。
但,梨落将红泪的伤归结到刺客身上,红泪想这也许是个好的借口。
果喜也不坚持,点头说:“娘娘稍等,奴才去给您备轿。”
红泪上了轿,闭目,靠在软垫上养神。很快,就到了慈宁宫。
梨落掀起轿帘,扶着红泪下了轿。红泪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明月的轿子,她下了轿对红泪见礼说:“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红泪余光一扫,居然发现明月身边伺候的,不是香菊。心底一阵疑惑,不自禁地红泪随口问道:“香菊哪去了?”
明月一笑:“臣妾要她去春熹宫帮着照顾德妃娘娘了,想不到,贤妃娘娘会对香菊那个宫婢感兴趣呢!”
轻笑一声,红泪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扶了梨落的手进去,瞧见班贵妃居然就走在前面。红泪迟疑了下,在思索着要不要上前去,就看到班贵妃忽然转身看过来。
看到红泪与明月后,班贵妃神色平静,居然站住不走,看似要等着红泪与明月似得。
这样一来,红泪只得和明月上前,见礼了。
班贵妃忽然淡笑着说:“贤妃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了,与皇上可谓是夜夜笙箫啊!”切,红泪鄙视地在心底想着,夜夜生欢就直说呗,还笙箫呢!
红泪一没唱歌,二也没有弹琵琶,还笙箫!
红泪晒笑着说:“哟,臣妾见娘娘似乎很忙的样子,怎么,还有闲心注意到臣妾吗?”可不是吗,忙着陷害红泪呀!
班贵妃闻言面色一变,随即咬牙切齿地说:“如今掬妃都死了,你怕是更加得意洋洋了吧?”
红泪嘴角一勾,意味深长的说:“咦,娘娘您就不高兴吗?”随即看向明月说:“本宫想,柔修容也很高兴吧?又或者,德妃更加开心才是呀!”
蒹葭那个蠢脑袋,只有敌对,只有你死我活。所以,听到掬妃死去的消息,她会是后宫里头,最开心的那个人了。这一点,红泪肯定异常。
明月却是少有的宁静,只管抿唇不语。
班贵妃却是冷哼一声,咬牙很恨地说:“掬妃!”
红泪轻蔑地瞧了一眼,如今掬妃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怨恨的?
三人已经走过了前院,能够清晰的看到大厅里,很多妃嫔都到了。里面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红泪下意识寻找着秦妃的影子,却是失望地想起来,这里面,以后是再也没有秦妃的身影了。
倒是看到了夏修仪,依然如故,神似淡漠的,坐在靠后面的角落里。
众妃嫔见三人进去,刚刚还热火朝天的议论声立刻噤了声,谁也不敢再说话了。
落了座,不一会儿,太后就来了。
众人赶紧起来见礼,太后脸色很难堪,扶着坠儿的手上去坐下了说:“都起来吧,坐吧。”
扫了下面一圈,太后说:“哀家这几日要去佛堂礼佛,你们不必来请安了。”
众妃嫔闻言一个个地面露惊讶之色,太后要去佛堂礼佛,难道是要给掬妃超度吗?这不大可能,太后简直是憎恶死掬妃了,怎会给她诵经超度呢?
但是,太后既然说了不必请安,众妃嫔也只有遵命的份了。
众人纷纷起身,红泪也起身,就看到太后瞧过来说:“贤妃的手臂,怎么了?”
在外面的时候,因着梨落扶住红泪,所以班贵妃与明月都没有瞧见,这时候太后一发问,班贵妃也是满脸讶异地看过来。
红泪张口欲言,梨落却是忽然出言说:“回太后,昨夜刺客闯进天乾宫,娘娘为救皇上,不幸挨了一刀。”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而且把红泪也愣是说得一怔。
梨落这话一出,明显的,是说红泪是为了救驾而受伤。而且梨落那个口气,红泪自己都感觉是事实。
班贵妃立马气得面色煞白,讥讽地说:“哟,本宫看不出来,贤妃居然会这么勇敢啊!”
切,来而不往非礼也!红泪嘴角一勾,微笑着说:“臣妾相信,昨日那样的情况下,换做是班贵妃您,也会为了皇上不顾一切的!”
班贵妃被红泪憋得面色更加不善,却没有话反驳。
太后则是面色带着关切说:“伤得可重?要好好修养啊!”
红泪道:“不打紧,臣妾谢太后关怀。”
太后嗯了一声说:“没事都回去吧,贵妃你来,哀家有话对你说。”
班贵妃显然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忙起身跟了上去。
红泪扶着梨落的手出去,到了门外,低声说:“刚才,你何必那样说?”
梨落一怔,小声说:“娘娘,您生气了吗?奴婢自作主张,刚刚是多么绝妙的机会啊!只要给皇上一个借口,娘娘您就可以再进位啦!”
“进位?傻丫头啊!”红泪说:“如今这境况,皇上无论如何是不会给本宫进位了。”刚刚太后叫上班贵妃,不就是说明这一切了吗?
既然战乱迫在眉睫,慕容子寒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进了红泪的位,而置班贵妃于不顾呢?
何况,红泪也知道班贵妃心底,是有慕容子寒的,所以战乱起,她必然会站在慕容子寒这一边。也幸亏,班景荣死了,班家唯一的指望只剩下班贵妃了。
不然,班元振手握重兵,说不准会趁机拥兵自重,做出什么幺蛾子来。
梨落显然也明白了,低头说:“娘娘,奴婢知错了。”
红泪却缄默不语,两人向着鸾轿走去,坐进轿子里后,梨落问道:“娘娘,是回天乾宫还是甘沐宫去?”
红泪一怔,这才想起来,该回哪个宫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唤道:“娘娘――贤妃娘娘请留步!”
红泪一怔,掀开轿帘一看,居然是小路子。皱眉,红泪说:“路公公,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