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心底更加抑制不住地心慌。好在慕容子寒也说过了,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不会让红泪收到伤害,红泪对他完全信任。
红泪依然睁着眼睛,透过营帐看着外面来回巡夜的侍卫们,听着他们走来走去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泪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梦中,似乎听到师傅在唤着自己:“翦儿……翦儿……”
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好听,如泉水叮咚响彻心田,红泪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师傅……师傅……红泪想要张口唤他,想要回应他,却惊恐地发现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来,一股冷气忽然从脚底心腾地窜起来!
使劲地想要呐喊,面前时一片漆黑的荒芜之地,红泪张口大喊,却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师傅再次唤道:“翦儿……翦儿,跟为师走吧!为师来接你了!”
走,跟他走吗?红泪的泪水滑落,为什么五年前的时候,你不愿意带我离开?为什么你走了,又回来了?
脚步声凌乱的在耳畔响起来,心底一阵震惊,红泪倏然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一个身影已经向着自己逼近。
“你是何人?”红泪大惊失色,来人一怔,似乎想不到红泪会忽然醒过来。
很快,来人反应过来,上前一步紧紧地把红泪嘴巴给捂住,防止红泪再次开口,将人给引过来。
红泪心底一片慌乱,张口咬去,来人居然没有作声。红泪把现代格斗术什么都摆出来,来人轻嗬了一声,红泪冷不防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中。
意识昏迷的前夕,想起了那壶果酒,里面果真是下了药!
当红泪再次恢复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睁开眼睛,浑身一阵乏力,红泪看清楚了自己置身在一片树林中。
面前是已经熄灭的篝火,红泪躺在干枯的草丛上。身后传来脚步声,红泪警觉地转身看过去,大吃一惊,来人居然会是宇文涛!
怪不得,当时听到声音那么熟悉呢,原来这次的送嫁将军居然会是宇文涛!
宇文涛见红泪醒过来了,慌忙上前说:“娘娘醒了,昨夜是属下得罪了,还请娘娘海涵!”
红泪皱眉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涛低头,半晌方才缓缓地说:“聪明如娘娘,您看到属下在此,必然也已经明白了一切不是吗?”
红泪阖上眼睛,抑制不住地颤抖,虽然已经猜出来了。却依然存着一丝侥幸,咬牙说:“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你快说!”
宇文涛依然低垂着头,半晌方才说:“既然娘娘要属下说,属下也不好违命。娘娘此次出宫想来也直到皇上的目的,但是皇上吩咐属下在中途将娘娘截下,皇上担心娘娘您,不忍心要娘娘以身犯险。”
红泪心尖一颤,原来,这就是慕容子寒说的万全之策,绝不会令自己受到伤害的计谋?闭上眼睛,倏然又睁开,红泪问道:“那么,没了本宫,还如何引蛇出洞?”
宇文涛淡然地说:“皇上一开始要娘娘戴着面纱,就是这个原因,梨落姑娘已经代替娘娘您,踏上以后的路程了。”
所以,梨落故意要红泪喝下果酒的,只因为里面被下了安眠药一样的作用的药物。但是药效因人而异,红泪中途清醒,所以宇文涛昨夜才会惊讶万分。
就在红泪反抗挣扎的时候,药效发挥,红泪便昏了过去。
红泪记起梨落,她说不信任她时候的难过,红泪感觉心底泛酸。头还是有些疼痛,看来虽然药效过了,还有酒精的副作用。
红泪踉跄着差点儿摔倒,宇文涛赶紧上前扶住红泪,却又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松开了手。红泪一时不查,直接跌坐在地上。
宇文涛吓了一跳,急忙单膝跪地:“属下该死!”
红泪皱眉,坚决地说:“带本宫返回,本宫要救回梨落!”
红泪心底终于还是软的,来自现代的社会观念,是不容许生命那么被轻视的。掬妃死得那么凄惨,红泪不愿意,那个活泼的小丫头会遭遇不测。
宇文涛摇头拦住红泪说:“娘娘,皇上已经吩咐了,不容许娘娘折返回去涉险!”
“可是那是一个生命啊!本宫不要梨落去死!”红泪感觉眼眶发酸,心底更是难过加歉疚。
宇文涛却是说:“娘娘,您该记得,梨落姑娘出宫前被皇上宣到天乾宫,那么其中利弊,还有要面临的凶险,她想必也是知道的。她既然能够陪娘娘您来,就已然是自愿的。属下是直接听令皇上的,所以会执行圣令,誓死护卫娘娘您的安全!”
红泪终于忍不住落泪了,也终是想起来梨落昨日那番怪异的言语的意思了。原来,她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了。
所以,她才会要求看看红泪的真颜,她才会她的命是太后和慕容子寒的,要献给太后和慕容子寒的。
现如今,红泪只能够祈祷,那个小丫头可以平安无事。
点点头,红泪很快就平复心情说:“那么现在,本宫要回宫吗?”
宇文涛摇头说:“皇上说了,娘娘不必着急回宫,让属下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娘娘安顿下来。”
不用回宫?红泪大怒:“胡说!本宫乃是后妃,怎可不回宫?”
宇文涛说:“娘娘,此事是皇上吩咐的。他说等战事结束后,会接您回宫。”
战事结束后,红泪直到,他不愿意自己前去前线,他就是想要独自一人承受一切。所以,他才会想出这个办法,将红泪带出宫,远离战乱,远离麻烦,对不对?
他说,因为爱一个人,所以想要情不自禁的去保护着,这就是他保护红泪的方式。
红泪逼回眼中的泪水,宇文涛说:“娘娘,此处距离下一个村镇不远了,您上马。等到了那里,属下再给您找个地方歇息。”
红泪点头,看着他牵了马过来,扶着红泪上了马,自己充当马夫的角色。
红泪忽然记起来,自己昨夜昏迷,那么他应该是与自己功乘一骑,想到这里不禁冷冷地说:“宇文将军一起上来,速度不是更快一些?”
宇文涛面色如常地说:“娘娘多虑了,昨夜是因为娘娘昏迷,属下不得为之。如今娘娘已经清醒,属下自当注意自己的职责。”
两人之间陷入了缄默,谁也没有再说话。
红泪紧紧地捏住马缰,心底莫名地腾起一阵怒焰。慕容子寒怎么可以这样?他说要红泪好好的活着,回去见他。
那么,他为什么可以一个人去承担那么多,孤军奋战?
宇文涛忽然想起什么,停下来递给红泪面纱说:“娘娘,这是梨落姑娘吩咐属下给娘娘的,她说娘娘您太美。”语毕,宇文涛低下头,不敢去看红泪。
红泪接过面纱,泪水却是决堤而下。将面纱蒙起来,宇文涛独自不发一言地牵着马,红泪也没有再说话。
到了集市,找了家客栈,红泪感觉浑身疲惫,躺下来歇息。
过了很久,宇文涛在外面唤道:“小姐,起来吃东西了。”
红泪说:“进来吧。”宇文涛推门进来,将吃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头始终低着,便转身要出去。
红泪忽然想起来什么,唤住他说:“等等,你是送嫁将军,忽然失踪,不会引起刺客的怀疑吗?”若是送嫁御林军中有细作,那就穿帮了。
宇文涛闻言回身说:“小姐放心,皇……公子吩咐了,属下只需要送到城外即可,送嫁将军另有其人,不会引起疑心。”
红泪这才恍悟过来,慕容子寒心思细腻,果真是思虑周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红泪就是不知道,慕容子寒会把自己安排在哪里呢?迟疑了下,红泪问道:“那,皇……夫君要你把我安排哪里?”
宇文涛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看向红泪终是说:“澈河对岸,会有大辉的人接应。”
大辉?辉煌君落羽!红泪心底震惊,慕容子寒与君落羽之间难不成有什么合作?不然,辉煌怎会愿意将红泪安顿在他那里?抬眸,红泪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涛却是垂下头说:“属下不知,请小姐不要为难属下。”
红泪沉默不语了,不管宇文涛是否直到内情,他既然这样回答了,红泪就别想从他嘴里直到一丝消息。
但是红泪却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了,让慕容子寒孤军奋战。
若是打着逃跑的准备,红泪立刻否定了,古人的轻功红泪算是N次了,可是完全确定绝对想也不要想从一个将军手中逃走掉。
何况,宇文涛再三强调了,他是直接效命于慕容子寒的,绝对不会容许出现任何意外的。
这样想着,红泪感觉脑袋昏沉,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第二天,宇文泰照常敲门送早餐的时候,红泪感觉嗓子发炎,发不出任何声音,人也昏昏沉沉的,宇文涛进来发现红泪是发烧了,吓了一跳。
红泪现在只想要拖延时间,借机寻法子去找慕容子寒,红泪终究是放心不下他一个人。所以趁着宇文涛出去找大夫的时候,红泪又喝了几口隔夜茶。
等到大夫请来的时候,宇文涛是不便在内的,红泪便塞给大夫一支金钗,让他按照自己的话去说。
大夫出去按照红泪交代的话说,红泪生病了,加上身体孱弱,又舟车劳顿,恐怕要多修养几日方可痊愈。
宇文涛也没说什么,只得按照大夫所言,在此多做停留。
而那个大夫也是每日前来请脉,有时候说红泪情况好转,有时候又说似乎又有不好的迹象,总之时好时坏的,红泪终于成功拖延了九天的时间。
待到第十天的时候,红泪居然得到了消息,慕容子寒要亲率御林军,御驾亲征上战场!
红泪再也压抑不住惊惶的心情,眼泪忽然间就如决堤的洪流,扑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