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蒹葭本就是嚣张跋扈,一朝得道,恨不能横着走,谁也不放在眼里。她那样的人,不得罪人,才有怪了。
浅浅一笑,红泪插话说:“贵妃娘娘此言差矣,错与不错,对于孩子和母亲来说,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顿了下,红泪压低声音对慕容子寒说:“皇上,天下无不是父母,没有不疼孩子的母亲。”
这话红泪可是很小声的说话,要是给太后听到了,怕是她老人家又以为红泪趁机替绾太妃说话,挑拨他们母子关系。
慕容子寒果然是身体一颤,明月也是错愕地看向红泪,似乎难以置信红泪居然会为蒹葭说话。
明月先一步站出来,提出这个请求,不在红泪计划内,却令得红泪的计划更加顺利进行,可谓是天衣无缝了。
慕容子寒果然沉吟着说:“来人,去靓景轩宣杜宝林前来赴宴!”
明月立刻欢喜地跪下来说:“臣妾替杜宝林叩谢圣恩!感谢皇上和太后的仁慈!”
红泪低头啜饮茶水,故意错开明月投过来的眼神,懒得去看她眼神。不一会儿,传旨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皇上――不好啦!皇上――杜宝林――靓景轩里闹出人命啦!”
红泪端着茶杯的手一滞,不得不感叹,虞美人做事效率果真是高啊!
众人闻言也是一震,慕容子寒猛然起身吼道:“咋咋呼呼的,出了什么事?”
太监噗通一声跪下来,哆嗦着说:“禀皇上和太后,靓景轩――杜宝林她――她杀了人啦!”
“你说什么?”明月吓得脸色更加惨白,迅速起身,随即瞧着慕容子寒惊恐地说:“皇上,请容许臣妾过去靓景轩一瞧。”
太后也反应过来,将灏琰交给了嬷嬷。慕容子寒冷着脸,寒声说:“不必了,朕亲自去瞧瞧!”语毕,起了身,大步向外走去。
太后张口欲言,已经来不及。明月愣了一下,也小跑着,追上了慕容子寒而去。
众妃嫔由起始的惊惶也沉静下来,絮絮叨叨,窃窃私语起来。
红泪蹙眉,起身说:“太后,清宁也想过去看看。”太后微哼一声,没有阻止。红泪起身,也向外面走去。
才走了一会儿,刚出了鹿台,班贵妃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本宫也想知道,凭着杜宝林那智商,这会儿还能出什么妖蛾子!”
红泪没有搭理她,班贵妃真是将门之后,居然那么快就追了上来。
靓景轩外,已经有御林军层层把守。红泪瞧过去,再没了熟悉的面孔。那一次断了索桥后,宇文涛也与那些御林军一起牺牲了。
红泪心底止不住地泛酸,这一年多来,死了那么多人。很多事情,也都跟着发生了变化。
进入靓景轩后,里面隐隐传来了哭泣声,想来是蒹葭无疑了。
红泪和班贵妃同时跨过门槛,走进一看,就看到蒹葭跌伏在地上,哭得那叫伤心。在她身边,桂兰嘴角溢血,早已经死去多时。
蒹葭挣扎着,要去拉扯慕容子寒的龙袍,嘴里不住地说:“皇上,嫔妾没有杀她!皇上,您要相信嫔妾啊!”
明月也跪着说:“皇上明察秋毫,此事臣妾也相信,必是另有隐情,杜宝林不会杀人。”
没慕容子寒抿唇,冷冷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人。
班贵妃嗤笑一声说:“不会杀人?那人怎会死在靓景轩?”眼神一瞧,班贵妃冷笑着说:“本宫瞧着,那宫婢手臂上的伤口,应该就是杜宝林划伤的吧?”
红泪看过去,班贵妃还真是眼尖,桂兰的衣袖稍微撩起,露出的手臂上满满的划痕,真是怵目惊心!
汩汩的鲜血还不时的,从那些伤口溢出。看起来,蒹葭一定是在伤口上,洒下了什么药粉,看得出,蒹葭还真是狠毒。
想起之前凝雪给她出的主意,用银针刺人,就和还珠格格里面那些个容嬷嬷桂嬷嬷一个德性!
慕容子寒面色更加阴沉,看向跪在一旁的太监沉声说:“朕问你,你瞧见了什么?”
太监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低着头说:“回皇上,奴才晚上给杜宝林送晚膳的时候,听到屋里传来惨叫声和求饶声,奴才上前一看――”他害怕的瞧了一眼蒹葭,哆嗦着继续说:“奴才看到,杜宝林她――正在殴打这个宫婢。还有――下手狠辣,杜小主,不是奴才的错,奴才只是说实话呀!”
“放肆!”蒹葭指着太监吼道:“你居然敢污蔑――皇上!”蒹葭转向慕容子寒说:“臣妾没有,是他血口喷人!”
太监闻言更是吓得浑身颤抖,怯懦地说:“杜小主,你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实话实说啊!”
明月拉住蒹葭说:“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快说,皇上会给你做主的!”
蒹葭气得浑身颤抖说:“不是我杀了她!真的不是!她来了靓景轩后,对我越发不尊重,还时不时对我大呼小叫。我气不过,就给了她几耳光,她还手,我随便拿了钗子,划了她几下,她来推我,我还了她一下,她就忽然死了!”
那太监闻言忽然抬头说:“杜小主你怎么颠倒黑白呢?奴才明明瞧见了,是你对这个宫婢拳打脚踢,你是主子,打奴婢,谁敢还手?”
“你――混账!”蒹葭气急,那样子看起来还想要起身,要去教训那个太监。明月一把拉住她,方才拦住她。
慕容子寒更加阴沉了:“朕瞧着你似乎过得太舒坦了,朕――”
“皇上!”红泪打断他说:“这个虽然是个宫婢,但是既然人死了,必然不能小觊,只是这个公公说起话来,倒是有点儿处变不惊啊!”
太监闻言面色骤变,正欲说话,红泪又说:“依清宁看来,倒不如宣个太医来瞧瞧,这个宫婢究竟死于何种原因,再来处理其他事。”
慕容子寒皱眉不语,明月看着红泪眼神更加迷惑了。慕容子寒很厌恶这种事,所以说,他肯定是不想管这事的。
所以虞美人算计那么深,打得就是慕容子寒不会深究桂兰的死因。只是她还是算有遗漏,那就是,红泪这个变数。
红泪再去瞧了一眼那个太监,然后嘴角一勾说:“等太医来了,就能够确定,那宫婢是否是被杜宝林打死得了。”
太监闻言浑身一震,瘫软在地上求饶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红泪淡漠一笑,等不到太医来,这个太监就怕的露馅了。
红泪犀利地看着那个太监,太监冷汗涔涔地说:“奴才冤枉啊!是――此事是虞美人吩咐奴才去做的!”
蒹葭尖叫一声说:“虞美人!”
班贵妃也是目露震惊说:“虞美人她,不是魔障了吗?”看着班贵妃骤然色变的脸庞,看来她也是不知道,虞美人一直在假装魔障了。
慕容子寒眸子里是深深的厌恶,瞧了一眼班贵妃说:“朕乏了,此事就交给班贵妃处置了。”语毕谁也未看,大步离去。
班贵妃应道:“是,臣妾遵旨。”然后说道:“来人,去清颜宫,请虞美人来!”
虞美人来了,依然是衣衫褴楼,蒙头垢面,还哼着毛骨悚然的小曲,看到众人忽然一脸邪魅的说:“你们都想升仙吗?告诉你们,我有仙果哦――我……”
红泪冷冷地说:“虞美人,就不要装了,诸位都知道了!”
虞美人被打断,眸子里满满的惊讶看着红泪,半晌方才回神。
蒹葭跳起来,就要上去掐住虞美人,被明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回去。不过蒹葭却是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贱人!是你陷害我!”
虞美人不搭理,却是死死地盯着红泪说:“公主,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红泪,红泪淡漠不语,蒹葭与虞美人两人,自然是后者威胁来得大得多。
红泪不再看虞美人,转向班贵妃说:“贵妃娘娘看,此事如何处置?”
班贵妃脸色铁青,很难看,想来知道了虞美人是装作魔障了消息,心底必然不会让虞美人再活下去。
上前一步,班贵妃说:“既然此事皇上交给本宫处理,本宫自然会秉公处理,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刚刚这位公公说是虞美人吩咐他下毒,本宫也万不能仅凭他片面之词就定了虞美人的罪。”
语毕,看向那个太监,太监立刻急了:“娘娘,您可要相信奴才啊!奴才对天起誓,奴才句句所言属实!”
班贵妃冷哼一声,冷冷地说:“来人,宣太医,本宫倒要看看这宫婢究竟死于何种原因!”
立刻有宫人应声下去了,虞美人恍若未闻,眼睛死死地盯住红泪不放,直到现在恐怕她都想不通,红泪怎么就没有按照她的话去做呢?
红泪心底暗自冷笑,很简单,因为贤妃就是清宁公主呀!
太医很快来了,给桂兰验尸后,对着班贵妃说:“娘娘,这个宫婢早先中毒,死于毒发。”
蒹葭闻言,立刻指着虞美人尖锐地骂道:“虞美人,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居然敢用这个法子来陷害我!”
明月紧紧地拉住蒹葭,红泪嘴角一勾,如果没有明月拉住,蒹葭恐怕就要扑上去,想要对着虞美人一番拳打脚踢了。
眼睛捕捉到明月眸子的煞气,红泪冷眼旁观。当时明月主动来甘沐宫的时候,提及桂兰背叛蒹葭时候,眸子里的狠戾。
所以,此刻对于虞美人,明月分明也是恨的,而且恨不得要千刀万剐虞美人吧?这一点,也是红泪唯一羡慕蒹葭的。
因为,明月对于蒹葭的姐妹之情,的确是不掺杂任何杂质,而是深刻的姐妹情深。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红泪可望而不可即的。
明月拉扯住蒹葭,看向班贵妃说:“娘娘,如今证据确凿,你看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