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慕容子寒进去那么久不出来,不论是他自愿陪着聘妃还是聘妃强行留下他,红泪都不愿意进去看他温言安慰别的女人。
出去了,秦妃忽然问道:“娘娘,您以为,此事果真是意外吗?”
红泪勾唇一笑说:“是否是意外,本宫不知。但是太后和皇上既然说了要彻查,想必太后和皇上对此事,心底是有数的。”
秦妃闻言诧异,随即浅笑不语,识趣地没有再出言。
出了漱婉祠院门,就看到甘沐宫宫婢上前,红泪抬眸,居然看到了桂兰。那个蒹葭的新宫婢,就看她瞥到自己后,俯下身对着轿帘里的人低语了几句。
红泪不禁冷笑,蒹葭莫不是,在等自己?
果然,就见桂兰掀开轿帘,蒹葭抚着她的手下了轿。真的是,在等自己,想必也有话对自己说了。
红泪便看向秦妃说:“姐姐先走一步,本宫要耽搁一会儿了。”
秦妃便施礼道:“如此,臣妾便先走一步了。”
秦妃一走,红泪便瞧见蒹葭拂开桂兰的手,抬步向自己走来。浅笑一声,红泪道:“你们远远跟着便好。”语毕,抬步迎上蒹葭。
蒹葭走到红泪身前,站定,嗤笑一声道:“本宫以为,你会殷勤地进去探望聘妃后,才会离开呢!”
红泪似笑非笑地说:“有皇上在里头陪着,聘妃必然不希望被打搅,本宫做什么要进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倒是熹妃你啊,怎不早些回宫安歇,莫不是专程等本宫吧?”
奇怪的很啊,寒烟居然没有跟着一起。
蒹葭嘲笑着说:“本宫才没有闲心等你,只不过是寒烟要陪本宫回春熹宫,因为要先回听雨轩取些东西,本宫故此在这里等候。”
红泪冷笑一声道:“既如此,本宫不打搅你等柔嫔了!”语毕,红泪抬步向甘沐宫方向走去。
蒹葭却是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林彦的事情是你故意搞的鬼!”
红泪停住脚步,转眸嗤笑一声说:“熹妃这话可错了,将林彦贬官赶出宫的是皇上,关本宫何事?”
“你还敢狡辩!”蒹葭满脸怒色,果然是江南难改,秉性难移啊!蒹葭总是冲动易怒的,她愤然指责红泪说:“哼!怠慢了你?分明是你,借机生事!”
红泪暗自冷笑,此事慕容子寒一清二楚,没必要跟她蒹葭纠缠。嘲讽地勾起唇角,红泪斜睨着蒹葭凸起的腹部说:“林太医的事过去多日,熹妃还耿耿于怀,莫非是熹妃以为,只有林彦能够保你的胎儿无恙吗?”
蒹葭面色骤然一变,随即冷哼说:“本宫怀的是龙嗣,有皇上的福泽庇佑,自然会安然无事。”
红泪不禁嗤笑:“既如此,那么林彦既然犯错被贬,换了一个太医,熹妃的胎儿应该不会有所影响才是。”
蒹葭一怔,随即咬牙切齿地说:“这么说,今早你听到消息的时候,莫不是以为出事的是本宫吧?只可惜啊,你是不是很失望呢?”
红泪浅笑,心底不否认,的确是失望。小产的消息,是聘妃,红泪的确是很诧异。
就看到寒烟远远的走来,走近,寒烟面无表情地上前见礼说:“嫔妾参见贤妃娘娘!”
红泪轻唔了一声,寒烟便唤着蒹葭道:“姐。”随即扶着蒹葭的手,正要离去。
红泪却在思量,昨日椒盈说,得知林彦被赶出皇宫,寒烟急急去了春熹宫,想来是给蒹葭出主意应对。但是蒹葭今日却无事,红泪不大相信。
寒烟却是倏然回身,斜睨一眼红泪道:“看娘娘似乎心情不错,想必是因为漱婉祠今日的事吧?可是嫔妾以为,娘娘与其幸灾乐祸,倒不如早些让肚子有消息。”
红泪面色不变道:“本宫不相信,今日之事,你们姐妹的心情会不好?提起肚子的问题,本宫倒想问问柔嫔你,皇上前阵子对柔嫔恩宠有加,怎的柔嫔的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呢?”
寒烟眸中的愤怒和戾气一闪而逝,但是仍然笑颜如花说:“漱婉祠的事情,嫔妾与姐姐是很高兴。不过此事还要多谢贤妃娘娘您哪!至于后一事,嫔妾以为,娘娘至今没有怀上龙嗣,嫔妾怎敢居前?”
谢自己?她们以为,此事是自己搞得手脚吗?但是红泪却感觉,她们也会有嫌疑。
浅笑一声,红泪道:“谢本宫?呵呵,本宫总以为,此事应该是要谢谢你们姐妹呢!”
后宫妃嫔出事,所有人都脱不了嫌疑。红泪虽然不确定她二人是否有嫌疑,但是单凭明月无害脸蛋下,隐藏至深的心机,红泪不敢保证此事与她二人全无干系。
蒹葭满面怒容,不无讥讽地说:“哼!本宫告诉你,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尤其是这种大事最好不要往别人头上推!”不笨嘛,转了一大圈,蒹葭总算是明白红泪与寒烟在说什么了。
但是,看她样子似乎认定了此事与红泪脱不了干系。但是红泪很疑惑,她们二人,难道不是在贼喊捉贼吗?
互相猜疑,红泪料想以蒹葭的个性,是不可能出手的,但是若是身为明月的寒烟出手的话,那么……
蒹葭忽然冷哼一声,对寒烟说:“寒烟,不用理她,我们走!”语毕,径自转身就走。
寒烟淡笑着,对着红泪挑衅一笑,扶着蒹葭离去。
知书和知画也小跑着赶了上来,分别扶住红泪,知书小声问道:“娘娘,我们回甘沐宫吗?”
红泪回了神,点点头,便向着鸾轿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瞧见小顺子急匆匆地向漱婉祠走去,对着红泪匆匆见礼,便进去了。红泪一怔,就看到慕容子寒也疾步从漱婉祠走出来。红泪忙侧身见礼,慕容子寒略微顿了顿,却是什么也没说,迅速走过去。
红泪怔了怔,忽然转身向着漱婉祠走去。
“娘娘!”知书和知画齐声唤道,也小跑着追了上来。知画小声问道:“娘娘,您怎么又回来了?”
红泪不语,只是有种敏感,似乎漱婉祠里面现在有可能有蛛丝马迹可寻,吸引着红泪去而复返。
行至里面,就听到一个宫婢说:“又换了一个香炉吗?我记得,前段时间,不是刚换了一个吗?”
另一个清脆地说:“可不是吗?不过翡翠姐姐说了,娘娘现在身体虚弱,所以需要换一个香气清新适宜,有助于娘娘养身的。”
“啊!贤妃娘娘万福金安!”宫婢眼尖,瞧见了红泪,立刻见礼。
另外一个,也急忙见礼。红泪蹙眉,慕容子寒在顺公公进来后,就急忙离开了。想来,应该是来了什么人,非见不可。
这当口,聘妃出了这事,十有八九,必定是班家那边来人了,要为聘妃的孩子讨个说法了。
红泪颔首说:“免礼吧。唔,刚刚顺公公前来……”话音戛然而止,红泪记起来,这两个宫婢可不一定会知晓。
恰好此事翡翠端着水盆出来,掀开珠帘,红泪唤道:“翡翠。”
翡翠抬眸看到是红泪,忙上前应道:“娘娘,翡翠在。”
红泪摆手,示意她起来,上前问道:“刚刚顺公公去而复返,可是出了什么事?”
翡翠倒也不隐瞒,毫不迟疑地说:“娘娘,是班副将来了,皇上去见他呢!”
红泪却是怔住了,还真给自己猜对了。班副将,聘妃的哥哥班景荣!来得真快,消息传得也着实快啊!
班家本就手握重兵,如今听闻聘妃又怀了龙嗣,班家应该是风光无限才是。可惜啊,聘妃却小产了,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那么班景荣此番前来,想来是要为聘妃,跟慕容子寒讨个说法来的。
猜测得到证实,红泪的心便暂时放了下来。翡翠看着红泪,问道:“娘娘,您要进去吗?”
红泪摇摇头说:“本宫就不进去了。”进去作甚么?太后在里面,林昭仪也在,红泪与聘妃关系又不好,进去不是找人厌吗?
转身离开的时候,红泪复又记起来,便回身问道:“对了,太后将你遣至聘妃身边伺候吗?”
翡翠笑着说:“是啊,娘娘。本来聘妃娘娘有了身子”她的笑容忽然敛去,转而是惋惜地说:“太后本来是极为高兴的,便遣了奴婢来伺候,可谁知……”
红泪;了然,怪不得两次来漱婉祠,都看到翡翠在。太后本就对聘妃疼爱有加,聘妃有孕了,让翡翠来伺候着,也说的过去。
迟疑了一下,红泪终于是抬步离开。知书与知画小心地跟在后面,红泪径自到了鸾轿边,上了轿子。
脑海里回想着慕容子寒临走前,那个眼神,心底微微一怔。古代就是这样,后宫不得干政。但是聘妃身为后妃的同时,也牵系着班家。
如今聘妃的孩子没了,她即使不想要干政,也由不得别人不去替她干政了。慕容子寒除了要好好安抚她,更难的事,要面对她父兄的兴师问罪。
前世宫廷戏看多了,红泪紧咬下唇,看起来,明日该会有圣旨下来了。
又想起蒹葭那得意的微笑,不免感觉幼稚可笑。她蒹葭以为,聘妃没了孩子,后宫就只有她熹妃独大了吗?真是愚蠢天真!
红泪再一次想着,孩子嘛,有时候的确也是麻烦事!
想得正出神,就听到宫婢的声音:“参见马大人!”
红泪一愣,随即想起来,不就是马太医吗?立刻叫停下鸾轿,掀开轿帘,就听到马太医见礼说:“微臣参见贤妃娘娘!”
红泪低笑一声说:“真是赶巧啊,居然能够在这里遇到马大人。”红泪可没有说错,太后震怒,那么多太医都被吓得噤若寒蝉,想不到这马大人还能够出现在这里。
马太医脸色骤变异变,随即恭敬地说:“回贤妃娘娘的话,太后命微臣每日多去春熙宫几次为熹妃娘娘请脉,臣正赶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