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说的是,臣妾明白。”红泪低声应道,太后做事,总是要万无一失的。哪怕丁点,也不容许出错。
外头忽然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红泪吃了一惊,太后也转眸瞧着门外瞧去。
不一会儿,慕容子寒推门进来,一眼瞧见红泪,身体明显地一震。不过却是对着太后见礼说:“儿臣参见母后!”
红泪也对着他福身说:“臣妾参见皇上!”
太后浅笑说:“今日事务繁忙,皇上怎得还有时间来哀家这里?”
慕容子寒上前坐下来,转眸瞧向红泪,蹙眉说:“贤妃怎么在这里?”他眸子里有探究,他曾说过,知道太后不喜红泪。如今忽然瞧见红泪在太后这里,难免不会起疑心。
红泪才要说话,太后抢先一步说:“哀家听说班贵妃病了,后宫中唯有贤妃、熹妃和秦妃。熹妃有了身孕自然不便,贤妃品阶最高,自然是由贤妃陪皇上明日去迎冥逸王和璃国郡主较为合适。”
顿了一下,太后又说:“哀家想着贤妃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便找她来,交代注意事项,免得到时候闹出了笑话。”
慕容子寒一怔,随即回身说:“朕也是为此事前来,没想到,母后先儿臣一步,还是母后您想得周到。”语毕,回眸对着红泪浅浅一笑。
太后点头说:“皇上这几日也累了,哀家自然要多帮皇上分担一些。日后,等你册封了皇后,这些事也不用哀家操劳了。”
红泪下意识瞧向慕容子寒,却看到他神色淡淡的,古井无波,瞧不出所以然来。
太后又说:“无事的话,你们都回去吧,哀家要去看看贵妃去。”
慕容子寒起身,欠身说:“是,儿臣先告退了!”转眸看向红泪说:“贤妃,你与朕一起回去。”
红泪也急忙福身说:“是,那臣妾也告退了!”语毕,发现慕容子寒居然已经先走了。太后向红泪使了个眼色,红泪立刻向外追去。
听着坠儿说道:“恭送皇上!”红泪追出去,也顾不上坠儿说了什么,就看着慕容子寒居然已经走了那么远。还说什么与他一起走,屁,走的那么快!
红泪心底不满,手下却提起裙摆,飞快地追上去。偏偏慕容子寒却忽然停住脚步,红泪收势不准,直直撞了过去。
惊呼一声,红泪道:“皇上!”
慕容子寒却是轻笑着,转了身,拉着红泪的手说:“今晚你回去早些休息,明日要早起。”语毕,拉着红泪一起向前走去。
红泪终于忍不住问道:“皇上,既然璃国不是皇帝亲临,您也大可不必亲自去迎啊!”
慕容子寒却是浅笑说:“他们既然是送郡主来和亲,朕亲迎,就是要他们看到朕的礼数,朕到时候再下旨将郡主赐婚给渊王,他们自然也挑不出什么来。”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他并不是因为那郡主是水柔的妹妹,而决定亲迎的。这便好,他果然如自己对太后说得一样,睿智而明智的。
冷不防,慕容子寒问道:“贤妃,你认为朕的决定怎样?”
红泪浅笑:“皇上英明!”想起渊王说慕容子寒圣明,红泪禁不住改了个字,回答。
孰料,慕容子寒却忽然面色一沉,冷哼一声说:“朕讨厌你学他说话!”
红泪不干了:“皇上,一字之差,不一样啊!”
慕容子寒却是斥道:“朕不准!”
哈,真是醋性很大。红泪不免凑近他,好笑地说:“皇上,您吃醋啦?”
慕容子寒别过头,微哼一声说:“朕用不着!”
红泪心底不免好笑,当初他对云无名吃醋,如今又换成了渊王。心底不免有点儿打鼓,若是要他知道了,自己命知书特意接近渊王,恐怕他要大发雷霆吧?
暗自在心底庆幸,红泪瞧着他,面色似乎已经没了怒气,便拉了拉他的手说:“皇上,您将大辉和晋国的国君全部安排在西郊,真的合适吗?”
慕容子寒收回眼神,睨了一眼红泪说:“你又想说什么?”
红泪认真地说:“臣妾听闻,当初大辉内乱,晋国国君公然与大辉叛党勾结,趁机侵占了大辉许多国土。如今您将他们安排在西郊,算不算是狭路相逢,仇人相见呢?”
慕容子寒微哼一声说:“政场之上,哪里有绝对的敌人?你可知道,大辉与晋国,最后却还是联手了?”
红泪点头,大辉后来侵占了南诏国,并且用南诏国近一半的国土与晋国国君换了什么,具体的,红泪就不知道了。
虽然红泪明白慕容子寒说的,前世的时候,红泪也深知商场上无绝对的对手和敌人以及伙伴。但是,大辉的国君,就真的一点儿也没有记恨之心吗?
慕容子寒没有继续与红泪说那些事,红泪也识趣地插了话题说:“皇上,记得您说,在您生辰那日,要臣妾箭下猎物做为您的生辰礼物。可臣妾本就技术不佳,这会儿又长久未练,到时候恐怕射不准,该如何是好啊?”
先示弱,再一鸣惊人,红泪想着,自己会防身术的事情,要一点一点慢慢让慕容子寒接受。
慕容子寒一怔,随即轻笑说:“射不准,唔,也不赖。”
红泪倒是讶异了,忽然又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了。
慕容子寒又说:“明日或许要在西郊住一宿,到时候,朕再教你一回。”
红泪点头,对于林庆春的事情,总算是也想出了头绪。林庆春用来杀班景荣,既能够成功,又能够保住他的命。既然红泪应了林昭仪,便要言而有信。
虽然丢了林昭仪的锦帕,红泪一点儿也不后悔。但是对于林庆春,红泪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他一命。到时候,就只有自己上了。
“想什么呢?”慕容子寒忽然淡淡的问。
红泪面平如水,浅浅地说:“在想明日的事情啊!”
慕容子寒低哼:“有什么好想的?”
红泪浅笑不语,抬眸,忽然发现已经走到了御书房。心底微微吃惊,红泪就要停下脚步,慕容子寒却是拉住红泪,径直进了御书房。
进去一看,红泪简直错愕住了。居然,那么多,堆积如山的奏折!难道说,慕容子寒那么繁忙,还有这么多奏折没有处理?
慕容子寒却轻笑一声说:“各地为朕祝寿的折子,看得朕眼花缭乱。”
红泪不禁更诧异了:“那皇上带臣妾来,是为了……”
慕容子寒随手丢过一奏折说:“喏,瞧瞧就知道了。”
红泪迟疑了下,还是打开看了。居然是,纪青明的奏折!
慕容子寒说:“朕想不到,他们父子的想法,居然那般风马牛不相及。”
红泪不禁失笑,自然了。纪青明是老狐狸,纪飞恒却不同,耿直。红泪感觉好笑的是,直到现在,纪青明依然说慕容子寒决定春猎的提议,真是太英明了。奏折上还提及了,纪飞恒年轻无知,冲撞了皇上,望皇上网开一面。
红泪想着,纪青明不会不知春猎不宜,只是,他选择了与大众一样谄媚奉承而已。
慕容子寒又说:“朕觉得,纪飞恒着实不错。”
红泪心底一喜:“皇上,您打算用他吗?”
慕容子寒睨了一眼红泪,却并未生气,而是感叹说:“只是如今,没有适合他的官职。”
咦,就是有戏了?红泪不免上前问道:“这么说,如果有合适的官职,您打算重用他了?”
慕容子寒却是失笑:“怎么,你想给他谋官职?”
红泪浅笑着说:“皇上您英明无比,哪会让臣妾随心所为啊?”
慕容子寒微哼一声,倒是不再说话。
外头传来小顺子的禀报:“皇上,渊王求见。”
慕容子寒抬眸瞧去,红泪也是一脸的惊讶,就听慕容子寒说:“你先回宫吧。”
红泪起身道:“是,臣妾告退。”
到了外头,慕容子渊瞧见红泪,很是吃惊地说:“娘娘。”
红泪心底不禁郁闷,该不会,他又以为自己是干政了吧?浅浅一笑,红泪抬步离去,知书刚好也上前来,扶住了红泪。
心中一动,红泪悄然瞄了一眼,渊王果然回头瞧了一眼。呵,看知书?
心情不错,红泪回了甘沐宫,晚上慕容子寒还是没来。不过红泪记起白天慕容子寒的话,他的意思很明显,有合适的官职,他会给纪飞恒的。而红泪,从没想过,纪飞恒会进入朝堂。现如今,他为了自己进了宫,而红泪,也已经为他想好了官职。
四月初六,璃国的人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那一日,红泪盛装出来。瞧见寒烟扶着香菊的手,远远地面上带着勉强地笑意,眼底深处,夹杂着讥讽和恨意。
知书将骄帘掀起,红泪坐进了鸾轿。很快,到了宫门口,瞧见慕容子寒的御驾已经候在那里。纪飞恒牵着马,站在最前方。
红泪走上前,慕容子寒与上次一样,拉了红泪一起上了御驾。
御驾启程,驶出了皇城。艳阳高挂,温度是一天天的升起来了。小顺子从外头唤道:“皇上,来了!”
慕容子寒起身出去,红泪也急忙跟了出去。站在他身边,抬眸瞧去,远远地可以看到很长的队伍,声势浩大啊!
最前面的人,一身白衣,在他身后一杆旗子迎风飘扬,上面醒目地写着璃国二字。再向后,是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想来里面的人,就是璃国的郡主。
红泪怔怔地看着,慕容子寒忽然伸过手握住她的手,轻笑一声说:“怎么,紧张了?昨日母后与你,还没有交代清楚么?记住了,你是朕的妃子,没什么好紧张的。”
红泪有些诧异,不过低首瞧着两人交握的手,浅笑一声说:“皇上,您握着臣妾的手,臣妾自然不会紧张了。”
慕容子寒微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眼神却是直直瞧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