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像诸位猜想的一样,出现了一个神人,神人手握一块奇丑的石头,望天指地,缓缓吐出:“此石乃玉。”随后,飘然而去。
丰泰帝恍恍惚惚,直觉告诉他,要牢牢的抓住这根稻草,不一定救命,但定可解了燃眉之急。于是,不到一天的时间永生国上上下下流传着这样的故事:“话说,丰泰十六年九月初九子时,也就是昨日夜,天现奇光,落下一石,不偏不倚落在了当今圣上的龙殿里,大兴殿霎时夜如白昼。恰是皇上夜梦一天人飘飘忽忽飞来,落在了东面的长生山上。皇上惊奇,命人探查此事。果不其然,这石乃天下奇玉,遗落我永生国,实乃福瑞祥和,天下太平之吉兆。皇上大喜,命人即刻以“南梦归”盛之,供奉于暖云殿,永生国最华丽的大殿之中……”
“哟,都说呢,说当今圣上乃天庭最小龙子,上天见我永生国饱受战乱、掌权人荒淫无度之苦,派下来的一位圣主呢。”
“低头莫言皇家事,你呀,小心你的舌。”
“这年头,命都难留,还怕丢了舌!”
风扰树舞,过去两个白衣少年。
“爷,小的就不明白了,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这不是为别人搭桥吗!”
“听说,皇太后改寒殿为暖云殿,一并收了南梦归,”成风扬了扬嘴角:“是不是该谢谢我呢。”转身进了风行居。
风行居作为帝王家的宅院,实在是朴素的厉害。但是到底有些别致的。因为一幅画,一副先云王成云的画作。画上是一条似深似浅、亦柔亦刚的飘带,晃悠悠的落在一滴非浓非淡、无彩无状的墨滴之上。上方有一诗云:梦归难。
泣血非杜鹃,惊梦无月圆。秋逝秋还归,梦醒梦再难。
似曾冬雪寒,相识却又散。疑是天涯远,无奈只身雁。
“臣左丞相常明启奏陛下,臣昨日去探望臣隐居山野的密友,才知晓此事在民间已传的沸沸扬扬,且不论传言是否为真,臣以为如此无遮无拦的议论实在是不成体统。”
“爱卿所说的可是奇玉一事,不过是石头,无非是借着皇家的势成宝贝了,大人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陛下,此事关系江山社稷,怎么能不闻不问呢?想来此事为极密之事,何能传到天下尽知,定是有人泄露天机。此事看似绝妙,只是臣总觉蹊跷,日日夜夜辗转反侧,才觉出些眉目来。此些年来,北原国虎视眈眈,新帝野心勃勃,妄想一统天下。然则,我永生国实力雄厚,怎能让土于此等野蛮之辈。可是,北原国屡屡败仗,还竟然野心不改,扩兵买马、全民皆兵,时时扰我边界,欺我百姓。北原国盛产美玉,又擅施咒。”常明说的“理直气壮”,实在是让人佩服的不行,不愧是宁太后的父亲,皇上的外公。
“丞相的意思是,此事是北原的阴谋,此玉怕是被施了诅咒。”皇上适时的打断。
“陛下英明!据臣所查,此事是有人特意传散,手法及速度都非一般人所及。可见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操控此事,至于有何目的还为可得知。愿陛下赐臣大逆不道之罪,臣劝皇上谨慎为上,臣等定当护皇上周全。”
“左丞相实在是忠心,是我永生国的福分那。”
“臣惶恐。”
与此同时,成风立在树下,想象着那长长的诗句。他的母亲究竟留给了他什么呢?如果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是好奇,那种想了解母亲,身世的强烈渴望让他焦急难耐。但同时他又有着胆怯,因为他能隐隐的感觉得到,真相也许只能会把人逼向更为艰难的处境。
“爷,爷皇上差人来请爷进宫议事!”
“嗯!”
雪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将所有的血迹掩埋干净,只待次日的黎明让所有成为过去。
“太后,太后,您多少吃一点吧,您可是永生国子民的母后呀,百姓们还指着您的福泽庇佑呢!”晨梦悠悠的说,她是宁太后最得力的助手,而且她也应该后宫中最聪明的宫女了。
“母后?”宁太后惨淡一笑,“冷无寒,你到底还是赢了,没想到你到了阎王殿里,还能让哀家的儿子为你效忠,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大的本事,我要让你的好儿子也生不如死,孤独终老。哈哈哈哈……”猛地吐血晕厥了过去。
“母后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吃了药睡下了。”
“嗯。”点头应着,丰泰帝走到了母亲的睡塌前,“母后啊母后,你可千万不要怪朕哪,常氏一族不除,儿的皇位做的不稳哪。”丰泰帝轻轻低喃。退了出去,他清楚的知道为这天下别说是赔了母亲,就是让他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想到这儿他的心就又开始隐隐的疼,不为别的,就冲着他十九叔帮他除常氏的手段来看,他的这位同龄的叔叔有着绝对不亚于他的心智来陪他玩这把赌着天下得游戏,双方都输不起。
不过话说回来,这左丞相常明的儿子常宝也忒沉不住起了点,竟然傻乎乎的领着一众士兵进了宫门,围了宫墙,然后灰溜溜的被他老子提溜了回去。可是他傻,成业不傻,没机会制造机会也要除了他的外公和这个傻帽舅舅。竟然敢逼宫,这种谋逆犯上的罪能逃得过一个死吗?皇上腾出手来就断了这颗大树的根,亲手将自己的舅舅从上了断头台。
然而事实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当日皇上召成风进宫议事,双方做了笔交易。
“十九叔果然年少聪慧呀,不费吹灰之力替朕想了一个如此绝妙的计划,可让朕如何赏你呢?”
“皇上严重了,臣只是久居风行居,见惯了市井平民的力量,凡事皆能一传十,十传百,至于真真假假,就看皇上如何去想了。”
“好啊!得民心者率土之王,不愧是朕的好皇叔啊,朕即刻命人择吉日册封,赐云王爵。”
“能封王者,皇也,皇上寿诞之日就是成君之时!”
“果然不出皇上所料,那民间神玉风是十九王爷吹起来的,想不到他深居简出,还能有如此心计。”
“苏末公公,你也不简单啊,能说的出这番话的人在这后宫里也找不到几位哪。”
“皇上又拿苏末说笑了,奴才只知道这宫墙里头做事,尺寸可得把握好了,好比是这手里的托盘,哪边重了那都是不行的,放好了,放对了,才能端的稳稳的,伺候皇上用膳不是。”
“今天皇太后又亲自做了什么补品哪?”
“太后听说近些日子皇上火气大,怕伤着身体,特地命人送过来的。”
“哼,母后还真是替朕着想,朕听说外公最近因国事操劳日渐消瘦,朕拟了旨,你去一趟吧!”说罢,便津津有味的尝起了皇太后的礼物。
“奴才遵旨!”
左丞相府。
“爹,皇上怎么突然让你去辰山静养啊,这小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哼,牙还没长全就想着吃肉了,到底是个孩子,暂且顺着他的意思,看我这好外孙怎么唱着出戏。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见成风。”
“爹,难道?”
“嗯!”
风行居。
此时的成风正满眼枯黄,深秋的季节,树干空落落的,把干净的天切成一片片的碎玉,地上堆积的花叶失了原先的艳丽,破败枯黄。成风静静的站在待月亭里,风撩开他的发,他长长的衣襟,他远远的思绪,宛如秋原般荒凉。
“风儿,江山如画?”
“师父!”
“身在皇家,身不由己,有些事你逃不过的,对对错错自有定数。来出剑。”
风呼啸着,落叶漫天的张扬着,清冽的天空被清冽的剑声击破。天下地上飞跃着的两个人融为一体,又一分为二,衣襟飘飘忽忽像极了空中舞着的飞鹰。
“原来,成风曾拜千繁为师,千繁,即孤鹰侠。传说它醒时舞剑如鹰翔,醉时舞剑能作诗。文采武功,容貌神采,天下无双。劫富济贫,救世救民,被誉为千古一侠。”纹玉若有所思的说着。
“而且呀,他有的是八卦,听说他最爱吃的是冰玉糕,于是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做;他最爱在雪天里晚桥上吹笛,于是一下雪无数女人忍受着酷寒只为见他一面;能和她说了一句话的女人比皇后还受人尊敬呢!”
“阿亚,你是成心想吓死我是不是?小丫头片子,就算是千繁帅的要死,怎么能比得了你的涟连哥哥呢,嗯,你说是吧?”纹玉笑语。
阿亚是遗月的小表妹,今年上大二,闲着没事的时候常来她们这儿玩,纹玉很喜欢她。
“纹玉姐姐,你又拿我寻开心,不和你说了,我找姐姐去。”转头溜走了。
纹玉突然觉得这历史该是几代人的情感纠葛,恍恍惚惚的往下看去。
丰泰十六年十月初一,左丞相常明染恶疾,命在旦夕。左将军常宝心生怨愤,起兵逼宫,帝位危矣。
“启禀太后,国舅起兵了,现下把皇宫围的是水泄不通!”
“什么!晨梦,去永生殿!”
“皇上驾到!”苏末公公说的不疾不徐。
“母后,朕现下头晕的厉害,前来同母后讨个补品,好治治这不长眼的病!”
“业儿,你怪母后母后无话可说,可你是我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我再怎么狠也不会伤你啊!”
“可如今舅舅做下了这号对不起祖宗大逆不道的事,依母后的意思,如何是好呢?”
“左丞相辰山养病已久,哀家已命人召其归朝!”宁后微颤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一次或许算错了。
“谢母后成全,先帝在天之灵保佑我永生国度过此次劫难。”说罢,扬长而去。
“晨梦,即刻出宫,把这个玉簪交给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