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宫宸淡淡一瞥,道:“这就是慕容郡主特地准备的礼物?”
慕容月一望寒宫宸,脸上尽是谄媚的笑颜,娇声道:“誉王爷别看这只是八个舞姬,但是她们带来的舞蹈,担保王爷从未见过,闻所未闻。”慕容月见寒宫宸不语,甜甜一笑,道:“她们可是我翼国八大舞伶,她们自创的天女散花,可是我翼国一绝。”
“一绝,到底有多美,本妃倒有些迫不及待了。”夏冰舞眼露惊奇,她也想看看慕容月买的是什么关子。
“王妃既然想一睹天女散花的风采,我想王爷也不例外吧。”慕容月自顾自的说道,再转首脉脉含情的凝睇一眼酒不离手的墨庭非一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心疼,然后对着身后的八个女子,吩咐道:“开始吧。”
说罢,八个女子各司其职,纷纷从腰间取下一只玉笛,一边舞动水袖,一边吹奏玉笛,香袖飘影,舞姿翩然,缠缠绕绕,队形不断变幻,然笛声始终清新怡人,带给人一种畅快,仿如自己正在舞动一般。
然,这仅是天女散花的开始,只要勤加练习便可达到的境界。
随着笛声愈渐悠远,舞姿亦行妖娆,人的意识尽慢慢沉溺其中,就仿佛欣赏的不是舞姬们谱出的舞蹈,而是一场感情戏码,让人随舞动,舞有心生。
而愈渐纷呈,亦行变换的舞姿,八个舞姬在人的眼中竟貌似一个女子在厅中,摇荡挥舞,长袖飞扬。
曲音慢慢低哑,舞姿渐渐徘徊,在观赏者沉浸的享受这美好的片刻,叹息舞蹈将尽结束之时,空中盈盈荡荡,粉色的花瓣,片片飞舞,落英缤纷。飘落的花瓣,轻轻落在清澈温和的酒水上面,沉沉浮浮,回旋荡漾,宛如明丽清亮的美人儿周身装扮着粉色的罗襟薄纱,在清风中摇曳生姿,唯美娇艳。
而当观赏者好奇花瓣的出处之时,惊绝的场面才姗姗来迟,七个女子竟用一指轻巧的托起一个女子,妩媚娇俏,顾盼生辉,水袖之中不断翻飞飘扬而出的粉色花瓣,仿佛有生命一般,向着四处缠缠绵绵,飞舞而去。
舞毕,舞姬款款而出,但人意犹未尽,王妃夏冰舞甜笑道:“天女散花,果真名不虚传,说是一绝到有些贬低,倒是此舞应是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慕容月一见王妃对此舞的赞不绝口,笑容更行谄媚,道:“王妃过奖,如若王妃喜欢,我就把这几个舞伶留在王府,王妃闲来无事之时也可欣赏一番,可好?”
夏冰舞眼露惊喜,甜甜一笑,却推辞道:“君子不夺人之美,郡主初到玉澜国,还是把她们留下,待平时解闷也行呀。”
慕容月见夏冰舞如是说,眼中平静,却出口打趣道:“王妃,你这话可有误。”
夏冰舞一挑峨眉,道:“郡主有误之说,此话怎讲?”
慕容月一扫桌畔的四人,娇笑道:“此坐五人,能称作君子的也只有誉王爷和我翼国太子,而我们不过乃一介女子,哪有夺人之美可说。”
夏冰舞一听慕容月的说辞,掩口轻笑,寒宫宸亦淡然而笑,席间只有心洛始终平静的用膳,墨庭非闷闷的饮酒,时不时的投给心洛一个探究的目光。
“好吧,郡主的好意本王替爱妃收下。”寒宫宸一瞥静静不语的心洛一眼,淡笑道。
慕容月一听寒宫宸收下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不禁喜上眉梢,看来誉王爷果真疼爱王妃,传言的鹣鲽情深无假。只要她在王妃身上下足了心思,早日归国已不是空想,然,妇人自想,把利害关系简单化,当慕容月体会到归国艰辛之时,为时已晚。
“既然郡主以礼相赠,本王也回赠一番吧。”寒宫宸意有所指的道。
“王爷客气,回赠倒不必,就随便唤上一位琴姬,献琴祝酒便可。”慕容月浅笑道。如若她接收誉王爷的礼物,那她先前所花的功夫岂不白费。
“琴姬本王府上到没有,但才女倒是有一位。”寒宫宸静观墨庭非一听他所言而溅出的酒水弄湿广袖,墨庭非墨瞳之中的错愕,他亦尽收眼底,连心洛停箸一怔,他也未曾错过。
看来她今日注定是别想平静渡过,心洛敛起微微的失态,继续吃着碗中的米饭,但却食不知味。
“才女?誉王爷说的莫非是王妃?”慕容月笑道。
“那倒不是,是本王的侧妃兰心洛,她乃洛城第一才女。”寒宫宸笑瞥墨庭非握住玉杯的手指青筋突出,眸底一片冰冷,心中微微不悦,即使他娶她别有目的,但是他的女人,别人休想觊觎。
“今日赏琴,毫无意境,何况方才才欣赏完天女散花,月儿,你就好好用膳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入住墨轩府。”墨庭非原本闷闷不乐,不发一语,但到此时他亦不得不言。
“为何没有意境?琴音悦耳,饮酒助兴,那也是好事一桩,享受人间嘛。”慕容月眼底有着丝丝不悦,看来她是低估了兰心洛对九皇兄的影响力了,何况,兰心洛在誉王府本就如摆设一般,誉王爷丝毫不曾重视,前几日险些丧命,今日如此好机会,她定不会让兰心洛好过。
“慕容郡主说的确实。”寒宫宸温文而道,一转首,好看的薄唇有意无意的贴着心洛敏感的耳垂,缓缓吐气,墨瞳之中冰冷阴鸷,嘴角却拉起优美的弧度,轻声低喃:“洛儿,你就一展才女芳华,随意弹奏一曲,如何?”
心洛心中苦涩交错,她是寒宫宸的侧妃,他是爹爹手中的棋子,现在却成了寒宫宸的琴姬,平静的日子终究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