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然的妹妹漪环回出现在誉王府地牢暗门之后的仿如世外桃源的院落,虽然漪然是七皇子寒宫凌曾经的心爱之人,但漪环会出现在誉王府,这其中定有蹊跷才是。
“漪然倒不是,而是一个手抱锦被的刺客。”寒宫宸轻描淡写的道,眼眸看似转向一旁,实则紧紧的注视着心洛秋眸的一举一动。
闻言,心洛一慎,眼波有一瞬间的迷离,片刻便恢复清明,淡淡问道:“刺客?妾身不懂王爷的意思?”
寒宫宸眼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广袖之中的手不断握紧张开,似是忍耐着极大的怒气,须臾,寒宫宸笑笑,道:“你当然不懂。”
心洛淡淡一笑,那日晚所发生的一切,想必寒宫宸已经相当清楚明了,她娘亲根本就不是被刺客劫走,而是……,寒宫宸只是不说破罢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管是对他还是她。
“那么王爷是相信妾身因为幸运才躲过方才那一枚梅花镖的么?”心洛娇靥露出一抹心知肚明的微笑。
凝睇心洛绝色娇颜上露出的笑靥,如此的淡然醉人心,清透秦人脾,寒宫宸亦露出一抹森寒的笑意,淡淡道:“本王当然相信。”
“既然如此深夜爱妃也未曾就寝,那不如陪本王饮酒赏月吧。”寒宫宸看也不看心洛瞬间冷凝的容颜,自顾自的搂着心洛便向着东乾宫的高阁走去。
今晚的寒宫宸似乎有些不一样,依照往日,他不是应该大发雷霆,或者严刑惩罚,而现下却邀她一同饮酒赏月,心洛秋眸疑惑,但也不敢挣脱寒宫宸的臂膀,便随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将要到达的地方。
月若琉璃,泠泠冷光,淡淡星火,一跳一跃的在风中摇晃。
长长的回廊之上,两抹身影被从琉璃宫灯散发出来的灯火拉的很长很长,回廊方尽,寒宫宸脚步凝伫,搂着心洛纤柔的腰肢便往东乾宫外走去。
虽有奇怪,但心洛却未开口,眼角的余光分明瞥见寒宫宸幽暗幽暗的瞳眸,在若暗若明的火光之中漾出丝丝痛楚的光芒。
少了一份冷酷,多了一丝情愫,鲜少在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真实感情的寒宫宸也有情难自抑的时刻,是人难免被七情六欲所束缚,心洛心弦微微一动,流出丝丝音符,虽不入扣,却也扰乱心湖。
夜已深,凉风轻轻拂过心洛细腻如凝脂的肌肤,带来丝丝惬意,柔软如波。
走出东乾宫,正欲抬脚之际,寒宫宸脚步微凝,微微低头注视着怀中虽冷淡清丽却也安静柔顺的心洛,低声道:“爱妃果真愿陪本王饮酒赏月?”
银光流荡,一缕独上寒宫宸如刀凿般刚毅俊美的容颜,柔和的墨瞳没有一丝冷淡,心洛不禁心底一动,微转蓁首,秋眸凝睇路旁一株不知名却美丽异常的花蕊儿之上,言语间有着些些言不由衷,道:“能陪侍王爷饮酒赏月乃妾身一大荣幸,怎可能不愿意呢。”
面向冷月如银,透着淡淡森寒,寒宫宸苦涩一笑,放开心洛纤细如柳的腰肢,跨步而去。
豁然移开的健壮手臂让心洛微微错愕,宽容,柔和,痛楚,这般有情亦暖心的字眼怎可用在寒宫宸的身上,褪去往日冷酷,暴戾,阴鸷的外衣,今晚的寒宫宸就如同初生的娃娃般,一切的情绪都溢于言表,心洛微动的心房开始抑制不住的萌动,对寒宫宸亦升起丝丝好感。
放眼寒宫宸离去的背影,有些萧瑟,似沐凄凉,心洛莲足移动,快速追上寒宫宸离去的步伐。
穿过小桥流水,走过长廊亭台,不多时寒宫宸停贮脚步,抬头仰望着宫门之上的烫金大字,气势雄浑,大气勃然。
微微诧异,心洛亦抬蓁首,映入眼帘的是在皓月之下闪着淡淡金光的“北乾宫”三个大字,北乾宫是何人居所?心洛虽有疑惑却也没有问出口。
“北乾宫是岩的寝宫。”仿佛看穿心洛所思所想一般,寒宫宸淡淡出口,气宇轩昂的身子分明在道出‘岩’字的同时微微一颤。
岩,玉恒帝的九子寒宫岩,寒宫宸一母所出的胞弟,曾经轰动洛城的誉王弑弟,夺其心爱女子即现在的王妃夏冰舞事件,她是耳熟能详的,但此刻寒宫宸却来到昔日血浓于水的胞弟寒宫岩的寝宫……北乾宫,按说皇子逝世其所住寝宫应当赐予其他皇子,但九皇子生前所住的北乾宫却仍旧保留,这似乎不和宫规。
心洛心中疑惑,表面却不动声色,秋眸凝住在寒宫宸此刻落寞异常,痛楚深深的侧脸,一语不发。
良久,寒宫宸抬步向着宫门走去。
朱红漆门仍旧气派,只是有着丝丝萧瑟,轻轻推开门,寒宫宸跨步进去,心洛尾随其后。
走进北乾宫,空荡寂寥的气息迎面而来,宫殿豪华却静谧无人,只有风中摇曳的星星灯火,述说着夜间的寂寞。
寒宫宸俊颜愈渐阴沉,痛楚之情亦是难以言表,轻轻拉过心洛纤柔的小手,向着正殿旁边的高台走去。
不多时,寒宫宸和心洛来到一扇窄小的门前,门身精致雕花,虎头吊环凛凛生威,甚是气派豪华,门旁还站着一个如门神一般的侍卫,目光炯炯有神,手握大刀,似是有人侵入,他便用此刀以死相搏一般。
侍卫一见寒宫宸,跨步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道:“八皇子。”
寒宫宸点点头,微微示意,侍卫立即上前,恭敬地将那一方窄小的门打开。
心洛甚是惊奇,现在的寒宫宸并非往日的八皇子,而是权倾朝野的誉王爷,而眼前的侍卫却唤他八皇子,疑惑一点一点凝聚,秀眉忍不住的轻轻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