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一左一右纹丝不动伫立的带刀侍卫齐齐跨步上前,其中一人走到刑架前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拽起绿翘凌乱不堪的发丝,往后狠狠一拉,绿翘惨白如死灰的脸颊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眼眸紧闭,气若游丝,另一人则走到一旁盛着满满冰水的木桶旁,拿起一旁的木勺,便一勺水从头到脚的泼在绿翘伤痕累累的羸弱身子上。
痛呼一声,绿翘幽幽转醒,浑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小脸,脑袋没有一丝力气,仍由侍卫将自己的发丝攥在手中,惹得头皮一阵发麻。
夏冰舞斜眼睥睨一眼生不如死的绿翘,绝色的容颜缓缓浮现丝丝森寒恶毒的笑意,水袖一挥,跨步便走出刑房。
幽绿一见王妃走出刑房,向着两个侍卫一使眼色,立即跟了上去,紧随其后的是一脸冷然的幽蓝。
毕竟是在誉王府当差,幽绿的意思,他们完全懂得,两人分立刑架两旁,快速的将绿翘四肢上绑着的玄铁链解开,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拖着绿翘便走上前,跟上夏冰舞显得悠闲惬意的脚步。
心洛坐在稻草垛上,纤细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双手环抱,身处地牢三日有余,寒宫宸一次也未曾出现,倒是齐垣时不时的到此给她送药,并且送来上好的饭菜和干净的饮水,因此她身体已将渐渐的恢复,只是内力被封,无力感经常的卷席全身。
从齐垣口中得知,绿翘现下正在好好的养伤,由于寒宫宸出手未尽全力,伤势虽严重却也不伤及要害,并且绿翘今日已经转醒过来,再养伤几日,便会痊愈,想到此,心洛略微红润的娇颜露出丝丝笑意。
倏的,一道娇喝之声在耳旁响起,“给本妃把门打开!”
夏冰舞一脸盛气凌人的气势,眼眸中有着轻蔑,有着嘲讽,目光一动不动凝住在心洛的身子上,唇角微微上拉满是憎恶。
侍卫一听,立马跑上前,恭恭敬敬的将牢门打开,夏冰舞一步一步,如骄傲的孔雀般躬身进了牢房,言语中有着浓浓的蔑视,“妹妹,你怎么落到这番地步了呢?”
心洛看也不看夏冰舞惺惺作态,矫揉造作的模样,目光冷冷,声音更行清冷,“王妃踏足这血腥腐臭的地牢不怕脏了你高贵的脚么?”
轻轻一笑,夏冰舞美眸恶毒阴鸷的寒芒一闪而逝,嗓音轻轻却暗含明显的冷酷之意,“本妃为了给妹妹送来一份大礼,地牢这点血腥腐臭又有何惧?倒是妹妹你见了这份大礼,可别太过激动才是!”说罢,夏冰舞水袖一撩,纤纤素手轻轻一怕,立马的地牢外的两个侍卫将已经被折磨的气息微弱的绿翘扔进地牢。
眼见被扔进地牢的绿翘,纤弱的身子上布满纵横交错的鞭痕,连惨白的脸颊上也是一道一道刺目的猩红,冷意霎时袭遍心洛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立即的,心洛奔至绿翘身旁,轻轻抱起挣扎在生死边沿的她,出声喊道:“绿翘,绿翘……”
煽动着纤长的睫毛,绿翘缓缓抬起仿如千斤重般的眼皮,气息微弱,轻轻喃喃道:“兰姐姐……”声音绵长无力,黑眸呆滞无光。
蓦地,心洛想起三日前的夜晚,她初到地牢,齐垣给她的止血镇痛散,举起纤白素手伸进白色斗篷的内袋,掏出那白色的袖珍小瓷瓶,凑到绿翘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畔,将剩余的药粉全部倒入绿翘嘴里。
半晌,服过止血镇痛散的绿翘渐渐失去意识,沉入梦想,心洛这才抬起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眸中涌动着翻天恨意的夏冰舞,缓缓站起身,浑身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寒意,长风灌入,整个地牢笼罩在阵阵刺骨的森寒之中,惹得一旁的侍卫和幽绿忍不住胆战心惊,面色冷冷的幽蓝忍不住脸色也泛起一丝苍白。
被心洛纤细的身子散发出强大冷意惊骇住的夏冰舞,佯装镇定,尴尬冷笑,“看妹妹此刻的表情,甚是满意本妃为你准备的大礼么?”
冷哼一声,心洛寒声道:“既然王妃为心洛准备了如此大礼,心洛不回敬一番,岂不是辜负王妃的心意么?”言语字字矶珠,狠狠的从齿缝间蹦出。
说话之间,一把暗纹雕镂,盘龙缠身,异常精美的匕首赫然出现在心洛手里,匕首拔出,掩映着点点星火,散发出渗透心底的寒彻,心洛一个箭步,跑至夏冰舞跟前,举起匕首,迎面挥下。
对于心洛突来的举动,夏冰舞显然未料到,笑的灿然的娇颜霎那间惨白一片,素手一挥,广袖掩面妄想躲过心洛那散发着银白寒光正向着自己脸颊而来的匕首。
千钧一发之际,匕首正欲落下之时,幽蓝长剑一挥,便将心洛手中匕首打出几米远,再一个清逸转身,冷剑不偏不倚的横在心洛修长纤细的脖颈。
眼见心洛被幽蓝制伏,夏冰舞放下手,镇定心神,敛起方才惊慌失措的神情,冷笑一声,道:“兰心洛,你好大的胆子,已成阶下之囚,还胆敢如此之猖狂,幽绿,给本妃掌嘴。”
瞥见心洛挥起匕首刺王妃不成,原本惊骇的脸色煞白的幽绿一定心神,趾高气昂,恭敬领命,走到心洛跟前,出手便是一巴掌,瞬间,心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五根火红的手指印。
在誉王府生存,各有各道,方才亦是惊魂甫定的两个侍卫这会儿已经识时务的快速跑上前,将心洛紧扣,双手齐齐撇上纤细后背,幽蓝收回架于心洛纤白脖颈的长剑,唇角露出丝丝轻蔑的冷笑,虽然那日在忆云苑刺杀兰心洛未曾,自己身受重伤,然,现在内力被封的她已然是呈于刀俎之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想到此,幽蓝唇角的弧度更行拉大,笑意也愈渐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