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发现我的房门上留着一张便条:“我去工作室了,早上的会,我会找赵铭代你主持的,下午3点警局汇合。晓元。”
看到晓元留的字条,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问:这个赵铭是谁?我猜测应该是我请来帮忙运营这个工作室之类的人吧。
抬眼看了一下客厅墙上的钟,已经是早上10点半,我匆匆吃了一点早饭,当我正要出门的时候,正好在玄关柜子上的钥匙篮里发现了一串雅马哈摩托车的钥匙。
经过半天搜寻之后,终于在家楼下的停车场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这辆已经有些积灰的雅马哈——暴龙。我用抹布擦拭了一下车身之后,便迅速地上路了。
骑着摩托车行驶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慨,路过青城路的路口,我故意了慢下来,那个摇着老式摇爆米花机,卖爆米花的大爷还在,仍然是那副满脸黝黑,像卖炭翁似的模样,以前还没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路过这个路口,每次都会捂着耳朵,快速走过,现在却有一种别样的亲切感。我停下了摩托车,慢慢走到了青城路的尽头,那里的小酒吧是我原先来到这个时空前,最后呆过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了一间花店,花店的老板娘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微笑地对我说道:“年轻人,买花吗?”
我冲她笑了笑,摇摇头道:“今天还有事,下次吧。”
我骑上了摩托车,重新上来路,就在此时,我脑中突然有一个念想一闪而过,这家花店会不会和我来到这个时空有关,我如果通过这个花店,可能可以回到原来的时空。还有现在我已经不是原本的“我”(林丰枸)了;那在这个时空里会不会存在原来的“我”呢?想到这里,打开这些谜团的想法在我脑子里越来越强烈。
不知不觉地,我已经骑到了卫生署的门口,门卫是一位看上去60多岁的老大爷,“大爷,法医科怎么去?我找蓝雨蓝医生。”
“你在门口等等,我打电话让蓝医生过来接你。”门房间的大爷说道。
“你是蓝医生的男朋友吧?”大爷跟我八卦道。
“不是,不是,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小伙子,一看你的样子,就能感觉和蓝医生郎才女貌的;你们年轻人啊我知道的,现在都叫普通朋友。”
“真不是,大爷。”我笑着回到道。
“我跟你说,这两年来,来这里追她的小伙子可不少,到现在为止,你是唯一一个我觉得能行的。我告诉你,我这个老头子,别的没什么本身,看人的眼光还是蛮毒的咧。如果成了,你小子到时候可别辜负人家,还有你别看她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姑娘,每次看到我都会跟我打招呼。”大爷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
说话间,蓝雨已经从远处走来,不知怎么的,今天的蓝雨似乎看上去有些亲切,似乎是金色的阳光映照下融化了些许的冰山气质,这样的她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方教授,走吧,我请你吃饭。”蓝雨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兰花香味,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走了,大爷。”我回头朝大爷点了点头,没想到大爷朝我眨了好几下眼睛,此时我赶紧我的头上布满了黑线。
“你找我不是光光为了吃饭吧?”蓝雨开门见山道。
“哈哈哈,我主要是……”
我话说了一半,蓝雨打断我道:“对了,上次那个问题,你是糊弄我的对不对,你肯定没有记起来什么时候见过我。”
“呵呵呵……”我尴尬地笑了几声。
“5年前,我刚刚念大学,我在江大听过你的课。”
“你也是江大的学生?”
“不是,我是江城师范的,那时候一直听江大的朋友提起你,说你讲的课非常专业,有一次我去江大找朋友玩,特意跑去听了你的课。课后,我还找你问了一些关于心理学的问题。”
“原来是我的粉丝啊,哈哈。”
“方教授,那时候听你讲话,觉得你特别正经,都不笑的,你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不是现在更可爱一点?”我举起右手比了个yeah。
蓝雨“噗嗤”笑出了声。“我觉得你是现在更2了。”
“我们去哪里吃呀,要不就食堂吧。”
“方大教授莅临,怎么能请食堂这么寒酸?”蓝雨玩笑道。
“哈哈,真的随便吃一点就行了。其实我今天找你来,除了和你吃饭,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有关李艳馨的验尸报告,我还有一些疑问想请教。所以……”我突然严肃了起来。
“我们法医科的化验室正好离食堂不远,我们吃完饭,到化验室里详细说。”蓝雨仍然不改她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
我们在食堂很快地吃完了饭,饭间,蓝雨和我聊了很多有关于心理学的话题,看得出来蓝雨对于心理学非常的有兴趣。
很快,吃完饭,换上了一套手术专用的服装后,蓝雨带着我来到了法医科的化验室。走进化验室,里面有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硕大的验尸仪器放置在了房间的正中央,仪器的左前方有一个长方形的玻璃柜里面放置着一个和真人1:1大小的人型骨架。
蓝雨站在验尸仪器旁,开始介绍了起来:“它叫伊娃,这个是我们日常工作用的最多的验尸仪器,耗资千万从法国朗斯购置的。”
“Bonjour,伊娃。”我有些调皮的对着伊娃打了个招呼。
蓝雨抿嘴笑了一下,把纤黑的短发撩到耳后,附身故意对着伊娃“耳语”道,“这个叔叔是坏人,我们别理他。”
没想到在冰冷的外表下,蓝雨还有那么小女孩的一面,我咽了一口口水道:“对了,这个机器平时是如何工作的呢?”
“你看,这就是李艳馨的尸体。”蓝雨按了一下机器左侧的按钮,机器顶部的三层外罩慢慢往后打开,李艳馨的身体慢慢呈现在我们眼前。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胸口的伤痕之多令人触目惊心,犹如莲花一般。
“这台机器可以360°扫描,死者的每一寸皮肤所受到的外在伤害。”
“那内在的伤害呢?”我故意问了一句很外行的话。
“这还是需要CT扫描的,对于特别复杂或者毁坏程度较高的尸体,我们需要解剖之后,然后再做进一步的化验。”
“其实对于李艳馨这个案子,我最在意的就是行凶的凶器,所以我现在调查这个案子,第一个找的人是你。”我直奔主题道。”
“其实从李艳馨的尸体来看,进过伊娃的验证,胸口的伤痕是长度15公分到20公分的小刀或者匕首造成的,这个验尸报告里有写,至于后脑勺的致命伤……”蓝雨顿了一下,按了一下这台验尸机右侧的一个按钮,尸体的正面和背面都出出现了一块铝合金床板,接着尸体顺着铝合金的床板呈180°的旋转,然后,蓝雨又按了一下按钮,尸体背面的铝合金床板慢慢地完全打开,尸体的整个背面完全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你看这就是脑后的致命伤,伤口呈半径为2.5公分的半圆弧状。”
由于李艳馨的尸体上,头部头发已经被法医全部理完,后脑勺上的伤口格外显眼,由于伤口已经有些溃烂,看了不免让人有一些不适。
“其实昨天开会,你给我们看照片时,我心里也想了,是什么样的凶器可以造成这样形状和程度的伤口。但是始终没有思路,所以想参考一下你的专业意见。”我一本正经道。
“对于这样的伤口,我们内部其实也讨论过,能够造成这样伤口的器具有这些,可以供你参考一下。”蓝雨打开iPad,给我展示了一些照片。
我边翻着iPad边说道:“锅铲肯定不是,受力面积太大,敲不出这样的坑。铁棒受力面积够,但是不可能敲出如此规则的半圆弧形状。”
“那如果铁棒是对着头部,竖着头捅下去的呢?”蓝雨问道。
“你这样说,乍看上去很像,其实可能性极低。竖着捅下去这种敲法,如果是圆头的铁棒,头部不够锋利,所以要依靠这么捅,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敲出这样的伤口。如果是平头的,则捅不出这样的形状。”
“那这张圆头拐杖呢?”蓝雨指着iPad上其中一张照片到。
“如果横着抡,倒是有可能,但是受力面积还是有一些大,能敲出这样伤口的可能性仍然很低。”
“方教授,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你来问我们专业性建议的,现在反而是你在分析。”蓝雨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态度上有些强势,尴尬地笑了笑妄图转移话题道:“哈哈,我也是猜测而已,不知道伊娃有什么看法呢?”
“伊娃分析的结果跟我们差不多,它也没有分析出80%吻合度以上的形似物体。”
“那个箱子里是做实验的小白鼠吗?”我突然被实验台上的一个玻璃盒子所吸引。
“是的,这个是做……”我没等蓝雨说完,就独自走了过去。
“那个盖子不能打开。”蓝雨说的时候,我已经打开了盖子。小白鼠一下子从玻璃盒子窜了出来。在实验台上跑了一圈之后,一下子就窜进了放人型骨架的玻璃盒子里。
“好了,这下要怎么办。”蓝雨撇着嘴看着我道。
看着小白鼠,在这个放置人型骨架的箱子里乱跑,蓝雨有些焦急道:“它这么乱跑,骨架会不会散掉?”
“应该不会,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幅骨架是用高密度的树脂材料制成的,本身的硬度就很高,加上关节处还是用金属的扣环固定住的。按照老鼠的质量,不管在里里面闹多大动静,散架的概率都几乎为零。”
“这些小白鼠都是打了禁药的,如果刚才一不小心……”
突然我打断蓝雨道:“等等,你这个人型骨架可以拿出来吗?”我盯着这幅人型骨架看了很久,突然脑子出现了一个想法。
“可以是可以,但是……”
“可以就行了。”我又一次有些粗鲁的打断蓝雨道。
我费了好大的劲抬走了罩在人型骨架外的玻璃盒子,接着仔细地观察了骨架的每一处关节后,我开始准备动手卸下左手手臂的手骨。
“我可没说可以拆。”我刚要拆,蓝雨上前阻止我道。
“没事的,我装的回去,而且我就一块手臂的手骨而已。”
没过多久,我就卸下了一块手骨,回过头看着蓝雨道:“你看,如果是用这个从后脑勺这样横着抡过去……”我一边说一边比划道。
“这个作为凶器,本身的重量会不会太轻,不足以对死者造成这样的伤害呢?”
“你看,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你掂一下分量,这是用高密度树脂材料制成的,本身的重量还是很重的。”
“真的还挺重的。”蓝雨掂了掂重量道。
“你看这块手骨关节处的截面,加上上面的金属扣环是不是与死者后脑勺的伤口非常吻合?”
“好像真是这样,让伊娃测一下看看。”接着蓝雨把树脂手骨放入了伊娃——验尸机中,与死者后脑勺的伤口做了伤痕比对。
5分钟后,测试结果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匹配度高达97.73%。
拿到这个结果后,我对于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心里已经比较清晰了。看来今天不止要会一会目击者,还要到江大的实验室走一趟了。
我看了看表,和蓝雨说道:“蓝医生,我可能要先走了,因为下午还要去几个地方,继续调查这件案子,下次我请你吃饭,今天非常感谢你的帮忙。”
“方教授,别这么说,我今天没帮到什么,倒是你对于这件案子,给到我们法医这里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我下午也有的忙了,这份验尸报告要重新修改一下。”
“对了,我想问一下,你觉得莫浩然这人怎么样?”
对于我的提问,蓝雨突然有些猝不及防:“你说莫教授啊?平时接触得不是特别多,但我觉得他可能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这么简单,我也说不好,就是一种感觉。”
“你跟我的感觉是一样的。”我会心一笑道。
“所以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关于这件案子,可能之后还有需要麻烦你这里帮忙的。”
“没问题。”蓝雨作了一个OK的手势,帅气中带着一些可爱。
和蓝雨告别之后,我就匆匆赶往了江城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