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胜宇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回到车旁告诉了罗、苗两人,两女孩顿时泪奔,她们下了车跟着杜胜宇一路小跑,前面却被警察拦住去路,“起来!”杜胜宇大喊。
“回去,前面危险。”
“让开!”杜胜宇再喊。
“回去,冷静点。”
“让开!”他西斯底里地叫着,声音嘶哑凄厉。
“让我过去,我们自己承担责任。”罗莎娜喊。
“前面的人质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必须过去救她。”苗苗叫着。
“不行!我们必须对你们的安全负责,请你们理解我们的工作,也请你们耐心等待,我们会有专业人员过去解救。”一个当官模样的警察和蔼又不失威严地说。
杜胜宇无奈地蹲在地上,左手抓着头发,右手握拳“啪啪啪”地击打着自己的头部,“你们为什么不早些给我开锁?为什么?”他带着哭腔怒吼,罗莎娜和苗苗一边一个不住地安慰。
罗莎娜哭着说:“你以为我不着急吗?你以为我不心痛吗?我比你痛!……我知道她大部分的计……事情,可是就这一……环节她没跟我说……现在我知道她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但我真的不需要她的保护,我真的愿意跟她……”
“嘘,声音太大了。”苗苗竖起食指挡住自己的嘴唇,“小心被警方怀疑。”她小声说。
一句话提醒了两人,他们止住悲声,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一些生活小事,渐渐地情绪有所平复。
“无人机传回画面了。”后面一个警察喊。
“啊?”三个人一骨碌爬了起来,迅速往回跑。
一辆越野警车的旁边聚集了数位警察,在他们面前的车盖处放着一台笔记本,显示屏的画面果然是正在燃烧的中巴车。警察们见三人跑过来稍微让了一点空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忐忑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见视频中整个画面在绕着那辆燃烧着熊熊大火的中巴车不停地缓慢旋转,那是无人机在绕飞所致,无人机慢慢接近中巴车,画面几乎被中巴车所占满,那火苗明亮而又鲜艳,从中巴车的所有窗口呼呼地往外蹿,显然那些玻璃窗早已融化,车的框架也已烧得火红,连轮胎也几乎燃烧殆尽。整部车完全被火焰包裹。透过车窗部位,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正在燃烧的尸体,但已经无法辨认……
“他们都死了吗?他们是不是都死了啊?”罗莎娜悲愤地叫着:“你们为什么不赶快救人?为什么?”
“你冷静点,我们怎么会见死不救?但是来不及了,现在即便过去人也已经死了。”其中一个警察说。
“是啊,而且里面的炸弹还没有爆炸,随时会有危险,我们现在过去是没有意义了。所以,请你们理解。”另一位警察说。
“你们先别急,从画面来看还难以确定共有几个人死亡,所以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那么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苗苗愤愤然地问。
“就现在这个局面来看,只能这么做了,虽然不近人情,但必须减少二次伤害。”说话的正是王队长。他拍拍杜胜宇的肩膀:“节哀,这种突发状况谁也没有办法……我们也是鞭长莫及。”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可以避免的。”杜胜宇摇着头失魂落魄地叨念着。
火逐渐小了,但里面依然看不太清,只能看到靠窗的几个骨头架子——尸首烧得只剩下骨架,黑乎乎呈焦炭状,罗莎娜等人忍不住又开始流泪。
“奇怪,那炸弹怎么还没爆炸呢?……不用管了,让无人机再靠近一点,靠近每一个窗户,看看能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王队命令。
随后在无人机操作手的操作下,视频画面进一步靠近中巴车,视线穿过没有玻璃的窗户大体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见那些车座大多烧得只剩下火红的骨架,有的地方还在燃烧,有的地方则汩汩的冒着黑烟,透过浓烟又看到几具烧焦的骨架胡乱地依靠在那些燃烧着的车座旁……。
“能看清几具骨架吗?”王队问。
“看不清,我感觉怎么也五六具吧。”一警察说。
“我感觉有七具了,而且下面可能还有只是看不到罢了。”另一人说。
三个人一听又流下了眼泪,他们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今天的局面辛雨佳完全可以不必参与,来日方长,为何一定要介入呢?本以为她有什么更好的想法,而介入之后为何又是这么一番结果?稀里糊涂地送了命,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这是一处什么地方?看起来不像是公路怎么?”王队问。
“这应该是一处废弃的采石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车开到这个鬼地方,看上去是撞车了,撞在石壁上,撞击引起的火灾……真够惨的,如果没有那两桶汽油的话还不至于烧地这么厉害。”旁边的一个警察说。
“现在可以判断车祸的成因吗?”
“没法判断,我估计可能是疲劳驾驶,也可能是人质抢夺方向盘所致,具体情况需要现场分析。”
王队摇了摇头说:“烧成这样恐怕不好分析了。”
突然显示屏中的画面一片惨白,同时剧烈摇晃,然后画面变成马赛克状,并且完全停止。
“应该是爆炸了,再派无人机过去,带着空气检测仪,进行空气检测。”王队命令。
没多会儿一架小型多桨无人直升飞机飞了过去,十几分钟后传回的信息是,没有发现氰化钠,也没有发现其他有毒气体。
“这就奇了怪了,这么大的火加上炸药居然没有给炸开?消防队的呢?请消防的兄弟最好现场检测一下。”
“他们已经去了。”前面有人喊。
“那好,我们再等等吧。”
杜胜宇等人无奈,虽心急如焚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只能坐在路边干等。
杜胜宇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能,发现自己除了听天由命再也没有其他办法。正沮丧间,突然前方一阵骚动,接着有人喊:“发现幸存者,一女的,正在往这边走,应该就是人质!”
“什么?人没事吧?”所有人无不惊喜交集,杜胜宇等三人自不必说,连稳重的王队也神情亢奋起来。
“没事,受了点轻伤。”
杜胜宇、罗莎娜、苗苗撒腿就往那边跑,见车灯照射下,不远处两位身穿橙色消防服的队员以及中间的一个蓝色娇小身影,正步幅稳健地往这边赶。三人一看果然正是辛雨佳,见她浑身上下并无伤痕,也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他们兴奋地呐喊着,欢呼着,蹦着,跳着……特警、警察、消防队员等也都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
“有没有什么伤?这里还跟着救护车,先检查一下吧。”杜胜宇关切地说。
“不用,就是一点皮外伤,甭看。”辛雨佳依旧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