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板说到后面,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看不起莫凡的意思。莫凡却也毫不为意,站起来拉住谷晴的小手,道:“好吧,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这时候,老板脸上的恭敬之色已经不复存在了,不冷不热的说道:“看看也行,不过我先把话说到前头,那些玉器虽然不入流,但也是要上几千两银子的,如果你们……”
“我说老头儿,我说了我们要去看那些不入流的玉器了?带我们去看你们店里藏起来的所谓精品!”莫凡瞪了老板一眼。
雕玉阁老板愣了一下,他有些拿不准了,刚才从谷晴的话中推断他们好像是没有多少银子,但是从他们的穿着和莫凡的这番话来看,他们又不像是缺银子的人啊。
莫凡看到老板这个样子,说道:“怎么?你是怕少爷我没有银子?”
莫凡的语气稍微一强硬,雕玉阁老板马上便软了下来,连连摇手道:“小老不敢,呵呵,不敢。公子若是想看本店的精品,请随小老上楼吧。”
说着,老板躬身为莫凡和谷晴引路,但是心中却仍然在打着小鼓,摸不清莫凡的底子。
来到楼上,雕玉阁老板带着莫凡和谷晴穿过走廊,然后走到一房间外面。
老板打开了房门上面硕大的一把铜锁,将门打开。
莫凡拉着谷晴迈步走了进去,却听见雕玉阁的老板在后面小声嘀咕道:“几万两的都嫌贵,这里面的宝贝可是要几十万两了……”
莫凡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显然听到了这老板的话,但他却是不动声色,自顾悠哉悠哉的走进了房间中。
果然,这间小房间虽然不大,里面所陈列的玉器也不多,但这里的每件玉器无论是玉质还是做工,比之楼下大厅的都要上了一个档次。
但是这一次莫凡却没有像在大厅中那样细细观赏这些玉器,他一眼扫视了整个房间,然后淡淡的问了一句:“就这些吗?没有更好的了?”
更好的?一直在打着小九九的雕玉阁老板顿时有些傻眼了,这些已经是他们这里最好的玉器了,面对这些玉器还不满意,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他们买不起而寻找一个借口。
老板有些生气了,他带着愠怒说道:“我雕玉阁开业百年,不敢说是流岚帝国最好的玉器店,但至少在咱们帝都城中,还是足以傲视同行的!恕小老直言,公子您到底是不懂玉器,还是买不起玉器?”
“呵呵!买不起?”莫凡没有理会生气的老板,他抬眼再次打量房间中的那些优质玉器,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精品。
“老板,那东西不错,怎么卖的?”莫凡伸手指向了房间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雕玉阁的老板顺着莫凡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那里躺着一块还没被加工的玉石,这玉石白润无暇,显然是一块上好的材料。不过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再好的玉石没经过雕琢,都只是一块儿石头,还无法成就它的价值。
“这是我们雕玉阁雕琢工艺品的材料,我们采购来时花费一万两,如果你确定想要的话,咱们再谈价钱。”老板心不在焉的说道。
“很好!”莫凡一点头,嘴角弯出一丝弧度,“给你十万两,这块石头我要了!”
“十,十万两?”老板的眼睛倏然瞪的比鸡蛋还大,一扫刚才心不在焉的神色,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莫凡。
谷晴在旁边也被莫凡吓了一跳,人家卖东西说的一万两,结果莫凡倒好,一张口便是将价钱涨了一倍!
联想到莫凡这些天与以往的不同之处,谷晴愈发觉得自己少爷的脑袋肯定出现了一些问题,她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莫凡哥哥,他说那东西进价只有一万两啊!”
莫凡对谷晴微微一笑,说道:“晴儿,你还小,有些事还不懂,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就只管支持我就好了。”
谷晴看着莫凡的眼睛,确信莫凡并不是昏头了,这才不情愿的点点头,站在一旁不在说话了。
莫凡回头看了雕玉阁的老板,那家伙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消失,估计这样便宜的买卖以前还从未做过。
“怎么样,老板?你还有什么异议?”莫凡说道。
老板回过神来,笑的脸都快抽筋了,连声说道:“没有没有,既然公子想要,我们做生意的岂有不卖之理,不过十万两也确实有些多了,您要是真的想关照一下小店……要不,要不……您给个九万九千两也就成了!”
老板估计想降降价以表现自己做人的公道,但是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咬牙切齿了半天,终于给蹦出来一个“九万九千两”。
莫凡听的想笑,他摆摆手说道:“多谢老板的好意,不过既然我说了给你十万两,绝对一两也不会少的。”
“谢谢,谢谢公子啊!”老板眉开眼笑。
莫凡却把话锋一转,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个小忙需要你们帮一下。”
“公子请讲。”老板道。
“这是一块石头,我要它也没用,我想让你们帮我稍微雕琢一下,不用雕琢的太细,弄成一方砚台的样子就好了!”莫凡说道。
雕琢砚台对于玉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的工作,老板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
莫凡点点头,说道:“老板果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我就说出最后一个要求。”莫凡招招手,示意老板走近些。
老板凑过去,探着脑袋等莫凡发话。
“记住,待会儿我走了,如果有人来打听我在这里买了什么东西,你就告诉他们,我在这里随便转了转,因为银子不够,所以什么都没买就走了。”莫凡声音很小,但却足够凝重。
老板心中虽然纳闷为什么莫凡这么要求,但他一想到自己做了这么便宜的一个生意,早就懒得管其他事情了,自然是满口答应。
莫凡微微一笑,说道:“好了,没有其他事情了,晴儿,将银子付了!”
谷晴应声,从身上掏出来带来的银票,数了十万两递给雕玉阁老板。
末了,莫凡与谷晴一前一后走出雕玉阁的大门,老板一路赔笑在后面恭送,走到门口的时候,莫凡停了一下,没有回头,说道:“老板你就不用出来送了,记得刚才我对你的交代,两天后我会派人来取货的。”
老板连声答应,退了回去。
逐渐远离雕玉阁,莫凡神采奕奕,显得十分兴奋,回头却看见谷晴嘟着小嘴,似乎不太开心。
莫凡转过身,笑道:“傻丫头,这是怎么了?干嘛这么不开心?”
谷晴看了一眼莫凡,慢吞吞的说道:“莫凡哥哥,我觉得,你刚才做那生意……简直是亏得血本都快没了……”
“哈哈!”莫凡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谷晴愈加的不高兴,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你干嘛要笑,我说的是实话呀,那东西明明……”
“嘘!”莫凡一把伸出右手捂住了谷晴的嘴巴,朝四周看了看,然后突然摊开了自己的左手,只见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出现在他手上。
“这?这是什么?”谷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紧张兮兮的压低了声音:“莫凡哥哥,你……你偷人家的东西?”
“胡说什么!”莫凡伸手敲了一下谷晴的脑袋,“这哪能是偷,这叫顺,随手顺过来的!嘿嘿,那家伙收了咱们十万两银子,我顺一块七八万两的玉佩也不太过分吧!那,送你了!”
莫凡将玉佩塞到了谷晴手中,回身得意洋洋的往前面走去,剩下谷晴一个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而在雕玉阁中,当莫凡、谷晴以及暗中保护他们的五名莫家死士离开后,一个穿着黑袍,戴着斗笠的神秘人一闪进了雕玉阁的大门。
几分钟后,他又重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雕玉阁的老板。老板绷着个脸,没好气的说道:“慢走吧先生,你刚才打听的那小子就和你一样,什么都没买,逛了一圈就走了……哎,要是所有客人都跟你们一样,我这雕玉阁也开不了几天了!”
那个神秘人没有理会雕玉阁老板,自顾低头往前走着,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突然纵身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帝都成片的房屋之中。
而在他身体跃起的瞬间,他斗笠前面的帘布微微掀起,露出来的脸颊赫然便是莫世祥!
自从莫世祥答应帮莫凡在拍卖堂拍下它所需要的血膜苔后,每日拍卖堂开堂的前一天,都会有一张拍卖堂登台宝贝清单送到莫世祥的面前。
每日里,莫世祥都会细细审阅那张清单。血膜苔在这个世界上是极为稀有之物,就连莫世祥都不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自己心中清楚,不管是什么东西,这东西都是莫凡需要的。而他所要做的,便是阻止莫凡得到完好的“血膜苔”。
对此,莫世祥早已存了一肚子的坏水。
这一天,莫世祥像往日那样接过下人送来的拍卖堂登台清单时,突然眼睛一亮,眼睛盯着清单上的一个名字,脸上渐渐显露出来一丝狰狞的笑意。
“莫凡,你不是想要吗?嘿嘿,老子这就给你弄去!”莫世祥一把将那张清单捏成了皱皱的一团,冲外面喊道:“来人,给我准备一下,去拍卖堂!”
这个时候,莫凡早已经带着谷晴在拍卖堂的一间包厢中坐了半天了。
他今天一早就赶到了“雕玉阁”,在那里,莫凡收到了他订做的那方玉石砚台。
拿到砚台后,没有停留,莫凡马上又赶赴拍卖堂去了。
在路上,莫凡嘱咐谷晴买了两顶可以遮面的帽子,戴上这两顶帽子后,两人顿时有了一种神秘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