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从座倚上站起来，抿唇看着跪在地上的六夫人，她脸色煞白，嘴角被她咬破了，好像一直在隐忍着，她轻声道：“怎么可能是你做的，你每天都在房里，哪也不去，而且你和七夫人也没什么过节，何苦要这样做，你若是想为人抵罪，那是万万不可的。”
莫羽说这番话，无非是想让她自己想想清楚，可她的脸上不仅没有动容，反倒用期盼的目光凝望着她，那双眼睛，就好似在说，求求你，就让我这样吧，不要再说了。
“我不为谁抵罪，七夫人，是我找人打的，东西，也是我找人偷偷换来的，那个人偶，也是我叫人买来放在她盒子里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请爷和大夫人惩罚我吧。”她言词恳切，让莫羽的心紧紧收缩，像被人用针扎一样的难受。
本还想再说什么，可唐侑菲却就把这罪定在了她身上，并让冷玉轩发落。
他的眼里有怒气，但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如此痛苦，他更多的是不忍，她的心一开始就不在他的身上，那他呢，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影子，所以当初想都没想就把她收下了。
她想走，他是知道的。
难道，待在他身边，就那么难熬吗？
对冷玉轩眼中流露的戚然之色，莫羽也惊异了，为何他对所有人都能冷眼旁观，可偏偏为了这个六夫人，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呢。
有纠结，有不舍，还有心痛。。。。
这样的冷玉轩，完全颠复了她对他的认知。
虽是不忍，但终须忍，纵有不舍，但必须舍。
他留不住的，终究还是留不住，既然曾经已经对不起了，那现在就不要再对不起另一个了。
六夫人没有得到什么惩罚，只是让她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冷府。
看她走时萧条的背影，莫羽跑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只说了简单的几个字：“要好好的。”
她点头，轻笑：“谢谢你。”
莫羽不禁苦笑，她为她顶了罪名，还要来谢谢她，这作何解。
虽然这个罪，只是莫须有的，而莫羽，也不希望她站出来。
不过，离开了冷府，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这是她一心想做的事，而六夫人，做到了。
本以为她到外面的世界，能更自由，过的更好。
可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她投井的消息。
莫羽也是那时才知道，六夫人之所以那么伤心，是因为她青梅竹马的那个人，在那天病死了，所以，也许就在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吧。
一缕芳魂就这样消散了，留下的，只剩嗟叹。
莫羽失落的叹口气，眼前忽然飘过冷玉轩那双眼睛。
她心里突然很不安的被揪起，然后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就跑了出去。
三月阳春，柳絮纷飞。
他一袭月牙色的长袍，凭风而立。
清风吹乱了他如墨的发丝，掀起了他的长袍，他的衣角在风里翻转，猎猎作响。
他玉质的侧脸，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宁静，如宝石般的瞳仁，幽长而深远。
当莫羽找到他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