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吃好了,拿帕子擦了擦嘴,看着还在埋头苦吃的夏悠儿抿嘴一笑说“少吃点,小心吃成肥婆。”
夏悠儿一听顿时觉得非常郁闷,擦擦嘴说“拜托,本姑娘最讨厌吃饭的时候别人说这个了,减肥么,那是吃饱之后干的,再说我吃多少都不爱胖的,少咒我。”
“随你便吧,我要去忙了,今天在这没少耽误了。你一会儿也可以下去看看,前楼没有那么乱,不过你也不要乱走,让小玉跟着你,你也可以上街去看看,不过得等脸好了,出去叫上几个龟奴跟着,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花妈妈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真的啊!”夏悠儿喜道,眸子一转接着说“不怕我跑了?”
“随便,跑就跑吧,反正到时候死的是你,不是我。”花妈妈优雅地伸了下腰肢往外走去。
“切。”夏悠儿深深地鄙视了一下花妈妈,然后给小玉又夹了一筷子羊肉,讨好地说道“小玉啊,梁京有什么好玩的啊?明天带我去啊?”
“啊?”小玉吃得正高兴,她可不同于花妈妈吃过见过,她就一个下等的小丫鬟,夏悠儿做得饭菜对她而言,那可真是人间美味之首啊,吃得是连花妈妈出去都忘了行礼了,这会见夏悠儿问她,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夏悠儿见状笑了一下,毕竟小玉才这么小一个孩子,自己做的菜被人喜欢本就是一件值得自己高兴的事,所以也决定先不过问了,告诉小玉接着吃,不用管自己了,就起身出去,打算先看看楼里的情况。一出门就见之前守着的门卫都不见了,不禁心下有些无语,还真是给自己喂了毒药就放心了啊。唉,也是,这会儿打开大门叫自己跑,自己也没那胆子跑了啊。当下有些郁闷地靠着三楼栏杆往下看去。
醉月楼的前楼确实跟才去过的后园是不一样的,起码从三楼往下看去,三三两两的文人公子装扮的人,都很安静地观看着大厅台子上姑娘的表演,不时交谈也是压低了声音。显得跟后园那些急色的家伙生生高出了不是一个档次。
当然他们也不是说就不用姑娘陪,桌子上也是有姑娘的,但是前楼的姑娘也是含蓄大方的,不是后园一见客官就扑上去亲亲脸蛋摸大腿那种,反而显得很是雅致,都低头浅笑着跟各自桌子上的客人说着话。就夏悠儿这个角度,竟然还看见一楼大厅里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楼里的姑娘在作画,不管好坏吧,反正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周围围了一圈才子模样的人。看那些才子不时点头的样子,想必作画的那个姑娘应该很厉害。
夏悠儿看向了一楼台子上的那个演奏的姑娘,正是下午和自己发生过冲突的武媚娘,此时换了一身妆容,正一边弹琴一边浅唱,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声音清脆悦耳,甩后世那些歌星好几条街去,就是唱的词,夏悠儿听得不太懂,好吧,夏悠儿承认自己的文言文不太好。
夏悠儿单手托腮,望着楼下怔怔地出神,这文人玩的,自己还真是不太懂啊,伸手抓了抓头发,烦恼的很。
小玉这时吃好了,蹦蹦跳跳地过来,跟夏悠儿并排站着一起往下看。歪着头娇俏着问“小姐,您在看什么呢?”
“就看下面啊,感觉这前楼跟后园差别好大,这前楼的姑娘不用接客的吧,看着来这前楼的也不像是****来的。”夏悠儿朝下撇撇嘴说道,同时心里想着,要是不用接客,就陪着吃饭聊天倒是也可以接受。
“小姐,这些文人总是要面子些的,喏,你看那二楼,还有三楼那边,单间里不还是那种勾当,不过不在面上罢了。再说咱们前楼的姑娘,价钱也是贵一些的,能来的远没后园多。”小玉有些不屑地说道。
“小姐,您好厉害啊,今天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小玉突然就转移开话题,满心欢喜地朝着夏悠儿说。
“呵呵。你喜欢就好,就没什么,改天做更好吃的给你吃。”夏悠儿不以为然地说。
“可是小姐什么时候学会的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花妈妈私下里教的。呵呵,花妈妈还是疼小姐的,我猜花妈妈一定是将来要将小姐送到大户人家当妾的!”小玉高兴地说道,然后讨好地靠向了夏悠儿接着说“小姐,以后一定要记得带着我哦。”
夏悠儿嘴角抽搐了下,有些气恼地拍了下小玉的脑袋说“死丫头!想什么呢!我才不会给人当妾的,再说,会烧菜跟当妾有啥关系。”
“额,当妾还是要伺候大房奶奶的。要是烧菜好吃,伺候的大房奶奶高兴了,日子也会好过得多嘛。”小玉有些委屈地说。
夏悠儿无奈地叹了口摇了摇头,也无心再责怪小玉,本来嘛,一个青楼女子,能出去给人当妾可能就是最好的出路了。自己现在又吃了毒药,跑又跑不掉,可是接客?自己真是接受不了,花魁大赛?唉,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夏悠儿当下认真地看着武媚娘表演,过了一会儿,武媚娘唱完,底下的客人纷纷打赏,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厅里的客人已经比刚才又多了不少,毕竟天色越来越晚了,夜生活不管在什么时空,都是夜幕掩映下才好进行。夏悠儿倚着栏杆,认真地看了一整晚的表演。
到了后半夜,就开始有客人随着心仪的姑娘进入一楼或者二楼的单间,然后房间的门口就挂出来一盏小红灯笼。
夏悠儿怔怔地看着楼里的一切,直至天光泛白,楼里大厅里早就没了客人,只有两三个大茶壶在来回走动收拾杂物。
在夏悠儿不知道的角落里,花妈妈恭恭敬敬地现在一个半蒙面的男子身后,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三楼夏悠儿的斜对面,正对着桌子的窗子微开。他们正好可以通过窗子看到栏杆旁的夏悠儿,而夏悠儿从那却是不容易看到他们这屋里的情况,更别说,夏悠儿这一晚上都几乎看着一楼没怎么动过了。
半蒙面的男子,一身白衣,身材挺拔修长,一头墨发垂于脑后。蒙面男子修长的手指拿着一个酒杯,浅酌慢饮,手边放着几本厚厚的账本,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帘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
“这姑娘醒来确实是不同了。”那蒙面男子呢喃着说。
“属下该死,一时不查,想是悠儿伤到了头,过些时日会好的。”花妈妈急忙解释道。
“不妨,就这样吧,现在的夏悠儿看着还有点味道,不然光有美貌,所有的姑娘都一个性子,也是索然无味,只要能吸引住那人即可,日子不多了,你好生调教。花魁大赛不容有失。”蒙面男子沉声说道。
“属下遵命。”花妈妈躬身施礼道。
那蒙面男子将桌子上的账本合上,看了花妈妈一眼说道“这个月楼里进项没有上个月好,回去告诉下面的人,都用点心,再这样下去,我不介意换一批人。”说完就站起身来,像房间里的架子床走去。没一会儿就打开了架子床底的一个暗门,消失在了屋子里,花妈妈兀自恭敬地站着,过了半晌才轻吐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将账本抱在怀里,小心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