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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Step 36 生日庆祝和伤害朋友

曲沫扪心自问,自己肯定是疯了,因为她竟然没有一点点高兴,竟然没有祝贺伯贤通过了海选。

他一定很奇怪吧,她不是那种不回短信的人。可是这一刻,曲沫就是不想回,不知道该怎么回。也许在她内心深处是嫉妒他的吧,嫉妒他天生好嗓子,嫉妒他事半功倍。

而她自己呢?慢慢地跟他比起来越来越渺小,她只是想在舞台上唱歌,唱给好多好多人听,可是,这个梦想离她越来越远。

她昏昏沉沉地走在路上,甚至连强烈的鸣笛声都没有听见。

突然,声音停了下来,手臂被谁突然拉住,她丢失了重心,朝那个方向倒下去。

“你怎么了?这么大声音都没有听到?”

曲沫抬头一看,是满脸担心的柯禹辰。身后一辆银色的宝马这一刻让她觉得特别的刺眼。他不是喜欢显摆的人,可是她竟然在他身后看见了一辆豪车!

曲沫退开了两步,看了他一眼,今天穿得如同去参加晚宴一样正式,一身黑西装,让曲沫觉得更加的不同。

“你今天怎么开车来学校?还……穿成这样?”曲沫看了看自己一身学生的简朴装束,实在不适合站在他旁边。

他神秘地笑了笑,抓起了曲沫的手就往车里拽:“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曲沫没有拒绝。也许是累了,喜欢任由别人摆布,暂时忘却一切,随着别人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她关闭了手机,舒服地靠在座椅上。

缓缓地,车里有轻音乐流出。曲沫闭上眼睛,好像躺在云朵上,什么也不想,好好睡一觉。

“去哪儿?”曲沫磨动嘴唇,轻轻地问。

“到了就知道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儿兴奋,“我说过,今天要给你一个惊喜。”

曲沫已经懒得去猜测所谓的惊喜是什么,只是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轻松。尽管肩膀仍旧僵硬着,起码不要让她现在去面对那些苦痛。

车很快停了下来,曲沫缓缓地睁开眼睛,竟然是家美容院。转过头,柯禹辰正一阵兴奋地看着曲沫,她被推进美容室,揉了一次脸……事后,呆滞的曲沫又被拉到楼下,把顺直的长发烫成了柔软的波浪。

曲沫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木偶玩具,被推进一个魔方,又一个魔方,然后经受着里面不一样的洗礼。最后,她走出了化妆室,竟然又看见更加兴奋的柯禹辰,拿着一件粉色的小礼服等着她。

原来,他是准备好了,这一整套的“惊喜”。如果是拿来转换心情,这真是无比美好的礼物。曲沫想,任何一个小女生在经历这样的准备以后,都会万分激动的吧。

看着大镜子里的自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爱的水晶蝴蝶结发箍,黑色的大波浪卷,抹胸的粉色小礼服,还有俏皮可爱的缎带凉鞋。曲沫从来没有走过这种路线,却觉得如今镜子中的人,就好像是送给谁的娃娃,可爱的无以复加。

一步一步走出去,在化妆室里所有女孩的羡慕和赞叹之下,曲沫把自己最可爱的样子,赠送给了准备了这一切的人。

他瞪大着眼睛看着曲沫,停不住地赞叹:“简直是女神!明星都没有你漂亮!”

曲沫有些害羞地微笑着,依他要求挽住他的胳膊上了车。直到他将她带向终点。

一艘游轮餐厅。

坐在餐厅里,望着桌上精致的食物和窗外美轮美奂的夜景,曲沫突然觉得这一刻美好却又不真实。明明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画面,如今她割着盘中的牛排,却味同嚼蜡。

曲沫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窗外,夜更深了。

“柯禹辰,你比刘寄雨还要迷韩剧。”曲沫打趣地说,他的脸嗖地一下红了。

“女生都期待那些韩剧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是吗?”他说,“要不然,都抱怨中国的男生不浪漫。”

“你够浪漫了。”曲沫说。

“不,还不够。”他擦了擦嘴角,迅速地站了起来,曲沫的预感好像快要成真。

眼看他背过身去,缓缓走向舞台中央,坐在钢琴下,对准话筒,试音了好几次才说:“下面这首歌,要送给我最可爱,最美丽的公主,曲沫小姐。”

全场响起哗啦啦的掌声,曲沫感觉到好多女士火热的视线,让她坐立不安。

通常女生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应该落泪?曲沫觉得,她不应该想这时候她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在台上的这个男生,挺拔而又帅气,抚摸的钢琴键,缓缓流淌出悠扬的乐声。可是,却好像与她无关。对于二十年来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的曲沫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挑战。

身边那么多男女朋友,他们究竟是如何相处的呢?

他们是否都像她和柯禹辰一样?或者,柯禹辰对她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他总能对她有那么大的热情,而她却不能?

或许,人长得那么大了,就不可能像十三四岁情窦初开时,看见喜欢的人会脸红心跳,甚至到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或许,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会更沉迷。而曲沫恰好就是不怎么沉迷的那一个。

柯禹辰一曲弹完,曲沫欣赏地鼓起了掌,他却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大捧的玫瑰花,郑重地朝曲沫走过来。观众朋友们又是一大阵惊讶和欢呼。

走到曲沫面前,他把花献上,看得出他是那么的紧张:“生日快乐。”

“谢谢。”曲沫镇定地捧过花,微笑着。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不断的有起哄声从观众中出来,曲沫很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期待地看着曲沫,曲沫更加慌张。看着他那一张俊脸,曲沫鄙视自己怎么会不想亲吻他。

他对她的好,她都记得,他英俊,帅气,温柔,浪漫,多金,简直是钻石级男人,为什么,她的心却冷冰冰的想要退缩!

他靠近一步,曲沫越发紧张,背快要贴上船舱。这一瞬间,她的脑袋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脸。竟然是伯贤……

她害怕了,竟然想到伯贤……

曲沫默默地耷拉下眼睑,眼眶酸酸的快要掉下泪来。她安抚地上去拥抱了柯禹辰,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

曲沫知道,他一定很失落。回来的车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咬着嘴唇,却不住地在思考。难道,她是对自己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有心了么?那她凭什么接受柯禹辰对她的好?算不算是脚踏两条船?

况且,伯贤他只是她的青梅竹马。

她真是太差劲了。

曲沫打开手机,短讯不断地震动着。有二十几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伯贤。柯禹辰关心地递过来一个眼神,她没有向他解释。

昏昏沉沉地向柯禹辰道别,他却不肯就这样放她走,正要转身,手就被牵住了。

“我今天太鲁莽了。让你心情不好,对不起。”他有些自责,仿佛在为自己当时的行动道歉。

可是,要道歉的应该是她,不是吗?

“不是你的错。谢谢你今天给我准备了惊喜。但是我实在没有心情接受……”他的脸肯定疲累不堪,可是,已经没有别的样貌来面对,“其实应该跟你坦白从宽的,只是我一直不想开口。今天,年级组长告诉我没有通过转专业考试,希望我能留在作曲系。”

他的脸惊讶得无以复加,这一刻,仿佛是理解了曲沫所有的反应,他难过地把她拉到怀里,拍了拍她的脊背。

曲沫没有拒绝。她已经累得什么都不想拒绝。

等到他们互相都已经觉得拥抱得太久了的时候,他才渐渐把曲沫放开,然后,曲沫才发现刺眼的车灯下,站着一个看起来比她更疲惫的人。

是伯贤。这一刹那,曲沫只觉得今天一整天实在是糟透了。

她不知道他在那个地方站了多久,只听到他在这尴尬的氛围中慢慢地开了口:“没事就好。一下子没认出你。”

然后,他苦笑了一下,可曲沫却觉得那笑容就像一把刀似的,把她的心割得生疼。

“我好像打扰到什么了,我先走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伯贤!”曲沫追了两步上去,他却没有回头。她也没有继续追,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推开门,只看见寄雨一脸的焦急:“你跑去哪儿了?”

“和柯禹辰约会。”曲沫真是破罐子破摔,什么话也敢讲了。

没想到,寄雨关心的表情转而变为愤怒,实在是让她不明所以:“你要和人去约会,起码要开机,要跟人说一声。你这样一声不吭走掉了,知道多少人为你担心吗?”

“对不起……”曲沫没想到,她竟然会骂她,她以为,她说和柯禹辰有进展,她应该会高兴才对。

“你知不知道,边伯贤知道你今天下午的事情,以为你心情不好会出事,找了你一下午一晚上,就差没去报警。这么大热天被蚊子都快咬死,到现在还在为你担心,你倒是好,跟柯禹辰两个人都不开机,私奔去了!”

寄雨很少对曲沫发火,可是她这一次是认真的,只是,曲沫并没有对她的发火有什么意见,却因为心中的郁结,加上听到伯贤找了她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忍不住落下泪来。

原来,疲惫的他是因为担心她么……却撞见了这样的情形。

他担心的人一点事儿都没有,在和别人逍遥快活着呢。可是他却在那里担心的要死要活的。最后,唯有一句:你没事就好。

SHIT!

曲沫懊恼地要命,眼泪止不住哗啦啦流下来。如此,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况且,今天还是他海选入围的日子,她一声鼓励,一声恭喜也没有,还让他担心了,这真是糟透了。

她抹干净眼泪,看见了寄雨伤心的脸。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今天的状况,她想,最好还是不要解释。

寄雨看着曲沫的样子,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甚至连她也哭了起来:“曲沫……”

“看见今天边伯贤着急地找你,就像个疯子一样,我真的好难过。可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我想,就算他知道你是和柯禹辰一起出去了,他也不会觉得可惜。他只关心你一个人,是不是难过了,是不是受伤了。”

“寄雨……”曲沫坐在她对面,看她哭得越来越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要你没事,只要你高兴,你喜欢谁,他也没关系。我想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对另外一个人这样无私地奉献。可是我,我真的快看不下去了。如果你喜欢柯禹辰,麻烦你不要让伯贤再为你挂那么多心了。”

曲沫的心一沉,面前的寄雨,是在让她放开伯贤吗?为什么这一刻她觉得那么难过,甚至看见寄雨,有一点点排斥呢?

或者,原本就是她太贪心,抓着伯贤不放,所以才让她的两个好朋友这样难过?

是啊,她凭什么自己和柯禹辰去约会,却让伯贤为她牵肠挂肚呢?

“对不起,寄雨。是我没搞清楚,我太幼稚了,不会处理感情的事情,乱糟糟的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曲沫摇着头,拿起面巾纸给她擦眼泪,“以后,我不会再依赖伯贤了。”

“真的?”她抬起头望着曲沫,曲沫向她点点头表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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