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于仪狄的美酒
江南鱼米之乡,由稻米酿制美酒,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令人陶醉其间,是十分自然的。
晚唐诗人陆龟蒙和皮日休结为诗友,借酒助兴,相互唱和,一口气写下了《奉和袭美酒中十咏》。这些诗,包括《酒星》、《酒泉》、《酒篘》、《酒床》、《酒垆》、《酒楼》、《酒旗》、《酒樽》、《酒城》、《酒乡》。写完后意犹未尽,又作了《酒池》、《酒龙》、《酒瓮》、《酒船》、《酒枪》和《酒杯》六咏,几乎把江南酒文化都写尽了。
汉代刘向所著《战国策?魏策》上记载:“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许慎在《说文解字?酒字条》中,也有同样的说法。大致意思是夏禹叫仪狄去酿酒,仪狄经过一番努力后,酿出味道很好的美酒,就进献给夏禹,夏禹喝了,觉得确实美好。
但江南一带酿酒的历史,比史书上记载的早得多。江南的酒文化最早应该追溯到距今4700多年。赵陵山、绰墩山、少卿山等遗址的出土文物表明,当时的先人们,在比良渚更早的崧泽文化时期,就改变了采摘野生植物充饥的习俗,开始人工种植水稻,过上了饭稻羹鱼的生活。当时他们已经懂得用稻米来酿酒。
上海青浦福泉山、常州淹城、浙江余杭等地的遗址,出土了很多良渚文化时期的酒器,有煮料用的陶鼎,发酵用的大口尊,滤酒用的漏缸,贮酒用的陶瓮等等。也有各种饮酒器,如壶、盉、卣、杯等等。先人们往往把稻谷放在水里浸泡,用旺火蒸煮,再发酵成酒醪。直到今天,江南一带人们仍然喜欢自制酒酿,温软,味甜,洁白细腻,稠状的糟糊可当主食,清亮的汁液近似酒。这跟先人制酒的原理是一样的。
《诗?小雅?南有嘉鱼》中有“南有嘉鱼,蒸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宴)以乐。南有嘉鱼,蒸然汕汕,嘉宾式燕(宴)以衎”的诗句;《诗?大雅?韩奕》有“韩侯出祖,出宿有屠,显父饯之,清酒百壶。其肴维何?炰鳖鲜鱼”的诗句。酒因鱼兴,鱼为酒友。鱼以起寄富乐之怀,酒以起和合之气。这才是江南。
饭稻羹鱼的人们,假如生活中离开了酒,不知该失去多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