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6日
早上起来,华盛顿突然冷了起来,天空还不时掉几滴雨点下来,似乎老天有点不高兴,不知是不是我昨天批评了上帝的原因。
今天是非常紧张的一天,算了算,要见六位知名的美国学者,而且还在不同的地方。
大概用得上“疲于奔命”这个成语了。
每个人写一段的话,这篇日记成流水账了,所以,改一个写法。
先把人归一堆。
从上午十点开始,见霍普金斯大学的蓝普顿,华盛顿大学的沈大伟,中午饭后,唉,说是中午饭,其实学习美国人一个汉堡解决问题而已,因为实在没有时间,午后是见布鲁金斯的贝德、李侃如和波拉克,最后,是见基辛格中心的道格拉斯。
这六位,有几个共同点:
都是美国研究中国的知名学者,都会说一些中国话,有的好些,有的稍差些。
办公室里都有很多的中国元素,中文书不必说,中国书法、中国画,中国刺绣还有中国的瓷器,李侃如的办公桌上居然放了三支大号的毛笔。我调侃李侃如说,共产党夺取政权靠的是枪杆子和笔杆子,你这里放着三个笔杆子,想干什么?
都常常去中国,在中国有不少的朋友。
聊天时都可以讲中文,一说要录音了,都说,那要说英文了,这样更准确些。
岁数大都很大了,七十岁的有好几位。
但是又各有特点,让人能够记得住。
李侃如是布鲁金斯学会约翰·桑顿中国中心主任,著有17本书和专题论文,以及70余篇文章,大部分与中国有关。1998年8月至2000年10月,他曾任国家安全事务总统特别助理兼国家安全委员会亚洲局资深主任,职责包括制定美国的东北亚和东亚政策。名如其人,他能侃,中国话一流,爱开玩笑。
而和他同在布鲁金斯,现任桑顿中国中心主任的波拉克就直来直去得多,坐下以后,未等寒暄,就说:你们有什么问题,问吧。接着,就滔滔不绝地回答,一口气说了四十分钟。
而贝德显得很疲惫,他曾经担任奥巴马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亚洲事务高级主任,参与美国亚洲战略和政策的制定。《领导者》杂志驻美国的工作人员张娟告诉我,不久前她曾经试图采访贝德,但是看到他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累的似乎连话也不想说。
蓝普顿是前任美中关系委员会主任,现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国际问题高级研究院中国项目主任,同时兼任尼克松中心中国研究项目主任。见面就夸奖我说,你们的杂志很有名,果然,他的书架上,就摆放着《领导者》杂志。
华盛顿大学的中国项目研究主任沈大伟年轻些,高大英俊。办公室墙上挂满了镜框,里面都是书的封面,他不无自得地告诉我们:这些都是我写的书。我说,这面墙快挂不下了,怎么办啊。他拿出一本《中国共产党——收缩与调适》,签了名送给我。可是不幸的是,我下楼时居然忘记了拿。到了楼下才发现,赶快让助手上去拿,没想到,沈教授自己送下来了。这一个插曲,让我更加记住了这位帅哥教授。
道格拉斯也是大个子,曾经担任过美国驻上海的总领事,他很有风度,谦虚,一再告诉我:前美国驻华大使芮效俭是这个中心的领导,不巧他去了纽约,只好由他来代表。他接着表示,他非常高兴见到我,希望以后有更多的联系。
让我欣慰的是,好几位大学者见到我都说了同样的话,《领导者》杂志很出色。他们也了解我,甚至了解我这个小人物过去做过什么。可见,这些汉学家是非常认真的。
我和每个人都会合影一张,每次都感到了很大的压力,因为他们个子太高了,或者说,我太矮了。不过,此刻想到了小平同志,就尽量挺起了胸膛。其实我知道,挺胸膛只是为了表示自己有底气,不胆怯,而真的要和人家比比肩膀,还是要靠增加营养,增加运动,一代人不行,还要有下一代,逐渐努力,才能缩小差距。
和这些专家谈了很多大话题,具体的不能在这里唠叨,大致是这样几点:
关于中美关系,中美双方要有这样的共识,要以合作精神来维护世界的秩序,而中美两个国家内部都有一些问题,因此,要目前要着重解决国内问题。有鉴于中美两国的重要地位,要有高级别的对话。
关于钓鱼岛问题,美国非常不希望看到中日两国的矛盾升级,希望谈判解决,实在不行就还是按照邓小平所说,搁置争议。
关于中国梦,专家们认为还需要填充具体的内容。
一整天,说的话够一个月用的了,当然不止这点内容,只是日记容量有限,今后再有专文叙述。
倒是有这样一个感觉,尽管我面对的人经历各异,相貌不同,但是,在那些高鼻子,蓝眼睛或者灰眼睛,白头发或者没头发的大脑里,似乎想的东西都差不多,或者万变不离其宗,就是美国利益、世界利益。而中国的利益,也被他们毫不客气地囊括进去了。即使是考虑中国利益,前提也是美国利益。
我也理解这一点。
晚上回纽约是坐火车。我很高兴,这次来美国,几乎使用了所有的交通工具,国内飞机航班、地铁、出租汽车、火车、还有公共汽车,有了切身的体会。美国的交通工具并不新,有的甚至可以说很陈旧,但是,方便,准时。
从华盛顿到纽约火车要用三个多小时,我昏昏欲睡地坐在车上,因为车旧,铁轨的质量也不高,列车晃得厉害,想在车厢里走一走,站也站不稳。坐在这样一个晃晃悠悠的火车上,看着夜晚的美国郊区,也是漆黑一片,也是在路过小集镇时出现一片灯光,也是偶尔有几盏昏暗的灯从车窗前掠过,恍然间,我似乎在做梦,似乎回到了中国,似乎行走在在沪宁线上,而前面,就是自己的家乡。
突然想起了南柯一梦的故事,于是,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