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我在回家的列车上,思想没安静过片刻。
我们系是全年段最早放假的系,而莫辞是最迟的,前后放假差了一个星期,我思归心切,索性一个人乘车回福建了。
日子又回归了一个人,就像初恋失恋以后一样,无牵无挂,心内一片虚空幻寂。
我对莫辞说过很多有关初恋的往事,把这个没谈过恋爱的男孩吓得魂不守舍。
我把恋爱描述得是有些言不符实,过于糟糕,因为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只经历过那段伤心而不伤身的柏拉图式恋爱史,灰暗的恋爱史。
莫辞说我是个格外容易受伤的女孩,而他的经历却简单到让人羡慕的地步,想起他听我讲故事时惊慌失措的表情,还真有些不忍。再想到那天猫咪与他抢冰激凌的样子,又叫人忍俊不禁。
莫辞总是在我笑的时候说我傻傻的,我很满意他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你可以用傻来形容我,但是不可以用痴、用笨来形容我。莫辞问我为什么,我说:“人们都认可傻人有傻福吧,可没人说笨人有笨福。”
那次,莫辞对我第N次无语。
列车的击轨声叫人想入非非,让人惶惶然走进回忆,再惶惶然从回忆里走出来。
穆苏终究很遥远,一个回归东北,一个回归东南,天各一方。
突然,又有短信钻进我的手机里了。
莫辞说:“猫猫,我有些想你了。”
凭什么想我?
“如果星星知道自己背负着所有的愿望,那它一定会努力地闪烁,当你看见最亮的一颗星时,那是我在为你祈愿。”
肉麻死了啦,我抬头去看窗外的天空,除了黑,还是黑。我想起一句歌词:现在的一片天是肮脏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见。
我的世界里,好像只有以珑跟莫辞,但我的心里,只有穆苏。
从成都到福州接连两个晚上,我都梦到了穆苏——
第一个梦:穆苏带我去吉林,我们在火车上看星星,看累了穆苏就让我靠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第二个梦:穆苏策划了个DV拍摄计划,莫辞持机,我和穆苏演情侣,正当剧中的男主角要吻女主角的时候,我从梦中笑醒了……
为了加入穆苏的团队,我刻苦努力,那个夏季,我把全部精力都耗在DV的拍摄取材上了。
我和莫辞,还有另一个客串角色的漂亮女孩小云,在厦门岛上拍了许许多多录影磁带,准备把那些DV带回学校剪辑,顺便馋一馋以珑这个对东南沿海心驰神往的大小姐。
我在带着最原始咸味的空气中自由地呼吸,青春的笑脸上洋溢着粉红色,就像海湾之战血腥的历史遗留下的红光。但只有离开大都市的繁华和喧嚣,我们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然而一个清净的地方,来透气的人一多,空气一样是要浑浊起来的。
你知道的,被文明糟蹋过的海洋未必心胸广阔,它未必包容得下那么多人遗留的废气,我们又将躲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