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以珑家就在戏的场景附近,拍戏的前一天,穆苏、我和莫辞在以珑家住了一宿。那夜好不容易睡着之后,我被一个响声惊醒,原来以珑被我挤得掉下去了,只见她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睡。
以珑的睡眠很好,我却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我幻想着明天开机时的情形,紧张而神往,可心却像个无法平静的湖面,此起彼伏,不得宁静。
翌日,我们在川大拍了十几场,但都是穆苏和以珑的戏。
我就像个小跟帮儿似的尾随着摄像机,对着监视器写场记表单,心里暗忖,不是让我来演女主角吗?怎么变成场记了?
穆苏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笑说:“听以珑说你太忙了,天天要看书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刚好以珑说她想试着演,我就让她来替你了。”
啊,怎么是这样!
我陡然失望,难怪拍了一上午都是以珑的戏,这个以珑,到底在搞什么……
……
那一天,她和穆苏并肩走在图书馆前,以珑突然迎面走来。
“学长好!”
以珑微微颔首点头,又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以珑看看穆苏,再看看她,保持着主持人标准的甜蜜微笑,“小藤,你没去特技系学非编么?”
“不是单周才上的吗?”
“调课了,莫辞没告诉你么?我刚才路过设计楼碰见莫辞,他问我你怎么没来呢!”
她十万火急地奔向设计楼,气喘不定地跑到特技教室,只见大门紧闭着……
她赶紧打电话问莫辞,电话那头却说:“什么调课?”
以珑刚才那一瞬眉飞色舞的表情变化,分明在故意耍她!
……
当她踏过一片青草坪,一眼看见远处一男生和一女孩在吃冰点,女孩穿着艳红色的长裙,仿佛盛开在初春娇阳之下的妩媚罂粟花。
女孩将脸靠近男生,仿佛在咬耳朵,罂粟般的脸上流露出暧昧……
那一刻,她心中发凉,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那两个人分明是穆苏和以珑!
她低着头走上前,把1394线递给穆苏,那一瞬,脑子里嗡嗡乱响,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上天夺走了她的听力,令她瞬间失聪。
以珑粉红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欣悦……
……
原来昨天的尴尬,早已为今天埋下了伏笔……
强忍着被欺骗的感觉,我鼻子一阵酸,眼泪差点落下。
以珑不等我开口,就接了穆苏的话:“是呀,你也不能太累啊,看你现在的样子,‘朝饮木兰露,夕餐秋菊瑛’似的,真叫人担心一阵风吹过你就不行了呢。”
风吹过来,硕大的梧桐树叶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我的脑袋突然空空荡荡,耳边隆隆的一阵幻听。
莫辞递来一杯水:“你的脸色很苍白,休息一下吧。”
突然,我听到以珑在对穆苏说——
“你看小藤多幸福呀,走到哪里都有个小老乡照顾着,真是好命。”
以珑清脆的声音划破梧桐林子的寂静,我回过头去看他们,穆苏和以珑说说笑笑,还很赞同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