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赤,你在哪?”洛伊一边寻觅,一边叫道。
“洛伊。”赤缓缓走出来。眸中带着对别人不曾有过的温柔。他的宠溺,毫不掩饰。
彼时,他们都还年幼,于是赤就一直伴着洛伊成长。
此刻,他们初长成人。洛伊容颜清秀,身材高挑,落落大方的感觉,让洛修斯颇觉“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觉。
而赤,更是容颜俊美。他们出双入对,羡煞旁人。要不是他们以兄妹的身份出现,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
忽然,身后有什么声音,似是争吵,窸窸窣窣的传来。
又是那些缠人的贵族公子。
洛伊忽然拉起赤,然后拔腿就跑,将后面的喧嚣统统抛在脑后。而赤却突然带她转了个弯,还来不及询问,一匹马出现在眼前。于是他们上马,扬长而去。扬起一阵烟尘,身后的声音越发小了。
“呼呼,终于甩掉了。”洛伊一边笑一边说,满是解脱的味道。
“嗯,那些个人围着你,也不过是为了博取你的好感而已。”赤说道,没有一丝不悦的情绪,心里却淡淡的不舒服。
“切,谁稀罕。还是我的赤最好,总是知道我想要什么。”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草原。此时,草原上已经长出新绿,花朵零星开着。微风吹来,带着阳光的气息和青草的芳香,沁人心脾,十分舒服。
他们并肩而立,在树荫下乘凉,在草原上望天,在蓝天下驰骋。耳边,风声时而细语低喃,时而呼呼作响,洛伊十分开心。
他们躺在草原上,洛伊开口道:“呐,赤。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总是能第一时间找到我,总是知道我想要什么,想去哪。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你会读心术么?”洛伊随口问着,心里却很在意的等着他的回答。她不停玩弄着手边的一棵小草,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不会读心术。”赤避重就轻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都知道?”洛伊忽然坐了起来。她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一直以来,都是她欺负他,他笑着忍受。他知道她需要什么,喜欢什么,可自己却对他没什么了解。好似一直被他捧在手心守护着,却没能明白他的内心。这样的感觉让洛伊很受伤,很烦躁。那样的隔阂是洛伊难以忍受的,好似她永远无法靠近他,走进他的世界。
“因为我的世界只有你。”赤笑笑说,一如平时。
洛伊忽然怔住!
甜美的感觉在心中渐渐滋长弥漫,膨胀起来。可她却也同样悲伤。
赤,请你不要再露出这种笑容,请你换一个表情看我。
我只是希望,同样能了解你的世界啊。
“怎么了?不开心么?”赤问道。
“没,没有啊。”洛伊笑笑。
“不要不开心。不管有什么事,都有我。”赤说着,握了握她的手。洛伊却忽然心头一颤,竟慌忙把手抽了出来。
赤也是微微一怔!这还是第一次,洛伊挣脱开他,离开他。一瞬间的受伤在眼底一闪而过,稍纵即逝。洛伊看见他的情绪变化,心里泛起一丝焦急和酸楚,想要解释什么,却硬生生被他之后一如往常的笑脸压了回去。
“我们回去吧。”洛伊说,也同样笑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默契的都不曾提起,但心里却好像隔阂了什么,这感觉第一次让他们觉出彼此之间的遥远。
那是一种悲切的感受。
原以为最亲近的人,却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这样的情绪让洛伊烦躁不已。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会有这样的变化。
直到那天,她才终于明白。
那天,她如往常去找赤,却看见不远处,他和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人有说有笑。那一刻,世界“轰”的一声鸣响。她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酸涩的感觉闷闷地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理智被冲昏,她面带笑意走过去,心里却已经愤怒到无法自制。
“赤。”洛伊叫他,一如往常,甚至更加温柔。
赤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温柔地笑了起来。
“是洛伊大人啊,你好,我是……”那女子温柔地打招呼。
“赤,我们走吧。”洛伊看都没看那女子,径自拉着赤离开。
“啊……我……”那女子被无故奚落,开口却没能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洛伊?”赤叫她,不明白她在生什么气。
洛伊不理他,只是一直拉着他走。
“洛伊。”赤叫她。
她依旧不理。
“洛伊,看着我。”赤忽然停下,拉住洛伊,然后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扭向自己。他看着洛伊,温柔地问道,“为什么会生气?”
“没有,我没生气!”洛伊吼道。
“还说没有!告诉我怎么了?”难得,赤脸上温柔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鲜有的紧张和不安。
洛伊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冷淡地说:“真的没事。”
赤却忽然像受伤的小动物一般,露出了难过的神情。这是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洛伊看着不觉心疼起来,却欲言又止。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不再和我说你的感受。”赤忽然苦笑,悲切的感情让她心里钝钝的疼。
“那你呢?你又何时对我说过你的感受。这么多年,我根本不了解你的世界!”洛伊近乎歇斯底里。心里那烦乱的心绪一股脑涌了出来。
“我的世界就是你!”赤说,那样坚定,而后,他却迷茫了,“我以为,你知道的。”
“既然你如此说,那刚才的女人又是谁!”洛伊脱口而出,随即却后悔了。
“你……原来。”似乎是领悟了什么,赤忽然笑了起来,“刚才的人只是问路的。”
静默!
静默!
“啊……问……问路的。”洛伊说着,脸上的红晕一直延伸到了耳朵,然后是脖子。
可此时,赤却忽然严肃了。他凝视洛伊,缓缓开口,字字残忍:“洛伊,不要喜欢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