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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师范学院

瓮陈尧想起何花美的时候,其实也是何花美想起他的时候,世界上有很多事很多人你一辈子也是无法忘怀的,刻进骨子里的人总是在分手后变得更加的完美了,习惯于每天早上一起去读书的日子,美好得如海景蜃楼般的情景到了嘎然而止的时候想必任何人也是无法接受的,即并是最经受过沧桑的老者,对这样的事也会表面坚强内心伤感,这个是无法接受可又必须去接受的事实。幼儿园瓮陈尧跟何花美不是在一起上的,外地人要进上海本地幼儿园是件很难的事,况且何花美搬来瓮陈尧家小区居住的时候瓮陈尧已经上了幼儿园了,半途在进本地幼儿园比一开始进去更难,瓮陈尧在本地幼儿园学那要赢就赢在起跑线的英语的时候,何花美还在外地幼儿园学1+1等于2的时候,用何花美妈妈的话说就是外地的幼儿园只是帮忙看孩子的,哪里是教孩子的。听着何花美妈妈这句无奈的感言,瓮陈尧妈妈才懂得了嫁一个上海本地男人是件多么重要事情!那种嫁了个不思进取的男人的思想在这一刻变成了优越感十足满足心理。

瓮陈尧想起何花美的时候必定会想起何花美第一次搬来放在草坪上的那个用木头挖出来的老式三八盒子手枪,瓮陈尧玩过的枪都是很精致的,有可以打水的水枪,有可以打软圆球的高尔夫枪,可精致的玩具玩多了就腻,看到地上放着的那把老土的三八盒子手枪,瓮陈尧迫不及待的抢了过来把玩着,何花美本不喜欢那枪,那是她堂哥在暑假的时候带来的一个最老土的算上是古董的玩具了,这次从马桥搬到莘庄来,放在鞋盒里面的老土三八盒子手枪给翻了出来,原本是要丢弃的,可何花美爸爸看见了那木枪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往事,那把枪成了他唯一可以追溯童年的实物,他拿在手里把玩着对何花美的妈妈说:

“等我儿子出世以后,我就教他玩我们那年代的枪,这可是打鬼子的枪。”说着他洋洋得意的对着何花美作了一个双枪老太婆的英姿,他的模仿样子不获奖都很可惜了,何花美看得笑着拍着手,何花美妈妈听在心理,喜上眉梢,她摸了摸都四个月了还没隆起来的肚皮,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怀何花美三个月的时候就丰起来的肚子,这才觉得自己胖得有点过头了,生儿子是她心理最大的愿望,有儿有女才是最完美的家!她夜里躺在丈夫那温暖的弯臂里说这句话的时候,何花美的爸爸心理顿时暖和了起来,这也是他心理渴望的。

瓮陈尧把玩着那把勿忘国耻的三八盒子手枪,这在何花美心理产生了他要抢她弟弟的枪的想法,她冲了过来,用手抓着那枪的枪管,跟瓮陈尧争斗起来。

直到瓮陈尧妈从家里拿出好几把精致的枪作为交换,何花美才在她爸爸的劝止下放弃了哭泣的争斗,早晨在家里放出的要教儿子玩打鬼子枪姿的话成了一闪而过的绚亮闪光灯。看着儿子滑润的双手紧紧握着的那把似曾相识的三八盒子土手枪,瓮陈尧妈妈也想起了曾经青梅竹马的那个他了。

其实三八盒子打鬼子的土木枪还真有伤人的时候,就像现如今许多抗日剧里的飞镖弹弓总能瞎猫撞见死鬼子一样,这印证了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狂妄猜想,瓮陈尧那种孜孜不倦的把玩瞄准,终于给那造枪技术的粗糙磨破了瓮陈尧嫩细的小手,在能让瓮陈尧妈妈勾起青梅竹马的回忆也没有对儿子的宠爱,她将那枪扔进了垃圾筒里,不惧手破,只有趣味的瓮陈尧哪里肯弃,将垃圾桶翻了个天,继续把玩着属于自己的童年快乐,那时候瓮陈尧妈妈想:当真像死了你那淘气鬼样的老子!这个想法也就只能在心理想,那个曾经青梅竹马造枪远远高于这把三八盒子的始作俑者的男人现如今已经是满面春风得意了,让瓮陈尧妈怎么也想不通的是,读书比自己还笨的青梅竹马的造枪者怎么就完成了惊天动地的大逆转呢?!

何花美从幼儿园步入本地学校跟瓮陈尧上一年级的时候,也是何花美爸爸站稳了脚跟,开始时来运转的时候,懂得了知识是第一生产力的何花美爸爸绝不容许孩子在教育上的任何闪失,他毫不吝惜的花了五十张诱人的红色大钞打通了通往能让孩子出人头地坚实第一步,上上海本地学校是何花美爸爸梦寐以求的事,就在何花美妈妈还在为那五十张百元大钞心痛不已发出非女人才能发出的怒吼尖叫时,何花美爸爸已经在瓮陈尧妈妈面前炫耀自己的女儿终于可以跟瓮陈尧一样的享受‘高等教育’了。

瓮陈尧跟何花美抢枪的争斗没有在两人的心理造成影响,楼上楼下因为孩子是同班同学变得亲密无间,二家的房子都小得可怜,都显得很是拥挤,尤其是何花美租来的家,从何花美弟弟出世以后,租来的家就变得匝臃不堪,由于时来运转的兢兢业业,何花美做赤脚医生爸爸的手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伤风感冒牙痛量血压等等一系列要上医院挂号排队的情景在何花美爸爸这里全部不成事儿,最多也就等个十来分钟,这是个可以忍耐的度,药品因为患者的信任程度成了正比,于是何花美爸爸只好让木工打了个阁楼,放那写着古怪难识字的药品,也好不给孩子乱拿乱食的机会。读书对于孩子来说是件很辛苦的事,对于大人来上,也是一样的折磨,早送晚接,风雨无阻,两家一合计,早上由瓮陈尧爸爸送,晚上由何花美爸爸接,倒是分配的很合理,瓮陈尧爸爸早上上班刚好起早,何花美爸爸晚上不用急着下班,接对于他来说就很方便,二孩子一坐一站在电动车上,享受着阅兵式上领导才有的神采,二孩子都穿校服的时候,特像!有不熟识的人看见了会在心理想:瞧!少有的龙凤胎呢!真好!

争斗变成了过去式,何花美管瓮陈尧为哥哥,瓮陈尧自然就管何花美为妹妹了,瓮陈尧记忆特好,成绩总是第一,比起瓮陈尧的成绩来何花美就显得有点寒碜,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乌,虽然寒碜了点,何花美的成绩还是在瓮陈尧的带领下有所改观,只是很多作业让瓮陈尧解释得很头痛,觉得这么简单的题用何花美眼睛来看怎么就是看不明白,解释也成了多余的画蛇添足,瓮陈尧解释得发狂了,说:

“你要是我亲妹妹,我就在不管你了!”他的话有点土豪的豪情,很显出江湖大哥的义气来。

瓮陈尧说这句话的时候,何花美听得有点懵,咬着铅笔头眼泪都要流出来,但她绝不要瓮陈尧写好的答案,自己就是想到夜里12点也要写出来,这就给了瓮陈尧妈妈很大的感触,说这孩子有毅力,学习一定会上去的。

何花美的妈跟瓮陈尧妈谈论孩子的时候总是问瓮陈尧妈有什么保守的秘方,要不她生出的孩子怎么没有瓮陈尧聪明,瓮陈尧妈笑着那张寒冬腊月让人一看就温暖的脸说:

“哪里有?只是我怀他的时候有天发了一次高烧,人迷迷糊糊的发了梦,梦里有个白发苍苍的神仙用一只冰冷的手贴着我肚子摸,要是也就是这个秘方了。”

听了瓮陈尧妈妈的话,何花美的妈妈就去问瓮陈尧的爸,有没有这样的烧,瓮陈尧的爸爸回答让何花美妈妈大笑不已:

“烧是不假的,将近40度的高烧,白发苍苍的神仙哪里有,肯定是儿童医院三楼专家里的万主任!60多岁,你家是医生你知道的,这医生年级越大越吃香,万主任人退身不退,什么冰冷的手,肯定是那铁的听诊器,我家瓮陈尧的妈就是个幻想大于现实的人,神仙,还太上老君呢!”

瓮陈尧的爸一解释,何花美就明白了,她记住了儿童医院里的万主任,60多岁,本领大,以后碰到丈夫不愿看的孩子病,她就给孩子家长说:

“去儿童医院找万主任,就是三楼专家,60多岁,白发,有名,一看就好的”

她这样说,何花美的爸爸就阴沉着脸,看着何花美妈妈描述像是自家亲戚样的万主任那认真样子他就讽刺道:

“看你说的,都以为是你家亲戚呢,要是去了说是你让找的,那我看万主任那个懵啊,还以为自己老耳迷晕呢。”

何花美的妈妈听着,不辨,笑得开心,将何花美的弟弟抱在怀里颠:

“宝宝,将来你长大了,也成万主任样的神仙,不能像你爸哦!”她用带着自言自语的话回讽着丈夫,笑容于是更加的臃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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