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颜知道她们又陷入自责之中了,于是轻笑道:“好啦,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人都有任性的时候,我今天只是想任性妄为一次,你们就成全我啦。”
小怡、小桃见薛红颜说的跟真的一样,也只好顺从她的意思,回去办午膳。
说实话,少了小怡、小桃两个跟屁虫,薛红颜真的觉得自在很多。她不知道以前的薛红颜是怎么想的啦,反正她觉得身边有几双眼睛盯着就像无形的牢笼,让人做什么都不得不有所顾忌。
薛红颜坐在石凳上,慵懒地靠着柱子,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
与燕睿谈完事之后,林书怀本该马上出宫的。但是他路过御花园,远远地望见薛红颜便觉得撇不开视线,移不开脚步。他静静的看了好久,薛红颜的每一次轻笑,每一个沉醉的表情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见两个丫鬟走了之后,他知道如果他还有理智,他应该马上离开,可事实上……
林书怀鬼使神差地朝亭子走去,见到了一幅他永生难忘的丽景--薛红颜百荷缠绕的亭子里慵懒地倚着柱子小憩,仿佛沉睡的荷花仙子,说不出的柔媚,说不出的高贵,说不出的圣洁。
薛红颜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林书怀,她吓了一跳。她为被林书怀看见自己随性的样子而懊恼非常,“本宫失态了,让林大人看笑话了。”
薛红颜轻柔的语调适时地打断了林书怀的梦幻,他别开痴迷的视线,恢复了一向彬彬有礼的样子。“那里,是下官唐突了,打搅了皇后娘娘的美梦。”
薛红颜没有发现林书怀的异样,满脸困惑的问:“林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书怀巧妙地撒了个小谎,“下官路过御花园,被这片美丽的荷塘吸引,想到亭子里来坐坐,没想到会遇上娘娘。”
薛红颜会心地一笑,“没想到林大人也是性情中人。”
林书怀看着眼前这个巧笑倩兮的美人,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怜惜之情。他知道燕睿娶她绝对不是出于怜爱之心,燕睿的心里装不下任何的女人。而薛红颜她值得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恋,如果可以他愿意成为那个男人。可是身为人臣,他没有办法逾越。
薛红颜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仅长相俊美而且脾气超好,不禁又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听说林大人是文武全才,书画技艺无人能及。红颜进日正在学习刺绣,可否请林大人帮我画一幅荷花图作为刺绣的模板?”
“娘娘吩咐,下官自当尽力。”
薛红颜想交林书怀这个朋友,因此觉得那些八股的称呼有些可笑,“林大人别老‘娘娘、娘娘’的叫,在这宫里谁都知道我这个皇后形同虚设。林大人若不嫌弃,就叫我红颜吧。”
说“皇后形同虚设”本来是薛红颜的一句玩笑话,却恰恰牵动了林书怀的心弦。他一时之间也忘却了礼教,“那你也别叫我‘林大人’了,就叫书怀吧。”
薛红颜开心的笑道:“那当然。书怀,我们以后可就是朋友了。”
看着薛红颜真心的笑颜,林书怀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不能苛求什么,能够带给薛红颜短暂的快乐,他也觉得很幸福。
谈笑间,小怡、小桃已经过来了。她们向林书怀问了声好。
林书怀知道自己不能再久留了,便告辞离去。
摇曳的烛光中
“昨天林大人与薛红颜见了面,两人似乎聊得很开心。”
燕睿心中有些意外,语气却一贯的冷漠。“是吗,他们都聊些什么?”
“奴婢不知道,当时就只有他们二人。”
燕睿不悦,“那你知道什么?”
“奴婢看得出来,林大人对薛红颜有情。”
燕睿心中的不快加重,最得力的左右手,喜欢上自己的皇后,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那薛红颜呢?”
“她似乎在林大人目前展露了真性情。”
燕睿烦闷地皱起眉头,“难道你每天跟在她身边还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吗?”
“奴婢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薛红颜自从自尽醒过来之后就不一样了。虽然她的外貌、行为举止都和以前一样,但性情似乎变了。以前她从来不喜欢热闹,唯一的兴趣就是看书,现在她似乎很喜欢与人相处,却一点儿也不愿碰书本。”
“哦?她自己怎么说?”
“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她为人妇的本分。”
燕睿若有所思。
这天,南国使节来访,出于礼貌,燕睿偕同薛红颜出席接见。
宴席过后,薛红颜带着两名婢女会德馨宫,未料到走至半路被南国使节拦住了去路。
南国使节行了个大大的叩拜礼,“微臣参见公主。”
薛红颜想有什么话在宴席上不光明正大的说,而要选择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这里是北国,没有什么公主。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
使节从衣袖里那出一个信封,递到薛红颜面前。“这是皇上给您的信,皇上吩咐下官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薛红颜猜想,要是不收,他一定会纠缠不清,便伸手把信接了过来,她倒想看看薛贵想耍什么花招。“信本宫收下了,使节请回吧,以免惹人疑窦。”
“是。”使节功成身退。
回到德馨宫,薛红颜把自己一人关在屋子里,拆开信来:
“红颜妹妹:
“南北和亲,朕实在是逼不得已。你该知道,在朕心中,你一直是朕最爱的女人。朕第一次吻你,你说要朕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朕听信了你的话,可你却跑去自缢,你知道朕的心有多痛吗?你自尽不成,醒来之后,朕去见你。朕想让你成为朕的女人,可是你拼命反抗还重创了朕。朕应该恨你的,让你在北国自生自灭,可是朕始终忘不了你。朕不怪你,因为朕知道你是怪朕没有好好保护你。你放心朕已经准备妥当了,朕要打到北国去,打败燕睿,把你救回来。你安心的等着朕来接你吧,以后朕再也不会把你让出去了。”
“恶心,无耻,狂妄自大。”薛红颜将信撕得稀巴烂,扔到地上用脚拼命地踩。想想还觉得不妥,有把小纸片一点点的捡起来,从油灯上接来火源,将纸片烧为灰烬。
燕睿破门而入,“你在干什么?”
看见燕睿,薛红颜吃了一惊,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燕睿愤怒地抓住薛红颜的手臂,“你烧掉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