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岐见王氏的微笑不像作假,心情复杂不知如何回答。于是准备仔细检查,而就在他伸手即将触碰那个伤口之时,王氏脖颈处的那张“嘴”突然弯起了一个弧度。并且右侧的“嘴角”更大的上挑。虽然只是一张嘴,但凤岐分明感受到了一个表情,那就是“冷笑”。
王氏看不到脖子的后面,对自己的异样依然不知。
一时间看到两张嘴不同的微笑,这场景让凤岐毛骨悚然,身上的汗毛也不自主的炸立起来。凤岐连忙收回手,惊恐说到:“不,不了。婶子,伤口好像没好,你快去看看大夫吧。”说罢,他转身就走,宛若逃命,今天的事情着实吓了他一下。
而且就在他出门时,还依旧听到王氏茫然的喊道:“怎么走的这么快,饿没饿,一起吃饭吧。”
回到家,凤岐没敢对别人说起这件事,因为此事太过诡异,别人都会以为他精神有问题,只好待在家中再不愿接触王氏。
又过了几天,再没去过王氏那里,日子又归于平淡,凤岐渐渐淡忘婶子的奇怪。那段风波貌似已然过去。
正所谓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晚饭过后,闲来无事的凤岐又悠然的闲逛在了街道上,他喜欢到处去凑热闹,听着路边人们茶余饭后闲谈。
但今天凤岐不在是一个旁听的局外人,他竟然听到已经有人死了,觉不能让村里人继续被害而放任不管。所以凤岐觉得自己应该干些什么,跟大家说王氏有异样,这显然不行,没人会信一个小孩的话,也许是自己误会了也说不定。
对,只有晚上跟踪王氏,抓她现行,这样才能让大家相信。
凤岐心中有事,十分紧张,躺在那里异常难受,在心中算了算时辰,好不容易挨到了将近午夜,睁开眼睛看向父母,发现他们睡得正香。凤岐悄悄的爬了起来,没办法,如果让父母知道,自己要半夜出去,肯定不会同意。只好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
各家各户都已熄灯入睡,外面黑的厉害,伸手不见五指,漫天尽是繁星却不见一丝月光。刚走出几步,凤岐又折了回来,为了安全起见他从材房里找出了一把生锈的镰刀,才稍微安心的离开了。
来到院外,凤岐看了看方向,开始胆战心惊的向王氏家走去。
大家都知道农村的住户之间会有很大的距离,主要是田地。而凤岐家到王氏家,要经过一大片稻田地,走一条蜿蜒的小路。四周很空旷,脚下是不高的稻子,凤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路上没有一个人,他环顾四周,只剩下一片茫茫的稻田地,他很是后悔为什么要一个人出来,最起码邀上一个朋友就好了。
凤岐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耳中,这感觉十分诡异,他只能硬着头皮飞快的向李叔家跑去。
四下里的黑暗令凤岐看不清前方的事物,只能闷头一个劲的向前快速的行走。突然,一阵鸡叫声传来。凤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本就紧张的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了。
过来好一会凤岐缓和过来,不禁骂道:“该死的鸡,吓了我一跳。”
不过凤岐很快便反应过来,清晨才打鸣的鸡怎么现在就叫了。这让他想起了旁晚听到的那个传闻。
凤岐仔细一听,这才发现,哪里是鸡叫,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咯咯”怪笑!那隐约快要消散在夜风中的扑腾声,才应该是鸡发出的。
“这帮老头,就知道瞎传,这么明显的女子笑声,偏说是鸡鸣。”也许早已有人听出了端倪,只是不愿承认,安慰着自己是鸡鸣而已。
他感到这笑声有问题,也许今天就能抓住她现行,凤岐壮着胆子慢慢的向声音的方向走去。传出笑声的院子离王氏家不远,同是村西的另一户人家。凤岐来到墙外,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挣扎的扑腾声和大声的咀嚼声。
“咯吱,咯吱。”
咀嚼声异常的响亮刺耳,那仿佛是用牙齿磨碎骨头的声音,就像是迷路在荒山野岭的旅人,数天没有进食的情况下,疯狂的吃起了一顿大餐。
凤岐悄悄的来到那户人家的院头,咽了口唾液,凤岐沿着墙壁慢慢的向内探头看去。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蹲在角落里偷吃东西的身影,身影略显单薄应该是个女子,但看起来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她的头发异常浓密遮挡住了整张脸,在身影晃动中,凤岐发现她的头后还长着一张脸!而那脸正是凤岐要去寻找的王氏。
不!不对!
凤岐终于发现了别扭的地方,那不是长着两张脸的怪物。而她就是王氏,那张被浓密黑发遮挡的脸本就是她的后脑。此时的王氏将背部当做前身,以后脑为脸,两只胳膊背在身后,反关节的抓着一只活鸡,凶狠的塞向自己后脖颈处的伤口。而那处感染裂开的伤口,一开一合的蠕动起来,竟变成了吞吃着活鸡的一张大嘴。
血淋淋的肉块被粗暴的撕扯下来,然后被“大口”的吞了进去。
看到这疯狂的场面,凤岐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全身的汗毛炸起,被眼前的场景惊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凤岐害怕了,心脏跳动就像是一个急促的鼓点,甚至比过年时,大家扭秧歌儿的鼓点还快。去找人,凤岐有些不敢了,凤岐丝毫不怀疑,如果让王氏发现了他,自己一定也变成了她嘴里的那只鸡。
凤岐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安全的离开这里,可是偏偏事与愿违,不听话的两条腿,哆哆嗦嗦的一个不小心,被一个石块绊倒在地。
突然,一张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凤岐的嘴,阻挡了那险些就要传出的喊声。
“哎呦!”凤岐发出一声疼呼。
发疯的王氏瞬间停止了咀嚼,四下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凤岐几人紧张的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砰砰砰的狂跳。
王氏仰头如同动物一般,嗅了嗅空气中无形的味道。然后,猛然弹起,迅速的向凤岐所在冲来。